“其实我挺好奇的?”我转头对林小雨说,“一个人要蠢到什么程度,才会在账目上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
林小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你该不会连他叔叔的事也......”
我笑着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丢进嘴里。
“巧合,都是巧合。”糖块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过你说,一个习惯欺负新人的人,会不会在其他方面也...不太干净?"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强红着眼睛冲进食堂,在看到我的瞬间猛地刹住脚步。
他的制服皱巴巴的,领口还沾着咖啡渍,整个人像头被困的野兽。
“是你!”他嘶吼着扑来,却在距离我两米处被闻讯赶来的安保人员按住。
阿强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对我叔叔做了什么!那些证据怎么可能......”
我故作无辜地摊开双手,“我能做什么呀?我又不是警察,还能去调查你叔叔不成?说不定是你叔叔自己不小心,把那些挪用公款的证据到处乱放,被人发现了呢。”
阿强气得浑身发抖,像只愤怒的斗鸡,“你少在这装蒜!肯定是你搞的鬼!”
我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地说:“哎,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事儿。我听说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说不定你叔叔就是太倒霉啦,那些证据就像长了腿似的,自己跑到该去的地方咯。”
周围的人听我这么说,忍不住哄笑起来。
阿强的脸涨得通红,像熟透的番茄,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安保人员用力将他往外拖,阿强还在不依不饶地喊着:“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朝他挥挥手,笑嘻嘻地说:“好呀,我可等着呢,你记得快点来找我哦,可别让我等太久,我还挺无聊的呢。”
说完,我坐回位置,继续慢悠悠地喝着咖啡,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只留下气得冒烟的阿强被安保人员拖出食堂。
“你呀你,从小就是个不吃亏的主,记得以前你在校外被一群小混混抢了五块钱。”
林小雨无奈地摇头,手指戳了戳我的脑门,“结果当天下午,那些混混就因为误食泻药集体进了医院,还被人举报藏毒,最后在派出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当时,确实是巧合,泻药是我下的,但吸毒这事是他们自己倒霉,偏偏让我下完泻药的时候撞见了。”
“所以,做为一个得过三好学生奖,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青年,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呢?”我眨眨眼,一脸纯良地搅动着咖啡。
“好好,我的大三好学生,这次学校放暑假,你打算怎么安排啊?”林小雨托着腮帮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
“暑假呀,转眼这么快了吗?”
“我还没想好,你呢?”
“我吗?我打算在局里好好提升实力,争取下一次,能跟你一起执行消灭那些邪教徒的任务。”
“哦?跟我一起去执行任务?”我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确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危险。”
林小雨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想一首当个后勤人员,我也想上前线,亲手把那些危害社会的家伙绳之以法。而且,跟你在一起,我总觉得特别安心。”
我笑了,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赏:“行,有这个决心是好事。不过,提升实力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你得做好吃苦的准备。”
“放心吧,我可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林小雨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班长。”
“不过,我看了局里关于班长你的资料,你是一名武者,没有异能天赋,对吧?”
虽然林小雨的话十分振奋人心,但『我』在我看了林小雨的资料后,只给出了一句话。
『她……走……错……了……路……』
“是……是的……”
林小雨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着咖啡杯边缘。
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看见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武者有什么不好?”她突然抬头,声音里带着倔强,“我爷爷说过,古武练到极致,一样能劈山断海。”
“我没有说不好,只是武者前期虽然比一般异能者强,但后期成长空间有限。”
“而且,武者的身体素质并不比异能者强出多少,一旦遇到高阶异能者,几乎毫无胜算。”
我轻轻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瓷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午后的阳光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注视着林小雨微微颤抖的指尖。
“你说说超凡管理局里,最强的人是异能者,还是武者?”
林小雨咬了咬嘴唇,沉默片刻后说道:“是异能者,陈局长。他拥有空间系异能,在局里乃至整个异能界都威名远扬。”
“那咱局里又有几个人单独选了武者这条路呢?”我轻声问道,目光依然停留在她微微泛白的指节上。
林小雨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
她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阴影:“算上我...三个。张师傅是后勤处的老前辈,王教官在训练基地带新人,他们都过了五十岁...”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答案很明显,所有人都在说此路不通。”我叹了口气道。
林小雨猛地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可我就是不信这个邪!”
她攥紧的拳头在桌面上轻轻颤抖,“异能者不也是从普通人觉醒的吗?既然他们能做到,武者为什么就不能突破极限?”
“那你真的要花五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去赌一个未知的未来吗?”我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
“别忘了,人生只有一次,你确定当你老了回头看时,不会后悔吗?”
林小雨的拳头慢慢松开,指尖在桌面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窗外传来蝉鸣声,夏日的风裹挟着热浪拂过她的发梢。
“你知道吗?”她忽然笑了,眼底泛起粼粼波光,“我六岁那年第一次看爷爷练武,他站在院子里,一掌劈断了三块青砖。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像爷爷一样厉害该多好。”
她端起己经凉透的咖啡,轻轻摇晃着杯子里深褐色的液体:“后来我每天西点起床扎马步,膝盖磨出血也不敢偷懒。十六岁那年,我能在十秒内放倒三个成年男人。”
她的声音渐渐坚定,“这些年来,每个说我走错路的人,最后都被我的拳头说服了。”
我听着林小雨的话,沉默了。
毕竟,这一次说她走错的是『我』,而『我』每一次做事,都只会给出最正确的判断。
“有办法帮帮她吗?”我向『我』问道。
『有……』
『但……她……现在……太……老……了』
“什么意思?”
『她……的……年……龄……过了……』
『虽然……身体……是……十七……岁……』
『但……内里……己经……开始……衰老……了』
“衰老?”
『练……武……之人……寿命……本……就……短……暂……』
『不然……你……觉得……为什么……袁天罡……要……服用……不死……药……而不是……长生的……功法……』
『武功……说白了……就是……透支生……命……』
『别……看……她现在青……春正好……其实…………己经有……西十……岁的……身体……机能了……』
『但……因为……她……不断……的……压榨自己的……潜力……』
『在……她的……生命力……燃尽前……很难……发现异……常……』
『相反……她……做体检……时各项指……标还会显……示异……常优秀……』
『我』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带着几分惋惜。
『就像即将……燃尽的…蜡烛……最……后的光……亮总是最……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