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村。
回来的沈濂在屋里整理药物跟医疗器械,晚点就可以给沈峰治病了。
他只有七成把握,剩下三成就看大哥的命了。
刚把该用的东西整理完,就有人找上门了。
是刘富贵,他来到门前噗通一声跪下,随即泪如雨下。
“红娃兄弟,求你救救我妈,从前的事我跟你道歉,欠的药钱全给你清掉……”
“呦,这不是刘富贵吗,你妈还没死?”
沈濂笑了,嘴上也挺毒的。
但这不能怪他,谁让这群人恩将仇报的?
尤其刘富贵的妈韩红英,在法庭上跳的最欢,恨不得自己被枪毙。
结果太激动了,二次脑溢血。
“沈濂兄弟,我们不是人,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妈吧,我就这么一个妈。”刘富贵哀求道。
“有病去医院,找我干嘛?”沈濂笑道。
“医院说治不了,这才几天就花了好几千……沈濂兄弟,看在咱们多年乡亲的份上,您就救救我妈吧,我给您磕一百个响头!”
“磕吧。”
刘富贵一愣,似乎没想到真让磕。
“怎么了?”
沈濂搬把椅子坐在院中央,翘着二郎腿点上根烟,用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我、我、我磕。”
“嗯,磕的越响越孝顺,开始吧。”
“……”
现在知道求了,之前告自己的劲哪儿去了?
无非就是医院花钱太多,几千块随便打了水漂,不得己的情况下才找到自己。
对于这些人,沈濂看的透透的。
“啪!啪!啪!……”
门口回荡着额头碰撞青石的声音,沈濂照单全收,别说一百个响头了,就算一万个也受得起。
这是欠他的。
“56、57、58……怎么没声音了?”沈濂皱起眉头道:“想让我救人,还敢偷奸耍滑,刘富贵你是真不孝啊。”
随着提醒声,响头再次出现,首到磕完一百个。
刘富贵额头血糊糊的,起身的时候差点晕过去,费了好大劲才缓过来。
“沈濂兄弟,我磕完了,您看是不是……”
“你们家欠我321块钱,我这个人心软,所以帮你抹个零,就算320吧。”
“好好好。”
刘富贵赶紧掏钱,数了320块钱递过来。
“不错不错,这些是你们家的欠条,核对下数目。”
“都对,没问题,现在能去救我妈吗?”
“当然不行。”
沈濂拒绝,把钱塞进兜里。
“你啥意思?”刘富贵怒道:“我头也磕了,钱也给了,耍我呢?”
“我有功夫耍你吗?你磕的一百个是上次救你妈欠的,让你爸再来磕一百个,我才会去。”沈濂慢悠悠的吐口烟雾。
“沈濂,你故意报复是吧?你说咋样就咋样,我刘富贵有没有说个不字?今天你必须给我妈看病,否则的话——”
开始威胁了,全是沈濂意料之内。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如果对方真的足够诚恳,他绝对也不会救。
“否则怎样?刘富贵,只有我能救你妈。”沈濂笑道。
“你——大家伙来评评理,沈濂他还有人性吗?我道歉了,头也磕了,钱也给了,他竟然见死不救!”刘富贵嚷嚷。
外面的街道己经聚集了不少人,己经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了。
不过今天大家似乎比较理性,没有抓着沈濂骂,反而是有人劝说刘富贵。
“富贵,让你爸来道个歉吧,你妈的命才是大事。”
“说的没错,天大地大比不过命大,你妈一天不醒,你们爷俩就得伺候一天,不然媳妇都要跑了。”
“哎,有才叔来了……”
刘有才来了,见到沈濂就老泪纵横。
“红娃子,你就大发善心救救你婶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财迷心窍,是我作孽啊!”
“红娃子,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老头子我给你跪下啦,呜!”
哭的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的人无不同情。
“你倒是跪啊。”沈濂开口。
“红娃子,都是叔的错,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你婶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到底跪不跪?”
“我、我……”
刘有才转头看向大街的人,忽然发现没人帮着说话了,一个两个露出看戏的表情。
“我活不了啦!”
“沈濂要把我这把老骨头逼死啦,大家快来看呀,侄子要把当叔的往死的逼……”
“哈哈哈。”
沈濂大笑,他就知道会来这么一出。
坏东西永远是坏东西,如果不是关系到儿媳妇的问题,估计根本不会来。
毕竟没有哪个媳妇能像水兰一样,估摸着刘富贵媳妇己经开始闹了,想到日后要伺候婆婆擦屎擦尿,肯定得跑。
跑了不要紧,再娶就难了。
“干啥呢干啥呢?刘有才,你在这显什么眼,还嫌丢人不够吗?有什么脸在这闹!”
村长刘发祥赶来,冲着刘有才就是一顿训。
“二哥……”
“喊大哥也不好使!人红娃子救你婆娘的命,结果你们把人家告了,得多丧良心才能干出这种事?”
“二哥,我……”
“老了老了还长坏心眼了,给我滚蛋!”
刘有才父子跟老鼠见猫似的,灰头灰脸的转身离开,他们可不敢跟刘发祥顶嘴。
“刘有才,我能去看病。”沈濂大声道:“只要你给我磕100个响头就行,回去琢磨琢磨划算不划算,呵呵。”
刘发祥满脸笑容,但转脸又凶狠的把看热闹的人赶走,让门前安静下来。
“红娃子,你做的对,这种人就得狠狠地治。”
“对了,村里给你的补助发下来了,这几年一共是2000多块,我做主给你凑了整,3000块!”
刘发祥突然变成好人了,这转变让沈濂都有点难以适应,恨不得回到昨晚多敬刘副所几瓶酒。
“村长,合适吗?”沈濂故意问道。
“肯定合适,这几年要是没有你的话,大小的病都得去县城,还不一定能治好。”刘发祥满脸堆笑道:“红娃子,晚上我摆酒,咱爷俩好好唠唠,你看行不?”
“行!”沈濂点头。
有人请吃饭干嘛不去?省的自己做了。
“那就这么定了,傍晚准备好了我来招呼你。”
“好,咱爷俩好好唠……”
看着对方离开,沈濂满脸冷笑。
毫无疑问,刘二奎把电话打来了,迫使这条老狗不得不暂时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