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像八臂齐挥的刹那,一声梵钟自虚空荡开。林曦只觉灵台涌入万千佛唱,再睁眼时己身处青灯古室。檀香缭绕间,白眉老僧正在烹茶,腕间舍利串珠映着眉心朱砂——竟是轮回往生印。
"老衲慧觉,摩诃寺最后一位执戒长老。"老僧斟茶的枯手遍布灼痕,"二位所见魔佛乱相,皆因三年前那场'渡厄劫'。"
肖儿赤阳剑横在膝头:"大师为何救我们?"
"因果轮回。"慧觉拨动念珠,舍利映出惊心画面:金身佛像掌心托着块幽蓝晶石,内中囚着半张仙魔交织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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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流转,再现三年前摩诃寺盛景:
佛宗宗主玄明于雷音窟得遇天外陨晶,晶中残魂仙气浩然,却缠着缕混沌魔息。玄明以《大悲咒》连颂西十九日,忽有一夜,往生殿千盏佛灯尽数染黑。
"那残魂是仙魔大战遗落的碎片。"慧觉闭目长叹,"宗主本想以无上佛法化去魔性,却不知自己成了容器......"
画面中,玄明额间生出妖异红莲,三千比丘一夜疯魔。弟子们或是将《金刚经》倒写刻入金身,或是剜目炼成窥天珠,伽蓝殿前菩提树饮饱佛血,结出的却是噬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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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宗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报应啊……若将那非仙非魔的残魂物归原主,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慧觉掀起袈裟,露出脊背——整条脊椎竟被替换成佛骨锁链!"老衲剜去双目,自囚于往生殿地牢,才躲过'佛蜕'之劫。"
他轻叩茶案,暗室砖石翻涌,露出浸泡在药池中的青岚药堂弟子:"贵宗同门被诱来炼'渡厄丹',此丹能助那魔魂彻底融合仙骨。"
林曦细看丹方,惊觉其中竟用到了冰魄诀与赤阳火的药引:"原来噬心蛊是幌子,他们真正要的是......"
"阴阳交融之力。"肖儿剑尖燃起怒焰,"好大的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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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施主息怒……”慧觉取出一卷血书,正是玄明入魔前的手记:
「辰月十七,残魂示吾仙界炼器法,铸往生轮......」
「辰月廿三,始见心魔,然佛渡众生,自当渡己......」
「辰月三十,往生轮成,方知此物需仙魔双生血祭......」
窗外忽然传来梵铃急响,火龙崽鳞片倒竖。慧觉一掌拍碎茶案,露出密道:"往生轮就藏在雷音窟,老衲为二位改换命格!"
佛骨锁链应声而断,化作金粉覆在二人身上。林曦惊觉体内噬心蛊被佛光裹住,成了枚赤金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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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施主虽修为低浅,但有这佛光加身……尚有元婴之力……”慧觉合手作揖:“二位施随我去超度那仙魔残魂,老纳必有重谢……”
“前辈……”林曦看了看佛僧,又看了看肖儿,知道此时凶险……她和肖儿算有这佛光护身,可她心里摸不准结果,她们中总得活一个才好……
“师姐,我不怕的”肖儿握住她的手,知道她心里的担忧,“如果说……你死了,那我也不可能独活……”
“肖儿……”林曦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只是觉得这对肖儿不公平了,毕竟她自己怎么算也是活了两世的人,而肖儿呢,到现在也只活十六年呀……
“师姐……”肖儿轻轻吻住林曦的唇,“如果说真的有什么闪失……我们黄泉也互相作伴……来世,我投男胎再娶你……”
“别说丧气话,咱们不会有事的……”林曦故作冷静,心里很不舒服。
“唉,红尘轮回啊……”慧觉摇了摇头,迈出步子走出密室,他也明白让这样年轻的后辈为前辈收拾烂摊子死掉的话,也太可惜了……
“前辈,等等我们……”林曦和肖儿拉着手跟在慧觉身后,她们己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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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尽头,往生轮悬于血池之上,轮盘刻满倒转的六道轮回图。玄明魔躯端坐莲台,左半仙骨莹白如玉,右半魔躯鳞甲森然。
"终于来了。"魔佛之声重叠如钟,"青岚宗的阴阳炉鼎......"
肖儿赤阳剑引动地火,林曦冰魄骰子化作三十六道卦象。慧觉则跌坐诵经,背后浮现千手观音虚影——每只手都握着断裂的佛骨锁链!
"老秃驴!"玄明震怒,血池掀起巨浪,"你竟敢用禁术!"
"因果禁咒,以魂为引。"慧觉七窍流血,"三百弟子怨,今日尽归!"
往生轮轰然炸裂,仙魔残魂哀嚎着被吸入冰火旋涡。林曦趁机将赤金舍利掷入阵眼,佛魔之气竟在太极图中归于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