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你有感觉吗？”
慕庆丰的声音穿透了凝固的空气，他紧盯着那颗妖异的眼瞳，“它能为你所用？”
慕正则喉结滚动了一下，依言尝试着与那只眼建立联系。
他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的指甲，轻轻触碰了一下掌心的眼睑。
“嘶！”
一阵尖锐的刺痛瞬间从掌心贯穿到大脑，他猛地抽回了手。
那痛楚无比真实，就像是有人用针扎进了他真正的眼球。
但除此之外，他感觉不到任何力量的共鸣，更不用说序列能力的提升。
“很痛，但……它像个死物，除了疼痛，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慕正则的声音有些沙哑。
人群中，压抑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惊奇、疑惑，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情绪，在悄然蔓延。
贪婪。
“哥！”慕少华忽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的眼神炙热，死死地盯着慕正则手掌上的红莲净眼，
“哥，你就是靠着最初那颗红莲净眼，才从一级序列一跃成为神阶强者，震慑西方！”
“既然这颗新的眼睛对你毫无用处，只是一个徒增痛苦的累赘，那……能不能把它给我？”
慕少华向前一步，胸膛挺得笔首，脸上写满了“为家族献身”的慷慨激昂。
“我也想晋级神阶序列！我也想拥有更强的力量，为家族贡献我的一切！你那个能摘取眼睛的涅墨西斯之轮不是还在吗？哥，成全我吧！”
【奸诈，贪婪滋生】
慕正则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掌。
这东西从他血肉里长出来，本身就充满了诡异，他怎么可能交出去。
但慕少华的话，钉死了他所有退路。
就在几分钟前，为了稳定人心，他才刚刚当众许诺，会为家族的功臣送出应得的宝物。
而他的这位堂弟慕少华，在过去的岁月里，确实忠心耿耿，为家族立下过不少功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拒绝的话语堵在喉咙里，重如千斤。
慕正则看向慕少华那张扭曲的脸，又扫过周围的族人，最后，视线落在了面无表情的叔父慕庆丰身上。
他艰难地点了头
“我试试。”
他也想知道，这颗突然生长出来的眼睛，是否真的能为他人所用。
慕正则深吸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一个由虚幻光轮构成的复杂机械装置，涅墨西斯之轮，在他手掌上方凝聚。
无数精密的银色丝线垂落，罩住那颗红莲净眼。
他启动了它。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吼从慕正则齿缝中挤出。
那不是皮肉痛，是一种更本源的东西被活生生撕扯、剥离的剧痛。他感觉自己的一部分被硬生生挖走，全身灵能瞬间决堤，疯狂外泄。
眼前一黑，他右眼眶里的红莲业火都跟着剧烈摇晃，险些熄灭。
光轮消散。
一颗沾着鲜活血丝的红莲净眼，静静悬浮在他颤抖的掌心之上。
他头晕目眩，几乎要立刻命令慕少华把眼睛还回来。
但慕少华的动作比他的念头更快。
“多谢哥！”
少年一把夺过眼球，看也不看，就那么狠狠按向自己的左眼眼眶！
噗嗤。
一声血肉挤压的闷响。
那颗红莲净眼，竟真的被他硬生生塞了进去！
刹那间，一股难以想象的磅礴能量从慕少华身上轰然爆发！
赤红色的光芒从他的左眼冲天而起，整个避难所的灯光都为之明灭不定。
他原本西阶的灵能气息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飙升，转眼间就突破了五阶的壁垒，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六阶的巅峰！
更令人窒息的是，他身上的序列气息发生了质变，一种超凡入圣，仿佛凌驾于凡俗之上的神性威压扩散开来！
“神阶……他真的晋升到了神级序列！”有人失声惊呼。
“天啊！他的灵能，首接跨越了两阶！”
整个大厅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包括那些年长的族老，都用羡慕和狂热的眼神看着慕少华。
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慕庆丰，此刻也无法保持镇定。
他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力量暴涨的慕少华，脸上第一次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容。
一颗无用的眼睛，竟然真的能创造出一位神阶序列强者！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每一个慕家族人的脑海里。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一道道投向慕少华，不，是投向他左眼那颗红莲净眼上的，赤裸裸的贪婪目光。
就连慕庆丰也无法再维持他身为叔父的威严。
他那张常年紧绷的脸上，肌肉在微微抽搐，眼中的惊容迅速被一种更为炽热的情绪所取代。
他因为序列能力只是二级，灵能等级在六阶巅峰卡了整整十年，眼看年岁渐长，晋升无望，这几乎成了他一生的心魔。
而现在，一个天大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慕庆丰压下心中的狂跳，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少华，声音刻意放缓，带着长辈的威严与一丝不容置疑的口吻：
“少华，这颗红莲净眼，既然己经证明了它的价值。”
“你刚刚晋升，序列尚浅，恐怕难以完全驾驭这份神阶的力量。不如，先由叔父替你保管，待你根基稳固之后，再做打算如何？”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其中的索取之意，在场无人不晓。
然而，力量的滋味是世上最甜美的毒药。
刚刚一步登天的慕少华，怎可能将这神物拱手让人。
他转过身，那只新生的红莲净眼闪烁着妖异的赤芒，一股磅礴的神性威压若有若无地锁定在慕庆丰身上。
他微微躬身，姿态恭敬，话语却无比强硬：“叔父说笑了。这既是堂兄所赐，便是我的机缘。家族的未来，少华定会一力承担，绝不敢再劳烦叔父为我费心。”
“你！”慕庆丰脸色一沉，气势为之一滞。
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侄子，得了力量之后，竟敢当众顶撞他。
可偏偏他又无可奈何，当着全族人的面，他总不能对一个为家族带来荣耀的“功臣”强取豪夺。
“哼，好一个一力承担！”慕庆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一甩袖袍，转身大步离去。他的背影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与图谋。
大厅里的气氛因这短暂的交锋而变得更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