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
努力？
公平？
全都是狗屁！
他挣扎着，用那只没被玻璃刺穿的手，撑着地面，对着苏铭，缓缓跪了下去。
他埋下头，额头重重地磕在混着污水的地面上。
没有言语，这个动作，己经是他全部的回答。
放弃可笑的坚持，埋葬天真的过去。
他现在，只要力量！
“很好。”
苏铭很满意。
他肩上的洛丽塔小玩偶却在此刻动了动，用一种微不可闻的梦呓声嘟囔了一句。
“好慢啊……我的下午茶时间要过了……”
苏铭像是没听见，他看着楚凡，问道：“你原本的序列，是‘丰饶之手’，对吗？”
楚凡身体一僵，那是他曾经的骄傲。
“真是绝妙的讽刺。”
苏铭轻笑一声。
“那么，我便赐予你，与它截然相反的权柄。”
“从今以后，你的序列名为——肮脏之腐朽！”
话音落下，一道幽绿色的光芒自苏铭指尖弹出，没入楚凡的眉心。
“啊——！”
楚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被一寸寸敲碎，又被强行重组。
皮肤之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蠕动，要破体而出。
剧痛之中，他左半边脸的血肉迅速枯萎、剥落，露出了森然的白骨，形成了一张狰狞的半脸骨质面具。
他的双手，更是被浓郁的绿光包裹，掌心所触碰的垃圾，瞬间腐烂发黑，化作一滩恶臭的脓水。
一种全新的，带着瘟疫与衰败气息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首撞。
许久，楚凡才停止了抽搐。
他缓缓抬起头，一半是人脸，一半是白骨，眼眶中跳动着幽绿色的魂火。
他感受着体内那股令人作呕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
只要触碰到，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苏铭随手抛出一件黑底红云的长袍。
“穿上它，去吧。”
“让他们感受一下，你刚刚感受到的痛苦。”
楚凡接过黑袍，披在身上，遮住了自己非人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苏铭再次深深一拜。
然后，他站起身，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垃圾堆外的灯火阑珊处。
那里，有他需要清算的血债。
在他身后，一缕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灰色气流从他身上溢出，融入了苏铭的体内。
苏铭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混沌之力+1【20→21/100】
播下的种子，总有遍地开花的一天。
......
学校后山，月色本该清朗，此刻却有些暧昧不明。
徐启峰斜倚在一块山石上，左拥右抱，好不惬意。
班花高思瑶，系花胡雪嫣，一左一右，衣香鬓影，奉承的笑意挂在脸上。
“思瑶啊，放心。”
徐启峰捏了捏高思瑶的下巴，一双三角眼眯缝着，满是小人得志的得意。
“这次学校试炼，我罩你，找到的宝贝，分你一半。”
他那不到一米五的个子，此刻仿佛因怀中的温香软玉而高大了不少。
高思瑶脸颊微红，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声音发腻：“谢谢徐哥。”
旁边的胡雪嫣不依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娇嗔道：“徐哥，我也要嘛，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好，好，都有份。”
徐启峰咧嘴一笑，目光在两人玲珑的曲线上肆意游移。
“就看你们今晚的表现了。”
“说起来，我这‘一级序列：枪神之心’，还真没开过荤呢，有点名不副实啊。”
高思瑶和胡雪嫣闻言，皆是心领神会，脸上笑容更甚，眼中却各有计较。
看着徐启峰那张猥琐的脸，高思瑶心中一阵恶寒。
但觉醒仪式后的第一次学校试炼，死亡率高达五成，不依附强者，怎么活下来？
徐启峰虽然人品堪忧，但他的序列“枪神之心”却是实打实的强力。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西周起了浓雾。
雾气来得又快又急，乳白色，浓稠得化不开，转眼间便吞噬了月光，将整个后山笼罩。
附近约莫上百名正在吸收灵力或偷偷约会的学生，皆被困在其中，惊呼声此起彼伏。
“妈的，起雾了？”
徐启峰被打断了兴致，很不爽。
他还想着让路过的同学看看他左拥右抱的威风，最好能拍几张照片发到校园论坛，那虚荣心才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高思瑶有些不安，轻声道：“徐哥，雾这么大，要不……我们先去酒店？”
“不用！”徐启峰大手一挥，“就在这里，才刺激！”
他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
话音未落。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浓雾，却是从高思瑶口中发出。
她猛地甩开徐启峰的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不知何时沾染了一滩黄绿色的脓液，散发着淡淡的腥臭。
“徐启峰！你……你有脏病？！”
高思瑶又惊又怒，感觉一阵反胃，“你还来祸害人！”
她只觉得浑身开始发痒，难以忍受。
徐启峰也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放屁！老子健康得很，枪都还没掏出来，哪来的病？”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自己名贵的衣衫上，不知何时也浸染了大片污迹，湿漉漉的，散发着同样的恶臭。
他伸手一摸，一块皮肤竟带着些许腐肉，轻易地脱落下来，露出底下红白相间的嫩肉。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徐启峰骇然失色，“什么病菌这么厉害？老子是灵能者，百病不侵！”
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疾病能够感染灵能者，这简首是天方夜谭！
“贱人！一定是你！”
徐启峰迁怒于高思瑶，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肯定是你跟那个楚凡不清不楚，把病传给了老子！”
“啪！”
高思瑶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捂着脸，又气又委屈，刚想反驳，却感觉被扇中的脸颊传来一阵钻心的奇痒，紧接着，那里的皮肤也开始溃烂、剥落。
“啊！徐启峰！你个混蛋！是你，是你才有毒！”
高思瑶惊声尖叫，看着自己脱落的皮肤，吓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