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富贵简单的做了点饭，爷俩将就着吃饱。
饭后，许大茂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催促道：“爸，您啥时候去呀？”
许富贵瞥了他一眼，无奈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说道：“我这就去，你在家老实待着。”
许富贵走出家门，朝着聋老太太家走去。
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该如何措辞。
到了聋老太太家门前，他定了定神，抬手敲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聋老太太出现在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这许富贵可没怎么跟自已打过交道，今儿个突然上门，还不知道为了啥事。
聋老太太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许富贵。
许富贵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却依旧堆满笑容。
“老太太，您在呢。我想跟您说个事儿。”
聋老太太侧身将许富贵让进屋里，屋内一片寂静，略显空荡。
白秀云与林跃跃已经用过饭，早早回去了。
聋老太太走向那把靠近桌子的椅子，轻轻坐下，抬手示意许富贵也寻处落座，随后便等待他开口道明来意。
许富贵坐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
“老太太，我家大茂这孩子，一直对功夫着迷，我就想问问，能不能让大茂跟着您孙子学学？
这孩子虽然有些毛躁，但他是真心想要学功夫，我也会好好管教他，不让他给您添麻烦。”
聋老太太一听是来找沈泽泉学功夫的，也是有点愣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许富贵今儿个上门竟是为了这事儿。
自家孙子的功夫她不清楚，就下午见他喝的晕乎乎的打了两遍拳。
不过能空手打野猪，那本事肯定是实打实的。
聋老太太看向许富贵，轻轻叹了口气说：“虽说我家泽泉是有两下子，可他到底愿不愿意教别人，我还真拿不准呐。
他那脾气，我这当奶奶的有时候都捉摸不透。
你家大茂想跟着学，这心意是好，可要是泽泉不乐意，我也没法强求呀。”
许富贵一听，脸上露出些许焦急，忙说道：
“老太太，您看能不能先跟沈泽泉提一提这事呀，成与不成，好歹让孩子知道个结果。
大茂那孩子，现在满心满眼就盼着这事儿能成呢，我这当爹的，也不想让他失望啊。”
聋老太太微微点头，应道：“行吧，我大孙子下午喝了点酒，现在还睡着呢，等明天他醒过来，我给你问问。”
许富贵一听，赶忙站起身来，朝着聋老太太连连鞠躬：
“哎呀，老太太，太感谢您了，您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我在这儿先谢谢您了。不管成与不成，您这份心意我都记在心里呢。”
聋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道：“先别忙着谢，我这也只是答应帮你问问，具体咋样还得看泽泉的意思呢。
你家大茂要是真想学，可得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学功夫可不是件轻松事儿，没那股子毅力，可坚持不下来。”
“那是，那是，老太太您说得对，我回去一定好好跟大茂交代清楚，让他心里有个数，要是真有这机会，绝不能辜负您的好意。”
许富贵一边应和着，一边心里默默盘算着，等回去可得好好叮嘱许大茂。
许富贵告别聋老太太回到家中。
一进门就看到许大茂正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
“爸，咋样了？聋老太太咋说？”许大茂迫不及待地问道。
许富贵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许大茂。
“这么说，还没同意呢？”
许大茂有些失落，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许富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不也没拒绝吗！等明天再问问吧。”
许大茂默默点了点头。
……
沈泽泉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睁眼一看，屋里光线很暗。
煤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那黯淡的光晕在四周晕染开来，勉强勾勒出屋内的大致轮廓。
沈泽泉晃了晃脑袋，让自已清醒一些，醉酒的滋味实在太难受。
他坐起身子，瞧见白秀云在一旁整理着布料。
白秀云见他醒来，放下手中的活，轻声问道：“头疼得厉害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沈泽泉点点头，心里有些懊悔。
真不该喝那么多。
搞得现在头疼得像要炸开，胃里也一阵阵地犯恶心。
他强忍着从炕上下来，双脚刚一着地，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白秀云赶忙伸手扶住他，一脸焦急地说：“你别急着动呀，先缓缓劲儿。”
沈泽泉摆摆手，哑着嗓子回道：“没事，躺不住了，坐会儿也好。”
他慢慢挪到一旁的凳子坐下，手撑着脑袋，闭了闭眼，试图把那难受劲儿给压下去。
可那头疼丝毫没有消减的意思，胃里依旧在不停地翻腾，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搅动着，让他脸色越发苍白了几分。
沈泽泉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起身冲向门口，一把拉开门，身体前倾。
“哇”的一声，胃里的东西如决堤般倾泻而出，吐在门口。
沈泽泉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那刺鼻的气味在门口弥漫开来，白秀云急忙跟了出来，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不让你喝那么多，你偏喝，这下知道难受了吧。”
沈泽泉虚弱地抬起头，想要开口回应，却又被一阵干呕打断。
他才缓了缓神，有气无力地说道：“唉，这次真是喝大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不该贪图便宜，现在遭这罪全是自找的。
沈泽泉蹲了会才觉得舒服些，接过白秀云端来的白开水漱了漱口。
那清凉的水在口腔里流转，稍稍冲淡了些残留的酸苦味道，让他感觉没那么恶心了。
沈泽泉吐出漱口水，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站起身来，只是双腿还有些发软，身子也摇摇晃晃的。
白秀云见状，赶紧搀扶住他。
“慢点儿，别急。”
沈泽泉点点头，在她的搀扶下，往屋内走去。
他脚步虚浮，每迈出一步都得费好大的劲儿，身子大半的重量几乎都靠在了白秀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