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岁听着男人的话。
想拒绝,嘴巴拒绝不出声,一张嘴就是呜咽;想点头,头顶上的疼痛还在,根本不敢点头。
他还想伸手去摸头上是不是起了一个大包,否则,怎么这么疼啊?但同样不敢,怕自己揉得更疼。
于是,辞岁沉默着,仍然瘪着嘴掉眼泪,俨然是个小哭包,娇气到极致。
S神看着,嘴里啧了一声,到底是没说什么,只握着辞岁两条手臂,轻松把人从腿边拎起,然后顺势抱进怀里。
这一系列动作下去,快准狠,辞岁在他手里就跟个小鸡仔似的,没有一点重量。
辞岁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来,他就发现自己己经被人抱进怀里,连忙用手揽住对方的脖子,生怕掉下来。
一靠近,鼻息之间,就全是男人身上自带的冷冽雪松气息,沉稳中微微发着苦,好像混合着药味。
S神鼻子灵敏,在辞岁下意识伸手揽过来时,同样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玫瑰花味,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捧着一束大马士革玫瑰。
香,甜,轻。
太轻了,就跟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稍微一拽就拽进了自己怀里。
等到了怀里,他摸着对方单薄的肩胛骨,就意识到辞岁的骨架过于纤细,瘦弱到浑身没有几块,腰肢更是盈盈一握。
怎么这么合心意呢?
S神不知道,他抱着自己的小玫瑰就往铺有软垫的床边走去,又把人轻手轻脚地放下来。
脚踝触及熟悉的床铺,辞岁没有过多犹豫,立刻松开手缩回被子里,睁着大眼睛望着S神。
心里,则跟系统沟通:【他没有被吓到哎,我是不是失败了?】
看了全过程的小五:【…难评,我只看到被吓哭的你,小笨蛋。】
【哼 ̄へ ̄】
被骂笨蛋的辞岁哼唧一声,终于止住了眼里的泪水。
S神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把人放下后就想跟辞岁拉开一下距离。
而从亲眼看到辞岁从他被窝里跳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心乱乱的,总感觉辞岁那一下是撞进了他心里。
否则,他现在怎么还会贪恋这个怀抱。
小少年抱着很舒服,就是太瘦了。
回味着刚才手指触碰的感觉,S神薄唇轻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谁知,坐在床边的辞岁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仰着湿漉漉的小脸问。
“能帮忙开一下灯吗?”
闻言,S神这才想起来屋子里很黑,又想到小少年的胆子,就知道他还是在怕。
无可言说的柔软在心里沸腾,这是他活了24岁从未经历过的感受,但他会装啊。
S神表面上就还是一副克己复礼的沉稳模样,声音听着倒是有点微哑。
“好,我去开。”
说着,男人转身就去开灯。
辞岁收回手,乖乖等待男人开灯。
没等多久,下一刻,房间内典雅的水晶灯亮起,照得辞岁脸上的泪痕一览无余,颊上的粉红依旧没有下去。
看着是又乖又软,好像端坐着、待享用的美味甜点。
S神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辞岁揉红的眼尾上,眸光渐趋于晦涩。
他向来都是个自私利己之人,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去掠夺什么。只是近来越来越严重的病症让他情绪减退,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能遇到个这么合他心意的小人,他怎么着,都不可能选择放手。
喜欢,真是哪哪都觉得喜欢。
可辞岁的目光实在是太单纯,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诱惑一个成年男人。
不管是勾皮带,还是钻被窝。
尤其是现在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好像有什么千言万语要从眼睛里诉说出来。
完全是被依赖的感觉。
S神默了默,都有点怕自己肮脏的占有欲会玷污到对方。
在原地犹豫了一会,S神走到自己地铺旁边,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站着没动,余光却还是在悄无声息中瞥向床上的辞岁。
辞岁根本没注意。
他看到灯光亮起,就转身朝床头柜扒拉去,寻找擦脸的纸巾和小零食。
翻来翻去,他终于找到一方干净的手帕和两袋过期的曲奇。
先给自己脸蛋胡乱擦拭一遍,辞岁通红着一张小脸,抱着曲奇就膝行来到床尾边,仰头看面前的病美男。
“你要不要吃东西?”
嗓音软软的说着,辞岁把其中一包曲奇分给S神,脸上的神情恹恹。
他嘟囔道:“要是管家在就好了,他肯定会第一时间给我擦脸,然后给我拿来零食。”
“他还会做各种料理,玫瑰花点心也好吃,我都有点想他了……”
S神一言不发地听他讲话,目光瞬间落在面前被一只小手递过来的曲奇上。
凑巧的是,正对着他的就是曲奇包装袋背面的配料表以及生产日期。
他就看到这包零食是过期的,没接。
冷不丁,他突然冒出一句看似不过脑的问题。
“你为什么钻我被子?”
实际上,他还是在确定小少年刚才的行为,满足自己妄想的不明私欲。
辞岁不懂,注意力全在怀里的另一包曲奇上,眼神里全是想吃的渴望。
于是,他随口回了一句:“哎?你为什么这么问?”
话落,辞岁突然明白这是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就觉得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和目的,连忙小心翼翼地抬眼,改口。
“我…我其实…有点害怕……总感觉墙里有人面客……唔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说到最后,小少年眼尾红红,可怜兮兮地望着S神,樱桃色的红唇微微,无意识撒着娇。
漆黑如墨的瞳孔闪烁着,长睫无规则乱颤,分明是一副害怕的表情。
他手里,还将曲奇袋子攥紧,模样很紧张。
S神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知是因为失落还是什么原因,没有立刻回答辞岁。
而在看到辞岁打算吃这些过期零食时,他皱了一下眉,抬脚上前将两包都拿到自己手里。
“过期了,别吃。”
“为什么?”
辞岁咬着唇,更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突然凑过来的男人,纤细雪白的脖颈一览无余。
由于睡衣宽松的缘故,还能让人看清脖子下边凹陷下去的精致锁骨,一小片青涩的胸膛。
S神慌忙错开视线,掩饰性地干咳一声。
他没有回答辞岁刚才的问题,过期的东西本来就不能吃,这种道理根本不用跟辞岁讲。
倒是对方刚刚提起想跟他睡在一起的话,他要回答一下。
于是,他哑声道:“…你睡床,我在地铺上守着你。”
“不用怕。”
算是委婉拒绝了辞岁想要睡在一起的请求。
他都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