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几口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
没有大喊大叫。
就是普通说话的音量。
而且是在屋里。
大冬天家家户户都关着门,门里面还挂的有帘子。
不是贴墙根的人很难听到。
但何柱已经喝了两瓶先天改良液。
听力非常的灵敏。
耳朵略微一动,便把贾家屋里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没有去推开贾家的门去争执什么。
那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才会做出的低级行为。
相反。
何柱不动声色的从院里走过。
轻轻打开房门进了家。
倒半盆热水烫烫脚,拿起床头桌上的一本菜谱看了起来。
刚翻两页,就听雨水唱着歌进了院。
紧跟着西户贾家的门就打开了。
“雨水,回来了?”
“嗯,秦姐,还没睡呢?”
“没有呢,你跟柱子一起回来的吗?”
“不是,我哥早就回来了吧,你看他屋里亮着灯,估计又用功看书呢。”
“哦,这样啊。”
秦淮茹心里慌了一下。
她不知道何柱什么时候回来的。
更不知道何柱有没有听到刚才贾张氏抱怨的那些话。
一时有些不敢去找何柱要钱。
但一想到棒梗哭着想吃肉的样子。
她又只好硬着头皮过去敲门。
“柱子,睡了没?”
“没呢秦姐,等一下。”
何柱擦了擦脚。
踏上鞋,端着洗脚水去开门。
“柱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了,这么晚,秦姐你找我有事啊?”
何柱将洗脚水倒进院里的下水道。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询问。
秦淮茹想了想,说道:“进屋说吧,怪冷的。”
“呵,看来还是大事呢,一两句说不明白,那行,走吧,进屋慢慢聊。”
何柱不但继承了傻柱的记忆,还把傻柱泼皮无赖,犯浑愣头的形象给发扬了。
最不怕的就是流言蜚语。
可以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再加上院里辈份最高的聋老太太和伪君子易中海的庇护。
何柱早就站到了道德高地。
时刻被两把道德大伞保护着。
因此有人说他给寡妇拉套。
却没人举报他生活作风不良,更没人敢去捉他何柱的奸。
大晚上让秦寡妇进屋的事,也就他这个无赖的人不在乎。
“说吧啥事,别耽误我睡觉,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人嘴两张皮,反正都使得,前有贾东旭托妻献子,后就有人议论咱俩不清不白,舌头根子压死人,秦姐,咱得顾得及这个!”
何柱拍了拍自已的脸。
说的秦淮茹心慌怦怦直跳,脸上不由得一红。
“柱子,其实也没啥,你看东旭都走这么多天了,我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和婆婆,着实不容易,你……”
“打住!”
何柱急忙摆手打断了秦淮茹的话。
“你不容易找根棒子轴子去,随便找萝卜也行,别找我啊!”
“柱子!你说什么呢?”
秦淮茹被臊了个大红脸。
“我,我是说棒梗这几个月连口荤腥都没吃,想给他改善生活!”
“哦~给棒梗改善生活啊,嗐!那你就开门见山的说呗,还绕圈子,真是的,你吓我一跳秦姐。”
何柱无奈的摇了摇头。
“改吧改吧,不用向我申请,虽然我接过东旭的担子,替他照顾你们娘几个,但家里改善生活的小事不用跟我报备,你明天直接去卖肉,想怎么给棒梗吃都行。”
要说装糊涂。
何柱比聋老太太都会装。
秦淮茹还以为他突然变得跟以前那样好说话了。
高兴的难掩脸上笑容。
“柱子,你真好,真不愧是棒梗的干爹。”
“那必须的啊,你们娘几个在我眼里就是自已人,让我拆房扒屋养你们,我也没有怨言。”
“真的?”
“真的!”
“那你借我十块钱呗,或者从代管的钱里拿出十块来给我。”
“那不行!”
“为什么?”
秦淮茹的笑容顿时就凝固了。
“柱子你都愿意拆房扒屋了,怎么连十块钱都不愿给呢?”
何柱心想,现在公私合营的工厂和商铺都成了公家的。
祖宅和也都成了集体资产。
我愿意拆房扒屋没用,街道办不同意也扒不了。
可给你十块钱。
就没哪个部门能阻止了。
我当然不能给。
最主要的。
你特么没发工资啊?
顶替贾东旭的岗位后。
虽然是学徒,可轧钢厂没扣你的工资。
街道办也没停发贾张氏和棒梗小当的粮票。
别给我哭穷。
更别想占我便宜。
“秦姐,你缺这十块钱还是缺给棒梗改善生活?”
“我都缺。”
“你不缺,一样都不缺。”
“柱子,我要是不缺,至于来找你张这个嘴吗?”
何柱没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而是掌握着谈话的节奏问道:“上班后轧钢厂没给你发工资吗?”
“发了。”
“用完了?还有以前东旭上班存的钱也花完了?”
“柱子,那些钱我不得存着,等以后棒梗小当长大了用吗?”
“我在人场里都说多少次了,棒梗小当,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后结婚出嫁的事我包了,咋还提呢?不会让你花钱的,家里存的钱该花就得花。”
秦淮茹一时无话可说。
因为在何柱面前装可怜没用。
家里的底细怎么样,有多少钱,何柱都能知道个大概。
无奈之下,秦淮茹只好不吭声。
低着个头,还是不想走。
何柱见状问道:“是不是张大娘非让你来的?不拿钱回去就没法交代?”
秦淮茹急忙点头。
“对!柱子,就是我婆婆,我都不想说,但真拿她没办法了,天天逼着我要钱,你干脆给我十块钱,算我借你的,下次一发工资就还你!”
发工资就还这句话,不知道贾东旭说多少遍了。
每次说都能接走傻柱十来块。
可一次也没还过。
如今秦淮茹又这么说,能还才怪呢。
这就是一条拉套的绳索,晃晃悠悠正往何柱的脖子上套呢。
秦淮茹在被何柱拿捏了情绪后,还妄想着让何柱拉套。
可见她的本性是多么的贪婪。
一般的好人或没心眼子的,肯定得被敲骨吸髓,坑害一辈子。
幸亏何柱打算做恶人。
这条看不见的拉套绳子,被他一把就夺了过来。
笑道:“既然是张大娘为难你,那我还真有个招,既能磨磨她的性子,让她以后不再难为你,还能救济贾家,填补家用,长远了看,对你有利无害。”
“什么招啊柱子。”
“其实前几天我就考虑过,介于你家的特殊情况,应该能破例去街道办申请手工活,让张大娘在家里干一个月,让她知道挣钱不容易后,就不敢再为难你了,至于说改善生活,既然你不舍得花自已的工资,那她手工活干完,不就有钱卖肉吃了吗?”
有钱买肉?
何柱在心中冷笑。
贾张氏挣的工钱进我腰包还差不多!
上辈子傻柱给贾家拉套,落个病死荒野的悲惨结局。
如今竟想让我拉套?
我把套绳先拴贾张氏脖子上,下次就是你贪婪的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