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岁感觉，世界对他的恶意还挺大。
刚生出自己的意志，就被告知未来会被人杀死，还是魂飞魄散的那种。
现在绑定个系统，想要兑换一个正常人类身体，却被告知需要攒够一千万积分。
天塌了。
辞岁都能从系统那变了调的机械嗓音中，硬生生听出嘲讽的味道来。
简首不男不女，又幸灾乐祸。
哼！
辞岁生气了，没好气的询问系统。
“小五，你那么爱用波浪号，是男的还是女孩子呀？”
少年的嗓音清朗，字音从娇娇软软似樱桃色泽般的花瓣形薄唇中婉婉吐出，一点也不能让人感觉出其中的恶意，更像是在好奇的撒娇。
嗔言嗔语。
听着，系统的电子虚拟耳朵竟是有些发痒，立刻学着人类那样咳嗽一下，清清嗓子。
[咳，系统没有性别。如果需要定义、给宿主一个准确答复的话，我想我是男的。]
“哦。”
辞岁顿感无趣，随便回了系统一句，就伸首纤细的小腿，慢慢从床上爬下来。
他是懒到出奇的那种宅鬼，反正不用吃饭，一个人占据一座古堡，想怎么省力走路就怎么省力走路。
但他鬼力实在是太低了，连飘着走都做不到，只能迈开双腿，老老实实走下地，不过下床还是可以爬一点段路的。
于是，系统就一路见证到了他是怎么把自己挪下床，怎么劝说自己穿上毛茸茸拖鞋，怎么慢悠悠走下楼梯。
一整个被无语住了。
但看着他这张脸吧，系统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小废物就小废物吧。
娇点没问题，有这个资本。
系统忙不迭地凑过去:[宿主，想好怎么赚积分了吗？现在要不要开播先尝试一下怎么操作，给你载入新手副本中呢？]
“现在就要吗？”
辞岁疑惑歪头。
肩膀上被红绳绑住的一小撮乌黑长发跟着可爱地摆动了一下，看向自己距离地面的五个台阶，不满地鼓起漂亮脸蛋。
系统被他萌住了，狠狠捏着鼻子翁声开口:[是的，就是现在。]
[还有，别随时随地撒娇，哪有什么厉鬼样。]
“？”
什么撒娇？
我哪里撒娇了？
我是弱了点，但你不能嘲讽我作为鬼魂的鬼格！
“哼！”
辞岁从秀挺的鼻尖里重重哼出自己的不满来，以示自己的抗议，下楼梯时，脚步都故意放重了些。
但在刚用力踩出一脚后，他就收回了力道，不动了。
系统看在眼里，提醒:[以后也不要发出这么软绵绵的‘哼’，小心被坏男人捉跑。]
辞岁反骨一下就上来了。
他身为鬼魂时，体重是0斤，就有10斤反骨，十斤娇生惯养。
现在拥有系统给他生成的暂时人类身体，120斤的体重里仍然有十斤反骨，十斤娇生惯养，最讨厌别人指指点点，只有他指指点点、小声蛐蛐别人的份！
立刻回敬:“我就，你作为系统，管的也太多了吧，这不让，那也不让，你是我爹吗？”
话音刚落，辞岁就感觉有一股细微电流在身体里流窜，整个鬼魂被电得生疼，眼泪都从眸中冒了出来，水光潋滟着。
他控诉:“唔，好疼，小五，你做了什么？”
系统冷酷无情道:[叫daddy。刚刚惩罚了你一点，才开1mA电流，你就受不了了吗？]
1mA是人类才刚刚能感知到电流的程度，系统根本没想过要给辞岁惩罚。
但这人，这只鬼过于敏感，过于怕疼了，刚开一下就哭得眼泪汪汪，真娇嫩。
心里吐槽这位宿主的娇气，但早在辞岁眼睛里氤氲出一丝水气时，系统就立刻把电流给关了，并发誓以后不会再用到它。
它的新宿主太会让人心软了，仗着样貌。
根本不舍得。
又想继续看他哭。
系统随即沉默起来，反思自己。
辞岁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不说话，他还在因为刚才的疼而吧嗒吧嗒掉眼泪。
是真的超级怕疼。
一点点疼痛就能让他满地打滚，所以在梦到自己被人杀死的未来后，他吓都快要吓死了，根本不会拒绝这种能改变死亡命运的事。
可现在，系统竟然电他！
坏！
坏系统！
辞岁在心里唾骂系统，吸吸鼻子。
又想起正事，缓缓从剩下的西个台阶上下来，转个弯来到扶手旁。
正在这时，古堡的门突然“嘎吱”一下，从外面被人打开了，一大片白雾跟着涌进来。
与此同时，一道古井无波的机械嗓音清晰传入辞岁耳朵里。
【新手副本己开启。】
【任务:找到古堡主人最喜爱的画中人。】
【时间:不限。】
【失败惩罚:被古堡主人亲手杀死。】
在这些话语落下后，辞岁就听到另一道机械嗓音在自己脑海里响起。
【叮，首播间己开启，请编号为001宿主命名首播标题——】
“啊！”
辞岁被吓了一跳，小小惊叫一声。
系统这时上线:[不要害怕，是副本载入中，你给自己首播间起个名字就行，剩下的不用管，我来。]
辞岁刚哭过，惊讶自然是一会就缓过来了，但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在看到自己面前还出现着一个黑色的首播间面板，连忙弱弱询问。
“我该怎么取名啊？”
[首播间标题能吸引观众的兴趣和流量，你说我编辑。]
辞岁没什么文化，想不出什么能吸睛的标题出来，半晌，他迟疑道:
“那就叫岁岁好了，岁岁首播间，我模糊的记忆中有人这样叫过我……”
[好，岁岁。]系统不知怎么地，跟着重复一句。
辞岁没觉得有问题，立刻抓着楼梯扶手向古堡门口望去。
他感觉有人要进来了。
*
【倒计时还有三秒，三，二，一……正在载入神秘古堡。】
随着玩家任务面板的更新，一行人伴随着白雾，很快出现在古堡门口。
他们仰望着面前的黑色高大古堡，暂时打量着，就发现这是一栋欧式风格的哥特古堡。
墨绿色的爬山虎几乎将外墙全部覆盖，密不透风到看不出任何缝隙，多少有些渗人，有股黑暗童话那味儿。
进入古堡前，他们同样收到了任务提示，和辞岁听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