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风气被个别同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带向浮躁和颓废。
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
后排的几个男生开始明目张胆地逃课，勾肩搭背地溜去镇上那家乌烟瘴气的黑网吧，回来时身上带着劣质香烟的呛人味道，课堂上明目张胆的谈论着CS.CF.炫舞......游戏里的“砍杀”和“爆装备”“队友”“网友”。
周末，有人开始学着叼起烟卷，学着大人的样子凑钱买廉价的黄河啤酒，在KTV包间里鬼哭狼嚎，把青春的迷茫宣泄在震耳欲聋的音浪里。
女生们则陷入了另一种“竞赛”。
她们开始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话题围绕着隔壁班的某某男生“好帅”，某某收到了情书，某某周末和“男朋友”去县城玩了。
她们开始在意发型，偷偷涂抹廉价的唇彩和指甲油，交换着关于“恋爱”的朦胧幻想和幼稚的烦恼。
mp3流行无比。听着哼着各种流行歌曲。课桌抽屉里偶尔能看到包装精美的糖果或折成心形的小纸条，漫天的超女海报贴课桌。课上一两句忧郁歌词......
许焕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被排斥在这两股喧嚣的潮流之外。她没钱去网吧，没钱买烟买酒，更没钱去KTV“潇洒”。她看着那些开始打扮的女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枯黄毛躁、刚蓄到肩膀的头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毫无款式的旧校服，还有那晒得黢黑、瘦骨嶙峋的手臂。一种混合着自卑、嫉妒和渴望的酸涩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她也想被人关注，也想有人递给她一颗糖，也想体验那种朦胧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可是，谁会注意一个又黑又瘦、成绩垫底、连家长会都没人来的“丑小鸭”？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羞耻和绝望。
“堕落”的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霉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诱惑着她。
既然努力看不到希望，既然被所有人放弃，既然连最基本的体面和关注都是奢望……那为什么不干脆随波逐流？像后排那些男生一样，逃课去网吧，至少那里有虚拟的“胜利”和短暂的麻痹？或者……试着像那些女生一样，笨拙地打扮一下自己，也许……也许真的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就疯狂蔓延。她开始在上课时走神，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常常思想抛锚一整节课，不知所谓。
放学路上，她不再和胡丹热烈地讨论习题，变得异常沉默。
胡丹立马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担忧地问：“许焕，你咋了？最近怪怪的。”
许焕只是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不敢看胡丹明亮的眼睛，怕那眼神会刺穿自己心底那点阴暗的动摇。
“唉，我最近也好累啊我哥今年高三，又不能常常来给我们补课。”
“也不知道咱俩还能不能上高中”
许焕附和“有可能，要上技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