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初在家休息了两天,这两天里,外界也悄悄发生了一些变化。
陆鸣宇因伤入院,伤得不轻,手腕骨折,脸上多处伤痕,缝了十几针。
他对外声称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梯的,拒绝透露更多细节。
与此同时,陆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主动宣布取消与苏家的联姻。
围绕苏念初的危机,终于解除了。
两天后,苏念初回到了公司。
她对宋谨言的态度,再次恢复了最初那种带着克制的距离感,不冷不热,不咸不淡。
宋谨言找她去办公室谈话,她每次都以工作太忙为由回绝。
连续几次碰壁之后,宋谨言终于忍不住了。
他亲自杀到开发部逮人。
他走到苏念初面前,首接睁眼说瞎话:“之前你那个项目,有些逻辑我不太明白。你来我办公室解释一下。”
苏念初差点把舌头咬断了,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整个公司有谁比他更懂开发逻辑,他居然跑来问她这个职场新人?
她身后几个同事也一脸“这人在说什么”的表情,但碍于总裁的身份,没人敢多问。
苏念初只好在众目睽睽下被他叫到总裁办公室,她感到丢脸至极。
一进门,她就忍无可忍地开口:“你能不能摆正一下自己的位置,拿出点专业度来?”
宋谨言看着她冷笑:“但凡你知恩图报,我至于抛弃职业素养亲自跑一趟?苏念初,你这是忘恩负义。”
苏念初被噎了一下,自知理亏,垂下眼睫。
“我没有忘恩负义,我只是……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感谢你。”
“哦?”宋谨言挑眉,“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苏念初心里想的当然是过河拆桥。
但这位大少爷要是知道她这个真实想法,她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苏念初只好含糊其辞:“我……我还没想好。”
宋谨言轻笑一声,目光带着审视:“是没想好,还是根本就打算过河拆桥?”
苏念初眼神一闪,有些慌了。
下一秒,宋谨言猛地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把她扯进怀里,语气低沉:“苏念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放开我!”苏念初吓了一跳,挣扎着要挣脱。
“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那天你不是还躺在我怀里被我抱得挺开心的吗?”
他低声调侃,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再次激发了苏念初体内的暴躁因子。
这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苏念初气得说不出话,又推不开他,只能任他抱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生闷气。
宋谨言看着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反倒软了一块。
他叹了口气,语气放轻:“那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到底为什么突然又对我这么冷淡?”
苏念初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藏着些复杂与挣扎。
她不是没心动,可她更清楚——
有些人,注定不能碰。
有些关系,注定不能开始。
苏念初双手绞紧,指节泛白。
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映出一片柔光,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人格外心寒。
“那天……陆鸣宇绑架我的时候,我很害怕,怕到失去了理智。”
她缓缓开口,声音微哑,像是在用尽力气压住心头翻涌的情绪。
“所以……我可能有些行为越界了,向你传达了错误的信号。”
她垂下眼睫,像是躲避他的注视,深吸一口气,语气一字一句地更加平稳。
“那天就算出现的是别人,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那只是我在危险和绝望中……一种本能的求生反应。”
宋谨言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整个人散发着狂暴的气息,狂风暴雨呼之欲出。
宋谨言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一股狂暴的气息瞬间笼罩全身,像是随时会爆发。
他周身气场骤变,眼中燃起的怒火透着极致的失望与愤怒。
“所以你更希望那天出现的人是沈逸之是吗?那你就可以躲进他的怀里哭哭啼啼了对不对?”
宋谨言冷笑一声,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所以我还真是抱歉,多管闲事打破了你美好的幻想。”
苏念初抬头看着他,眉头紧紧皱起:“你又在发什么神经?能不能不要总是提沈逸之?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宋谨言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动作几乎是瞬间抽离,语气彻骨冰冷。
“你永远都是这样。别人实实在在的付出,你从来都看不见。你总是贪心地去追求那些不属于你的人……所以你活该什么都得不到。”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砸进苏念初的心里。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唇角抖了抖,终究没说出话。
她垂下头,睫毛颤了颤,像是要挡住眼底滚烫的泪意,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赶紧转过身去,抬手用手背匆匆擦去眼泪,声音却哽在喉中。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她背对着他,声音颤抖又哽咽。
“我的名字,是我妈妈对那个负心男人至死不渝的念想,她这一辈子,都没忘记他当初对她的好。”
她吸了口气,语气却越发哽咽。
“我不想成为我妈妈那样的人,被一时的感情冲昏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结果一生都在等那个不可能回头的人。”
宋谨言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心猛地一紧,后悔刚才话说得太重。
他走上前,从背后抱住她,语气透着心疼:“我不是苏煜堂。”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可是我不想赌那个可能性。”
苏念初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些:“如果结局注定是悲剧,那我宁愿不开始,至少不会痛得那么彻底。”
宋谨言说:“那你为什么喜欢沈逸之?”
苏念初说:“那不一样。”
那是一种依赖,在孤独无助的岁月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
也是一种无知,是对阶级的鸿沟没有清醒认知的妄想。
何况,现在她并不喜欢沈逸之。
说完这句话,她掰开宋谨言的手,头也不回地推门离开。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宋谨言沉默地坐到沙发上,仰头靠着椅背,眼神暗沉。
呵?为什么沈逸之不一样?他到底哪里比不上沈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