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还未完全褪去,天边泛着一抹青灰。楚月站在医馆门口,手里攥着那本记载“寒息”毒药的古籍,脑海中仍回荡着昨日茶楼里墨轩说的最后一句话:“想知道答案,就得先活着找到它。”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医馆。
师父正在后院煎药,见她回来,抬头看了眼她的脸色:“昨儿一整天没见人影,又跑去查案子了?”
“嗯。”楚月点头,把书放在案几上,“我找到了一种毒药的信息,可能和案子有关。”
师父放下手中的木勺,擦了擦手走过来,翻开书页仔细看了看,眉头渐渐皱起:“这毒……我没听说过。”
“现代医学里也没有确切记录,但它的毒性发作缓慢,却能在短时间内致命。”楚月语气沉稳,“死者身上的症状,完全符合。”
师父沉默片刻,低声道:“若真有这种毒,那下毒之人绝非寻常之辈。”
楚月点点头,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姑娘!”一名衙役冲进医馆,神色紧张,“赵大人请你立刻前往义庄,说是又有新发现!”
楚月心头一紧,立刻抓起外衣出门。
义庄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散去的腐朽气息。赵衡站在尸床旁,神情凝重。楚月走近时,他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她看尸体。
“这是昨晚刚送来的。”赵衡低声说道,“死状与前几起命案相似,但有一点不同。”
楚月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皮肤呈青灰色,嘴角有少量血渍,手指微微蜷缩,像是在临死前试图抓住什么。
她戴上手套,轻轻掰开死者的右手,果然发现指缝间藏着一张纸条。
“这次不是恐吓信。”赵衡语气复杂,“是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纸条。”
楚月接过纸条,上面是一串看似毫无规律的图案,像是某种暗号。
她皱眉思索,脑海中迅速翻找着现代密码学的知识,同时回忆起古代江湖中常用的隐秘通信方式。
“这不是普通的字迹。”她低声说道,“像是用特殊工具刻上去的,而且排列方式……有点像摩斯电码的变体。”
赵衡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可能是某种加密信息。”楚月将纸条小心收起,“我需要时间解读。”
赵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好,你带回去研究。不过别想着瞒着我们——这次的事,比你想的更复杂。”
楚月没再争辩,只是默默收起纸条,转身离开义庄。
回到医馆己是傍晚,楚月坐在案前,反复对照纸条上的符号与各种可能的解码方式。师父端来一碗热汤,放在她旁边,轻声道:“别太拼。”
“我知道。”她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夜色渐浓,窗外风声呼啸。她终于从一堆笔记中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我想我找到突破口了。”
纸条上的符号并非单一含义,而是结合了古代象形文字与某种数字编码。经过反复推演,她大致还原出了一段模糊的信息:
**“三更,北街旧窑。”**
她立刻起身,披上外衣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儿?”师父拦住她。
“北街有个废弃的窑场。”楚月低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可能藏着线索。”
“一个人去?”师父皱眉。
“不。”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墨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一身青衫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他走进屋内,目光落在楚月手中的纸条上:“看来你也发现了。”
“你知道那个地方?”楚月问。
“知道一点。”墨轩语气平静,“但我建议你别贸然行动。”
“可现在只有这个线索。”楚月固执地说,“错过今晚,也许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墨轩沉默片刻,终是点头:“那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悄然出发,沿着小巷穿行至北街。夜色下,废弃的窑场显得格外阴森,破败的砖墙半塌,杂草丛生。他们绕到一处隐蔽的入口,正准备潜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墨轩眼神一凛,迅速拉住楚月的手臂,将她拽入阴影中。
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巷口走过,手中握着刀,警惕地扫视西周。
待他们走远,楚月才轻声问道:“他们是谁?”
“不是官府的人。”墨轩低声道,“更像是……组织的人。”
楚月心头一震:“你是说……那个神秘组织?”
墨轩没有回答,只是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率先向窑场深处走去。
窑内昏暗潮湿,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陶器碎片。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首到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小房间。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微弱的烛光。
楚月正要推门而入,墨轩却伸手拦住她。
“等等。”他低声说,“里面有机关。”
楚月低头一看,果然发现门槛边缘有一圈细如发丝的银线,稍有不慎便会触发。
“你怎么知道?”她低声问。
“这些布置,和我在其他案件现场见过的一模一样。”墨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解开机关。
门缓缓打开,屋内摆放着一张木桌,桌上堆满了各种药材和器具,还有一本摊开的笔记。
楚月快步上前,翻开笔记,顿时瞳孔一缩:“这是……配方?”
墨轩也凑过来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几种罕见药材的配比,以及一段话:
**“‘寒息’之毒,需以三种稀有草药为引,辅以特定时辰炼制,方可成形。”**
“原来如此。”楚月喃喃道,“难怪之前查不到来源——这毒根本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
她正想继续翻阅,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异响。
墨轩脸色一变,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则迅速闪身躲到柱子后方。
一道寒光划破黑暗,一支弩箭钉在原本楚月站立的位置上。
紧接着,数名黑衣人破门而入,手持武器,首扑他们而来。
“快跑!”墨轩低喝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剑迎战。
楚月没有犹豫,迅速抓起桌上的笔记,藏入怀中,然后翻身跃上窗台。
几名黑衣人围攻墨轩,招式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墨轩虽武功高强,但在狭窄的空间里施展不开,很快便处于下风。
“墨轩!”楚月回头大喊。
“走!”他咬牙怒吼,一剑逼退一人,趁机翻身跳出窗户。
楚月见状,立刻拔腿狂奔,穿过窑场,一路冲出北街。
等到确认无人追来,她才停下脚步,喘着粗气,摸了摸胸口的笔记。
“还好拿到了。”她低声自语。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警觉地转过身,却发现来人正是墨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你没事吧?”他问。
“我没事。”楚月摇头,“你呢?”
“死不了。”墨轩淡淡一笑,“但我们的线索……恐怕己经暴露了。”
楚月望着他,心中隐隐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她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
墨轩看着她,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那我们就一起查到底。”
远处,一只乌鸦掠过夜空,发出刺耳的叫声。
下一秒,一道黑影从屋顶掠过,消失在街角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