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了。”孙宇扶了扶裂了条缝的眼镜，背后传来“啪嗒”轻响。
程柏今昭偷偷用口型对何运晨说“救我”，结果被他反手一个文件夹拍在后脑勺。
何运晨突然注意到墙角多出来的拖把和水桶，以及正在滴水的新换窗帘。
“刚才...”程柏今昭试图挽回形象。
“程总在排练新综艺的即兴表演环节。”孙宇微笑着递上咖啡，杯子与托盘相撞发出危险的“咔咔”声。
何运晨看着程柏今昭接过咖啡时颤抖的手，发现他无名指上还套着个狮子玩偶的塑料王冠。
主要是程柏今昭真的很讨厌喝咖啡，但是因为今天惹毛了孙宇，所以他只能在这里乖乖假装霸总。
真是的，最近孙宇真是越来越暴躁的，不就让他多负责一些杂活了嘛……
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年轻的CEO冲何运晨眨眨眼，做了个给嘴唇拉上拉链的动作。
何运晨努力控制表情，却突然听到「哔」的一声，程柏今昭的领带夹是个变声器按钮，刚才不小心按到，发出了类似电子鸡叫的声音。
孙宇猛地站起来：“我突然想起还有个会议！何律师，我们改天再详谈！”
离开办公室时，何运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程柏今昭正偷偷对桌上的小黄鸭玩具做鬼脸，发现被看到后迅速板起脸，假装在研究文件。
孙宇送何运晨到电梯口：“何律师见笑了...”
“不会，程总很...特别。”何运晨忍不住笑了，“年轻有为，还这么有活力。”
他摇摇头，心想这大概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奇特的一次客户会面了。
迈出电梯时，何运晨对面走来一位穿着利落风衣的女性。两人在一楼大厅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注意的对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张清禾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皮肤白净，侧脸线条柔和，明明穿着正经西装却透着一股学生气。
她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主要是通过星动现在签约的几位艺人来推断，眼前这人素颜状态下能有这种颜值，完全符合星动一贯的选人标准。
“请问星动传媒的电梯是...”张清禾礼貌询问，心想这应该是公司新招的练习生，
“右边那部。”何运晨注意到她的视线，礼貌地回答。
“你是新来的艺人？”
何运晨失笑：“不，我是律师。”他微微颔首，“来谈个案子。”
张清禾有些意外，目送对方走向大门。
那挺拔的背影和优越的头身比，不当艺人实在可惜。她摇摇头，按下电梯上行键。
电梯门很快开了，张清禾就看见孙宇站在前台等她。
“张小姐，欢迎加入星动。”孙宇伸出手，“程总己经在等您了。”
穿过办公区时，张清禾敏锐地注意到几个空着的工位，电脑却都开着。看来公司正在快速扩张，她心想。
孙宇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程柏今昭略显急促的声音：“进、进来。”
推开门，张清禾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程柏今昭端坐在办公桌后，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苟，如果不是他椅子下面露出一截毛绒睡衣的衣角，以及桌下时不时传来的“沙沙”声，这场景堪称完美。
“咳，欢迎。”程柏今昭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悄悄用脚把睡衣往里面踢了踢，“考虑得怎么样？”
张清禾假装没注意到那些小动作，将合同放在桌上：“我很期待与星动合作。”她顿了顿，“不过我很好奇，目前公司的艺人都是歌手，程总是打算向音乐市场和偶像市场进军吗？”
程柏今昭掩唇干咳，“目前是这样打算，但是影视圈之后也会打算涉及。”
“程总。”孙宇插话，递上一杯咖啡，“您的咖啡。”
程柏今昭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给他这个吃不了一点苦的绝世好霸总递苦咖啡的人。
“我们有拓展影视业务的计划。”他抿了口咖啡，脸都要皱成一团了，在孙宇的逼迫下又强行恢复了端庄，“目前正在接触两个影视方面的人才。”
张清禾没在意程柏今昭的表情，只是敏锐地捕捉到“正在接触”这个说法。
她在来之前己经详细调查过星动的艺人阵容，清一色的高学历学霸，现在又要有影视人才加入？
她不动声色地问：“又是从哪个顶尖学府挖来的？”
“这个嘛...”程柏今昭摸着下巴，弯腰从桌下掏出个平板电脑，“先看看目前的艺人资料？”
张清禾接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完整的艺人资料库，和她自己了解的大差不差。
程柏今昭自己的放在文件夹第一页，然后依次是石凯、黄子弘凡、蒲熠星、郭文韬、唐九洲、邵明明，每个人的资料都详细到令人惊讶，甚至连高中时期的获奖记录都有。
“很全面。”她滑动着页面。
“必须的。”程柏今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向书架，“对了！这个给你。”他抽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夹，“《名侦探学院》企划案。”
张清禾翻开文件夹，里面是关于一个新综艺的企划。
她注意到参与艺人名单上除了己知的几位，后面还留有很多空位。
“这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程柏今昭眨眨眼，转身时不小心踢到桌下的毛绒玩具，发出一声电子音的“喵~”。
孙宇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寒光：“程总。”
“啊，那个...”程柏今昭干笑两声，继续正色道，“说回正事，目前可以跑通告的艺人有我、黄子和石凯，都是歌手。其他人都还在训练中，但通过密室综艺己经积累了一定人气。”
张清禾点点头，随手在笔记本上记下要点：“影视方面呢？预计什么时候会有产出？”
“等周峻纬和曹恩齐签下来，我们就有完整的影视制作能力了。”程柏今昭最终说道，“不过还在接触阶段，先保密。”
张清禾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看向资料。果然又是学霸，一个是心理学背景的麦吉尔大学高材生，一个是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
她开始怀疑程柏今昭是不是有个专门搜罗高学历艺人的星探团队。
“明白了。”她合上笔记本，起身告辞：“那我先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我会尽快熟悉现有艺人，并准备各个艺人的发展方案。”
走出办公室时，她听见里面传来孙宇压抑的怒吼：“程柏今昭！你的那个睡衣尾巴又露出来了！”接着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动静，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办公室里玩起了躲避球。
助理小王战战兢兢地递上入职材料：“张、张姐，我带您去工位。”
张清禾跟着他穿过办公区，突然问道：“公司经常这么...热闹吗？”
小王露出看破生死的微笑：“习惯就好。程总说这叫‘创意工作氛围’。”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张清禾发现桌上己经堆满了艺人资料和市场分析报告。最上面贴着张便签：「清禾姐加油！——石凯」，字迹清秀好看，旁边还画了个笑脸。
旁边显眼位置有一份孙宇让助理新转交过来的文件，大概是官方的网巡那边因为程柏今昭的见义勇为，关注到了程柏今昭，也知道最近星动在和网络暴力方向的人打官司。
他们会最大限度地提供帮助，并希望邀请他唱一首关于拒绝网暴的宣传歌曲，制作方面也希望由星动这边负责，当然他们也会支付一定的费用。
虽然并不多，但这可是在官方面前露脸的机会，怎么说也不该错过的，就算他们不给这笔费用，也会有大把的人想要这个机会的。
办公区那头又传来一阵欢快的音乐声，夹杂着程柏今昭故意不好好唱的跑调歌声：“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