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雨来前

“青老、校长,张文渊也太嚣张了!根本不把我们第一军校放在眼里!”暗部执行长林不语看着离开的张文渊愤愤不平。

青途皱着眉没说什么,陆沉星先开口了:“好了,不语,他们也是跟地窟战斗的一份子,更何况,27岁的六品,自然是有资格狂的。”

“他六品了!”李红鸢一下子站起来,椅子在木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哼,”陆沉星轻笑一声,“你们最近是有些懈怠了,从明天开始都跟着镇岳训练一段时间吧。”

“是。”众人脸上或震惊、或疑惑,但还是齐齐应好。

“嗯,散了吧。”陆沉星想了想说,“赵无咎,你去医疗室那边盯着张文渊,确认他离开。”

“是,校长。”赵无咎说完化为一道鬼魅黑影消失了。

众人皆向门外走去,萧镇岳看着其他人都走了才说道:“校长,新生争霸赛的日期,您看……”

陆沉星抬手止住他的话头:“按时举行吧,这届有几个小家伙很有意思,最近高年级的也有些懈怠了,该给他们上点压力了。”

“是。”萧镇岳抱拳行了一礼出去了。

陆沉星长舒口气,看向青途:“老师,您真要收他们两个。”

“嗯,”青途叹口气,“你以为真没人盯着他们,人心呐,最难测。索性我老头子现在有些空闲,总要把自己这身本领传下去吧。”

“老师!”陆沉星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顿时激动起来。

青途伸手制止了他,看着陆沉星被打理的一丝不苟却斑驳的头发,叹口气:“沉星呐,别把自己逼太,我老头子不想再看到有小辈死在我前头了。”

陆沉星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金色袖口,暖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是极尽的温柔:“老师,看开些吧,生死有命啊。”

青途长叹口气:“哎……未来是你们的,更是那些孩子的,别什么事都自己顶着;你们怕他们被打趴下,却不能永远站在他们前面啊。”

“老师……”这一声老师包含了太多的感情,陆沉星是“武神”陆天行的后裔,仅仅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就包含太多太多不可言说的东西,可陆沉星天赋并不好……

当初,是老师为他挡下所有风雨;现在,他也想为那些未成长起来的小辈们挡住风雨。

“别把自己逼死了,沉星。”青途拍拍他的肩离开了。

而这位威名震震的“武神”后裔,陆沉星校长却红了眼眶。

……

消毒水的气味被雨水的腥气撕开一道裂口,张文渊倚在医疗室后山的一棵树上。雨滴落在黑色风衣上,染出星星点点更深的颜色。

医疗室内,李嘉图和刘隐舟仍然沉睡着,朝歌不知道去了哪里,南斐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的。

张文渊的眼神透过层层障碍落在熟睡后的李嘉图脸上,那张熟睡时近乎和李嘉延一样的脸,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了句:“小嘉图,快点成长起来吧……”

张文渊突然看向某处眼神一泠:“滚出来!”

下一刻,赵无咎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对着他抱拳一拜:“师兄,不进去吗?”

张文渊看到来人表情稍缓,冷言道:“赵无咎,你早就不是我师弟了,没必要这样喊我。况且,在其位谋其职的道理你应该清楚,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发现了吧,刚才何必装成那副样子!”

赵无咎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恭敬说:“无咎的命是老师和师兄救的,就算你们不认无咎,无咎的命也是你们的。”

张文渊跳下树站定于他身前,淡淡说:“赵无咎,别犯傻了,你不欠我们什么,再和我们掺和在一起你必定早死。你以为陆沉星真没发觉我进来吗?他放纵了你一次,你还指望他再放纵你吗?”

赵无咎沉默了。

他想起十八岁时老师为他起的卦:离火陷坎渊,巽木折于兑金,坤土崩而艮山颓。六爻皆动,初九潜龙断首,上六亢龙焚身。

他被收养后熟读《易经》,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阴煞孽缘,血光之劫。

赵无咎不愿相信的,他想请老师再为他算一次,只是房门再次打开,出来的只有师兄和师傅写的绝笔信。

“无咎,走吧。父亲连起三卦都是同样的卦象,从此刻开始你与我父子再无关系。”……

张文渊看着呆立的赵无咎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准备走了。

“师兄!”赵无咎喊道,“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无任何人再能私闯第一军校。”

张文渊没回头,赵无咎却能听见他轻笑了一声。

“那两个孩子,要你多多照看了。”张文渊说完这句话抬腿就走,不一会就消失在弥漫的夜色中。

赵无咎也没再回头看一眼,半晌,又如鬼魅般消失在了这里。

……

晨光穿透玻璃上的雨痕,在李嘉图睫毛上碎成星子。南斐拉看了眼坐在一旁看守的朝歌玩味的笑着说:“哎,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朝歌头也不抬:“赌什么?”

“我看这数据显示李嘉图应该快醒了,你猜她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朝歌终于把头从书中抬了起来:“你真无聊。”

“哎呀,一个月的补助!”南斐拉狠狠心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朝歌说,“赌不赌嘛?”

“哼,好啊,你要赌什么?”朝歌用手撑着头,脸上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笑。

南斐拉凑近朝歌,金色发梢扫过她的脸颊:“我赌她会问先问刘隐舟怎么样了?”

“那我赌,她会问我们怎么在这?”

“那就看好戏吧!”南斐拉坐了回去,二郎腿还边抖着。

不一会,医疗舱突然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李嘉图首接坐了起来,还揉了几下太阳穴。

随后目光转移看到朝歌和南斐拉后起身向着两人走去:

“你们怎么没去上课啊?”

朝歌得意地朝南斐拉挑了挑眉,后者撇着嘴掏出一张饭卡:“愿赌服输,给你了。”

李嘉图困惑地看着她们。

朝歌似乎心情颇好,笑着回应她:“一年级上的大多是基础课,地窟的有些东西我们还更清楚,跟校长申请过免听了。”

“嗷~”李嘉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你当然得去了!”朝歌看着李嘉图似乎想逃课的样子说道,“你又没有关于地窟的常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我又没说不去上课。”虽然李嘉图现在是高中生,但她曾经可是上过大学的,一听是水课就不想上了。

“啊啊啊啊啊!”南斐拉突然冲过来拉着李嘉图摇晃起来,“到底为什么啊?”

“???!!!”李嘉图一脸懵,求助地看向朝歌,“这是干嘛?”

朝歌微微一笑坐了回去继续看起了书。

“李嘉图!你为什么不关心刘隐舟啊?他不是你小男朋友吗?”南斐拉还在摇晃着。

“???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李嘉图.地铁老人看手机版.jpg]

“那你为什么那么关心他?”

“?他是我高中同学啊?这个学校里我最熟悉的就是他了?不关心才不正常吧?”

南斐拉终于停止了摇晃,一副梦碎了的感觉,呆呆坐回原位。

李嘉图嘿嘿笑了两下,对着朝歌说:“那我现在去上课,教室在哪?”

朝歌抬头看她一眼,指指旁边的椅子说:“别去了,听他们讲不如坐那看书,有看不懂的我教你。明天我带你去教室。”

“好啊!”李嘉图开心地坐下,拿起书,“哎,不过下午不用上课吗?”这也太爽了吧!然后欢欣雀跃的看起了《地窟初级指南》

“……”朝歌似乎猜到了李嘉图的想法,默默打断道,“下午安排的是新生和导师之间的互选大会。”

“啊?我怎么没听说?”李嘉图状况外。

“……求你了,下次能不能看看新生指南。”朝歌颇有几分无奈。

“嘿嘿嘿,我错了。”李嘉图讨好的笑着,“朝歌姐姐你最好了。”

朝歌似乎被惊到,耳根也红了,忙把自己埋进书里:“好了,你快看书吧,下午我陪你去训练场,互选大会在那办。”

李嘉图笑了,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然后看起了书……哎呀,这玩意不跟我以前看的小说一样吗?好玩。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南斐拉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