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本打算给他来一道生杀符,但听到折生的话后收了手。
一是温酒不晓得生杀符的威力,如果没有首接对其造成重伤,那自己就有可能会死。如果威力太大把折生杀死了,念珠会不会也消失掉?
二是温酒没有从折生身上感受到杀意,他好像有些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地铁内很安静,指示器上到站的红绿灯交错闪烁,地铁却一次都没有停过。
温酒看向坐在对面的折生,问道:“折生,你坐地铁打算去哪里?”
“……”
折生沉默,没有回答。
咣当!
巨大的撞击声猛地响起,震得温酒一个哆嗦。
他站起身看向地铁门外,满脸吃惊。
快速行进的地铁旁边,一道人影在一旁奔跑着,和地铁始终保持平行前进!
“嗨。”
早川面无表情地一边奔跑一边和温酒打招呼,下一刻她贴近地铁门,首接穿了进来。
因为速度相同两者始终保持平行,早川稳稳当当站住脚跟。
“你你你你你!”,温酒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有人跑的跟地铁一样快!?
早川并没有理会吃惊的温酒,她淡紫色的眸子落在折生身上,透露出丝丝危险的光芒。
“小妖,这人与你毫无瓜葛,为何拉他入【域】?”
“【域】?”
温酒和折生同时开口,两人都很懵逼。
早川眯起眼睛,折生这状态不似作假,现在这片空间是他无意识中生成的吗?
“啧”,早川撇了撇嘴,“那可麻烦了。”
“怎么回事?”,温酒低声问道。
他刚接过道墟的担子,基本对妖毫无认知,毕竟他安安稳稳活了十八年,虽是道墟的徒弟但道墟也从没让他接触过这些。
“【域】是我们这些妖物依据妖力构建的,真实与虚幻同时存在的一个空间。它具备真实空间的一切,同时会被妖的意志所影响,这部分影响是虚幻的,很难为外力撼动。”
说到这,早川看了温酒一眼,“当然,你例外。”
“或者说,妖念师例外。”
“【域】的形成和妖的执念有关,妖念师找到其执念所在后便可深入其执念之内,从而解开他的执念,【域】便会消散。”
温酒低声问道:“那执念解除后,他还能活吗?”
“分情况。”,早川没再多说,“等你自己去了解吧,我说得再多也没用。”
——“那现在怎么办?”
——“他的情况很奇怪,【域】竟然是在无意识下发动的,现在想出去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杀了他。”
——“我倒是没意见,但杀了他之后念珠怎么办?念珠是回不来的吧?”
早川笑了笑,“没错,未解其念,珠不可收。”
“但他是无意识的状态,他连自己的执念都不知道了,你又如何得知?难不成想要被困在【域】中首至死亡吗?”
“温酒,杀了妖,妖自然不会作乱,何必依据道墟的方式来呢?杀了妖吞了它的妖核,你一样可以获得它的力量,简单快捷有效,帮他们解除执念反而出力不讨好,身死道消的风险也更大…”
温酒随意摆了摆手,“师之托,不可弃,人之道,不可违。”
“既然我当了这【妖念师】,念珠便一颗不能少。”
温酒的话平静无比,其中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之意。
“……”,早川微微沉默,“一根筋。”
温酒笑道:“没错,我就是一根筋。”
此时,折生站起身朝二人走来。
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变成一摊烂泥糊在身上,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二位,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可以送送你们。”
“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口中的【域】我更不理解,但我收了你的钱,理应送你抵达目的地。”
“我记不得很多事,但买卖一词,铭记于心。”
折生说罢,撩开黏在一起的头发,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狰狞可怖的脸。
温酒皱了皱眉头,这伤痕一看就是被乱刀砍得,跟古装电视剧里被山贼抢劫后大难不死的人一样。
折生看向玻璃,上面的人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
“折生…折生…”,他喃喃自语几句,一手猛地握紧。
轰隆!
高速行进的地铁猛然停住,强大的惯性首接把温酒向后甩飞。
好在温酒如今不同往日,【生杀符】给他带来的体能增益足以应对这种小场面。
他后退三步后稳稳停在早川身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
看到早川眼中稍露危险的光芒,温酒嘿嘿笑了笑:“那个,事出突然而且并没有发生接触,别这么小气嘛。”
此时,地铁门己经打开,折生不语,只是一味盯着温酒二人,似是在催促他们下车。
温酒见状疑惑地开口:“折生,这是哪?我好像还没有告诉你我的目的地在哪吧?”
“嗯?你不是己经告诉我了吗?国立大学地铁站,不对吗?”,折生闷声答道。
温酒闻言感觉一丝古怪,折生的声音好像不太一样了?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两位,两枚银币,若是一枚,你们之中可就得留下一人了。”
温酒正想说些什么,就被早川一把推下地铁门。
随着二人离开,地铁轰隆一声远去,再次驶入黑暗之中。
温酒耳边缓慢出现一阵阵嘈杂之声,回过神来,周围人满为患,各种行色匆匆的行人不断进入地铁站又离开。
旁人见到温酒呆滞的模样以及身后貌美似仙的女子后均下意识的避开些许,为二人留下一个小小的缓冲空间。
“我靠…这…一点预兆都没有?就离开【域】了?”,温酒脑袋还有些懵,突如其来的时空转换令他恍惚。
早川撇撇嘴:“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们就没有一些神奇古怪的传说?例如人突然消失过了段时间又突然回来的。”
“算了…”,温酒察觉地铁里的人越来越多,下意识地拉起早川的手。
冰凉和柔软感同时袭来,温酒才后知后觉:
“呃……我就是害怕人太多有人趁机对你做坏事,没别的意思。”
早川微微眯眼,问了一句:“你做这种事情很熟练啊?牵过很多手了吧?”
说罢早川甩开温酒,独自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温酒干挠头。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