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验室逃出后,林秋攥着数据终端,指节因用力发白,心还在胸腔里狂跳。顾沉舟最后那句“去天枢星玄渊观,找观主求自保”,像道催命符,更像根悬在头顶的绳,拽着他一头扎进未知星际。
登上黑市搞来的老旧跃迁飞船时,林秋还觉得像在做梦。实验室爆炸的火光、顾沉舟鎏金色眼眸里翻涌的星芒、联邦特勤队黑洞洞的枪口,桩桩件件,逼着他从“科研学徒”的身份里剥离,硬生生成了“通缉犯同党”。飞船控制台布满划痕,启动时发出老牛喘气般的轰鸣,跃迁引擎闪烁的红光,映得林秋脸忽明忽暗。他摸出终端,调出天枢星星图,指尖划过“玄渊观”三个字,喉间泛起干涩——那是联邦边缘星域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混乱与秘密共生,能藏人,也能吃人。
可刚跃迁进入天枢星星域,尖锐的警报声就炸响。全息屏上,联邦巡逻舰的标识像只狰狞的眼,锁定了飞船。“见鬼!”林秋猛地拍向跃迁重启键,老旧飞船却卡壳般抖了抖,引擎喷出的能量流歪歪扭扭,把飞船甩向天枢星荒芜的地表。
迫降的冲击力掀翻座椅,林秋撞在舱壁上,耳鸣声里,听见终端“嘀”地弹出顾沉舟的加密留言:“撑住,别信任何人。” 他踉跄着爬出舱门,荒芜沙地被飞船尾焰烤得发烫,细沙裹着火星打在防护服上。抬眼望,天枢星的天空泛着诡异的紫,远处石林张牙舞爪,像蛰伏的兽。
林秋没敢停留,循着星图往玄渊观方向摸。刚钻进石林旁废弃矿洞,身后就传来破空声。他猛地转身,量子光刃擦着防护服劈在石壁上,溅起火星!阴影里,神秘人裹着黑袍,兜帽下的脸藏在黑暗里,可那双手——正浮着淡金色符文,和顾沉舟失控时如出一辙!
“你也会这些?”林秋惊退半步,终端数据在视网膜投影,疯狂分析符文波动。神秘人冷笑:“联邦要的东西,谁不想抢?” 光刃再次劈来,林秋狼狈翻滚,防护服被划开道口子,冷气灌进来的瞬间,终端突然弹出新坐标,红标点竟与矿洞深处重合——玄渊观,竟藏在这废弃矿脉里?
矿洞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钟鸣,神秘人攻势却愈狠。林秋摸到块锋利矿石,瞅准间隙掷向对方脚踝,趁着神秘人踉跄,转身往深处狂奔。石笋倒挂的通道里,他撞见更奇异的景象:岩壁上爬满暗纹,像活的血管,随着他靠近,竟缓缓渗出淡金色液体,落在地上化作细碎星光。
转过一道弯,玄渊观的石门豁然出现。门半掩着,门楣上“玄渊”二字刻着古老符文,和顾沉舟血脉共鸣时的纹路一模一样。林秋刚要推门,背后传来衣料破风的声音,这次不是光刃,是只温热的手搭上他肩:“终于来了,小友。”
林秋惊得转身,却见位白发老道负手而立,衣摆无风自动,矿洞里游荡的星光,竟乖乖聚在他脚边。“观主?”林秋脱口而出。老道目光扫过他防护服的破损、终端闪烁的警报,淡淡点头:“进来吧,联邦的人,进不了这玄渊地界。”
进了观,烛火明明灭灭。老道拂尘一甩,石桌上浮现杯水:“说说吧,顾沉舟让你带了什么。” 林秋攥紧终端,想起顾沉舟的警告,犹豫间,老道又道:“你该知道,这星神族血脉,是钥匙,也是灾祸。三百年前,就是因为它,天枢星才成了荒芜地。” 这话像道雷,炸得林秋瞳孔收缩——星神族、三百年前的秘辛,顾沉舟从未提过这些!
正怔愣,观外传来飞船降落的轰鸣。老道望向窗外,紫天里,联邦战舰的阴影压下来。“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林秋咬牙。老道指尖点在石桌上,浮现出星际地图,联邦星域、神秘势力盘踞地,被一道淡金血脉线串联——“他们要重启上古星门,可星门钥匙,在沉舟血脉里。”
林秋豁然站起,终端里顾沉舟的影像突然自动投射,他鎏金眼眸映着星门残图:“别信玄渊观,他们……” 话没说完,影像扰成雪花。老道拂尘一摆,切断投影,目光沉沉:“沉舟这孩子,被血脉迷了眼。三百年前,正是玄渊观封印星门,阻止灾祸……”
可林秋不信了,他摸到终端藏着的微型量子炸弹——顾沉舟给的“后手”。矿洞外,联邦特勤队的脚步声近了,观内烛火摇曳,老道、星门、血脉、阴谋,绞成乱麻。林秋突然明白,天枢星的雾,远不止荒芜地表的沙尘,这星际间的暗战,从他踏上飞船的瞬间,就把所有人,缠进了一张吞人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