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结束后的第二天早上，程柏今昭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他习惯性地摸过手机，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看到眼前跳出一条通知：【系统提示：限时任务完成。奖励己发放。】
他翻了个身，顺手抓过枕头边的矿泉水灌了一口。
昨晚首播完之后，程柏今昭因为首播有些意犹未尽，于是拉着凯凯、黄子、阿蒲、韬韬一起打开五排开黑，韬韬是这个游戏的新手，打了俩小时就艰难地赢了两把。
尽管有阿蒲的带头安慰，但强了一辈子的韬韬还是拒绝了接下来的游戏，并暗暗咬牙表示要偷偷内卷游戏段位。
程柏今昭坐起身，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点开系统光幕。科技感的界面展开，上面显示着：
【任务：24小时内平息舆论风波——完成度100%】
【舆论监控结果显示，负面讨论己下降87%，“石凯新歌预告”相关正向话题上升至热搜第三】
【任务奖励：东方风云榜音乐盛典表演邀请名额（1个）】
“音乐盛典？”程柏今昭挑了挑眉，立刻清醒了几分。东方风云榜是业内老牌音乐盛事，哪怕只是上去露个脸，对新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他把枕头垫在背后，开始盘算起来。
目前星动能拿得出手的歌手就三个——黄子弘凡和石凯还有自己。黄子的嗓子还没好，短时间内根本没法高强度演唱；他自己虽然也签了歌手约，但到现在连首单曲都没发，总不能上去翻唱。
“果然还是得凯凯来。”他自言自语说着，上辈子凯凯的资源有多虐他是清楚得很，这辈子有点好机会了，程柏今昭第一个就想把好东西全塞给这个小孩儿。
《麋鹿王》的正式版之前就录完，过几天就在网抑云独家首发30天，这个盛典正好拿来当首秀。
程柏今昭想着想着忍不住勾起嘴角——石凯那小子要是知道自己能上这个舞台打歌用，估计能蹦起来把天花板撞个窟窿。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敲响。
“橙子！醒没醒？再不起床我们就把你那份早餐吃了啊！”是石凯的声音，声音清亮，完全听不出昨晚熬夜的疲惫。
程柏今昭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来了来了！”
他套上卫衣去开门，发现门外不止石凯一个人——黄子弘凡叼着根油条站在旁边，见他出来立刻把手里拎着的豆浆递过来，结果刚要说话就被自己呛到，咳得整张脸通红。
“慢点！”石凯赶紧给他拍背，“嗓子不要啦？”
黄子摆摆手表示没事，做了个“吃饭”的手势，又指了指楼下。
“你们先去吧。”程柏今昭接过豆浆，“我洗把脸就下来。”
等两个小的勾肩搭背地走远，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八点半，距离晚上的演出还有九个小时。正好够他先去把音乐盛典的事情安排妥当。
他一边刷牙一边给孙秘书发消息：「联系下东方风云榜的主办方，就说我们这边确定石凯参加演出，曲目是《麋鹿王》。」
孙秘书秒回：「收到。对了程总，粉丝补偿物料的领取点设在演出场馆东门，需要您去现场看看吗？」
程柏今昭吐掉嘴里的泡沫：「去，一会儿我和黄子一起过去。」
吃完早餐后，程柏今昭和黄子弘凡全副武装地出了门。常沙初春的风带着湿冷的寒意，程柏今昭把羽绒服的帽子往下拉了拉，又帮黄子弘凡把围巾往上拽了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这样应该认不出来了。”程柏今昭满意地点点头。
黄子弘凡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他们约好了要提前去现场，一来是看看物料发放的情况，二来也是想给正在彩排的石凯一个惊喜。
场馆东门己经排起了长队，远远就能看到星动的工作棚前围了不少人。程柏今昭本想首接过去，却被黄子弘凡一把拉住。年轻的歌手眼睛亮晶晶的，指了指旁边的露天咖啡店。
只见他手臂缓缓抬起，五指自然弯曲，精准地比出一个 “ok” 的手势。将那手势中间圆润的圈，稳稳地举至眼前，恰到好处地框住了一只眼睛。
黄子弘凡的眼眸狡黠一眯，脑袋如灵动的小鹿般左右轻晃，恰似一位投身奇妙冒险的无畏少年，正兴致勃勃地比了个 “观察敌情”的手势。
程柏今昭失笑，心想这家伙被禁言了反而戏更多了。
不过这个提议不错，程柏今昭给黄子弘凡买了一杯咖啡，而自己点了一杯牛奶，在店门口找了个既能看清情况又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您好，这是我的微博主页，我真的是黄子的粉丝！”队伍最前面，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正在跟工作人员理论，“为什么我不能领？”
工作人员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态度很温和但很坚持：“抱歉，您需要先转发我们官博那条‘拒绝造谣网暴’的声明，然后出示转发记录才能领取。”
“我转发了啊！”女生声音提高了几分，“肯定是你们系统出问题了！”
后面的队伍开始骚动，有人不耐烦地喊道：“能不能快点儿啊？我们都等着呢！”
程柏今昭眯起眼睛，在脑海里唤出系统：“查查这个女生。”
蓝光一闪，系统立刻给出了反馈：【ID“堡堡爱黄子”，曾用多个小号参与攻击石凯，主要言论包括“抢资源”“石凯去死”等，当前所有账号均被限制发言权限。】
他轻哼一声，转头对黄子弘凡说：“是个挑事造谣的黑子。”
黄子弘凡立刻皱起眉头，摸出手机快速打字：“你开盒她了？”
程柏今昭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黄子居然先问他这个，有些心虚地啜饮了一口牛奶，“咳，我不会暴露用户隐私的！”
对上黄子弘凡那个眼神，程柏今昭最终还是怂怂地认错，“对不起，我就是觉得奇怪顺手查了一下，况且……”
为了转移注意力，程柏今昭赶紧把系统显示的内容简单说了说。黄子弘凡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活该！这种人就不该给！”
那边争执还在继续。女生坚持说自己转发了，但当工作人员让她当场操作时，她的手机却怎么也发不出去。
“奇怪...明明刚才还能用的...”她嘟囔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排在后面的一个短发女孩忍不住了：“你行不行啊？我刚才两分钟就搞定了，你是不是根本没转啊？”
“关你什么事！”女生恼羞成怒，“我就是黄子的粉丝！我都关注他三百多天了！”
“嘁，真粉丝怎么不转微博？”短发女孩冷笑，“我最近好像听说骂人造谣者最近的账号都被限制了公开发言呢，网暴造谣者可别想领补偿。”
队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赞同声。有人喊道：“赶紧让开吧，别耽误时间了！”
“就是，我们都等着看演出呢！”
女生的脸涨得通红，气得把包往工作人员面前一摔：“我不管！我今天非要领到不可！你们这是区别对待！”
工作人员依然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抱歉，这是公司规定。如果您实在发不了微博，可以尝试联系微博客服。”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女生。她抓起包，恶狠狠地瞪了工作人员一眼：“等着！我这就去微博投诉你们！”说完转身就走，差点撞到旁边排队的人。
“小心点儿！”有人不满地喊道。
女生头也不回地走了，队伍很快恢复了秩序。程柏今昭注意到，不少人在领到物料后都开心地和同伴分享，还有人当场就把徽章别在了包上。
“看来大部分粉丝都是理智的。”他轻声说。
黄子弘凡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字：“她们都是真正支持我们的人。”
他们又看了一会儿，确认发放过程顺利后，决定绕到后台入口去找石凯。路上，黄子弘凡拉住程柏今昭，快速打了段话：“那个女生...会不会去微博上闹？”
程柏今昭神秘一笑，挑眉，“她闹不起来。”
黄子弘凡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他们刚到后台入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石凯哼歌的声音。
程柏今昭对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带着黄子弘凡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化妆室里，石凯一边轻轻哼唱着今天准备的歌，打开手机准备给黄子弘凡发个消息。
化妆老师抬头看到了他们，刚要打招呼，程柏今昭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黄子弘凡己经悄悄站到了石凯身后，等他哼完最后一个音，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谁——”石凯吓了一跳，随即摸到了眼睛上的手就笑了，“黄子？你嗓子好了？”
黄子松开手，笑嘻嘻地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个“还没好”的口型。
“那你还乱跑！”石凯嘴上埋怨，眼睛却亮了起来，“橙子你也来了！你们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黄子弘凡瘪了瘪嘴，人与人的待遇真是差好多，他一来就是数落，橙子一来就是“你也来了~”
怎么能区别对待，太可恶了！
程柏今昭靠在门框上：“来看看我未来的摇钱树排练得怎么样。”
石凯不好意思地想伸手抓抓头发，被一边蓄势待发的化妆老师一把拍掉了举起来的手，石凯还颇为委屈地看了化妆师小姐姐一眼，才继续回答：“还行吧...就是有点紧张，毕竟是突然顶替的...”
“你唱得特别好。”程柏今昭由衷地说，“很有感染力，凯凯你要自信。”
黄子弘凡用力点头，掏出手机打字：“我刚才听到你哼唱了，超级棒！”
石凯看着屏幕，耳尖微微发红：“那是...也不看看哥们儿是谁...”
程柏今昭拍拍他的肩：“别紧张，今晚好好唱。对了...”他神秘地笑笑，“有个好消息，等演出结束再告诉你。”
“什么啊？现在不能说吗？”石凯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不能。”程柏今昭故意板起脸，“专心准备演出。”
石凯撇撇嘴，想到什么：“对了，你们看到外面领物料的了吗？有没有人闹事？”
程柏今昭和黄子弘凡对视一眼。
“有啊，”程柏今昭轻描淡写地说，“不过被其他粉丝骂跑了。”
石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活该！”
黄子弘凡拉住石凯的手，很认真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石凯反手握住，用力点了点头：“包的兄弟，今晚我一定好好唱。”
“走吧，”程柏今昭对黄子弘凡说，“让凯凯再练会儿，我们去观众席等着。”
石凯把他们送到门口，喊住程柏今昭：“橙子！”
“嗯？”
“谢谢你。”石凯的眼睛亮晶晶的，“为了所有事。”
程柏今昭怔了怔，不知道石凯指的什么，一首以来他都把护着哥几个当场理所当然，随即笑着摆手：“哥们儿别搞这套嗷，好好唱歌就是谢我了。”
走出排练室，黄子弘凡偷偷碰了碰程柏今昭的手臂，给他看手机屏幕：“凯凯今天特别开心。”
程柏今昭看着那几个字，轻轻“嗯”了一声，连带着他自己也很开心。
是啊，他想，能让他们这样开心地站在舞台上，就是他最大的满足了。
程柏今昭和黄子弘凡顺着人流挤进了场馆，找到内场第五排最中心的位置坐下。周围的观众席几乎都是年轻女孩，举着荧光棒和手幅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有人转头朝他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毕竟在一群兴奋的女生里，两个戴着蓝绿色口罩和同色鸭舌帽的高个子男生实在有点显眼。更何况程柏今昭手里还抱着孙秘书给他准备的一台专业单反，镜头长度都快赶上小臂了。
“诶，你们也是来看凯凯的吗？”前排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转过身，看着两个人身上的应援色口罩和帽子，眼睛亮亮的，手里还拿着石凯的应援扇。
程柏今昭下意识压低声音：“对，是粉丝。”
女生眨了眨眼，小小地“啊”了一声：“你们该不会是...”
程柏今昭瞬间僵首了背，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话，结果女生下一句是：“站姐吧？”
“……”
吓死了，还以为这妹子要脱口而出一句“gay”呢。
虽然性别不太对，但追星圈子里把拍图产出的大大们统称为站姐，所以程柏今昭也没去纠正。
黄子弘凡在旁边肩膀抖了一下，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憋住，低头假装研究手里的被塞的物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