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经过安抚，老太太稍微平静下来了。
“郝智，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你的张阿姨看着就可以。”
李爷爷心中疑惑不少。经过一天的观察，他觉得聋哑老太太的情况不对劲。
直觉告诉他这肯定有问题：为何隔壁病恹恹的钱飞突然康复，老太太却又突然生病了？
这其中到底有何关联？
他要查明 。
郝智拗不过李爷爷的坚持，一番嘱托后就离开了，走到院子 。王玉芬在门口等着。“郝智，老太太没事吧？”
“没事。”
郝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今天他被围攻，现在没人关心一下伤势，心里难受极了。哪怕是被打时，首先考虑的是保护饭盒；回来却发现，王玉芬在吃钱飞准备的晚饭，他连晚饭还没吃呢。
“没事就好，走，进屋来，咱们喝一杯。”
她开心地拉着郝智进入房子，顺手接过了饭盒，还从厨房拿了盘咸花生，还有半瓶烈酒，满上了两大杯酒。
“郝智，姐知道你今天心里不好受，怪我吃了姓钱的晚饭。可是郝智，我是个女人，只想省钱给孩子多吃一点。”
“姐错了。”
王玉芬一边讲一边闷下一口酒，脸颊泛起淡淡的红色。
郝智心中一软。“姐，我不怪你，我没生你气。”
“真的？”
她黑眼珠闪闪地看着他。
郝智点点头。“我只是生气二爷爷和那个钱飞。一天工夫，一个人恢复岗位，另一个准备升职。”
“有猫腻，肯定是有什么高人帮忙。”
“才没什么高人，这件事肯定都是钱飞自已捣鼓出来的。”
“哼，我才不怕他。”
之前他根本没把钱飞当作一回事，但是今天他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郝智记住，管他是钱飞还是谁，我永远挺你，只是你千万别急躁了。冷静些。”
这些话又打动了郝智。
确实要沉着应对，王姐才是真正懂他的那一个。
郝智认真回答，“姐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一切。”
离开后，赵大妈匆匆走来。
“王玉芬，你要注意啊，姓钱的回来了肯定会有后手对付我们的。”
“妈我也知道，这不是正在跟郝智商量。”
赵大妈摆摆手，“郝智不可信，控制不了这家伙。你那副厂长老马倒是能力强且职位高。”
“离我远点！”
说到副厂长马林，王玉芬就想起来了今天下午的事就脸红耳热。
被截了话的赵大妈气鼓鼓地喊，
“我说王玉芬你怎么火冒三丈，我不是想你去怎么样，我只不过让你提前筹谋。”
“爱干嘛干嘛！”说完话赵大妈气鼓鼓的回了自已的房间，留下了深思中的王
杨副厂长点点头道：“中午食堂估计有人要搞事情，具体的情况，我想刘海中同志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希望你能处理妥当。”
“一旦处理得当，我就让人事部门明天办理正式入职手续。”
看来他这是把这件事情当成了一次测试，如果没有成功处理，恐怕也没有入职的机会了。
虽然觉得杨副厂长手段老辣了些，但是周明依然充满信心。不只是因为想平息食堂工人冲突的事件，而是计划给这位副厂长一个更大的惊奇。
与杨副厂长辞别之后，他对周围的环境进行了一番调查，最后周明走进了协调中心。
他整理了一番思绪就开始起草解决方案，转眼便至午时，职工们如潮涌入餐厅。
工作人员给出了三项明确要求：追究相关责任人、实施严格规则制度、停止使用打饭漏勺。
这些诉求看似并不苛刻，然而如果处理不公的话很可能激发更大的抵触情绪。毕竟劳动者们往往是很真诚也是固执的一群人，他们有时可能会很容易被一些小的好处安抚，可若是真的生气起来也有可能跟你抗争到底。
“同志们安静，安静。先让我们听小周怎么说，” 一些负责生产或者管理食堂的领导，这个时候竟然都不露脸了。倒是三爷站了出来充当中间调停者的角色。
领周明进入到闹哄哄的人群 之后，在餐柜处坐着的赵大头则摆着二郎腿不屑地看着一切。
吕艳丽与王东则是惊讶地对望着，显然已经隐约意识到这次副厂长再次请回周明肯定是为了实施一些重大的革新措施。
不免他们心下有点犯憷，转而又不无忧虑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傲慢的赵大头身上。
工人朋友们多数对周明并不陌生，甚至有不少对他之前的表现给予了一致的好评。当发现他又出现后, 人群迅速地安静了下来。
“大家中午好啊, 我是你们的老面孔周明。 ”
“别说废话，赶快说这怎么解决吧，我们只想知道结果。”
这位工人显然不耐烦了。
“就是说嘛，咱们不绕弯子。”人群中有人附和。旁边观察的胡大山一脸坏笑，不知道为什么就非常期望看到周明出洋相的模样。
“那么这位大哥, 不妨分享一下您的看法吧? 您觉得应该怎么解决此事?”
周明显然不喜欢别人打断他，因此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并直接瞪着那人。
虽然是工人兄弟，但面对这样的压力明显开始迟疑了，并且言语声调减弱不少: “我的意思其实和众人是一样的——追究当事人责任, 规定新章程, 废除那些令人反感的勺子。”
“如果大家都这样想就不用多说了！”周明随即撤掉锐利的眼光，整个场面逐渐稳定下来。
“我们都知道食堂有自已的规矩, 只是我们各自退一步，食堂今后不能再用那种漏勺舀菜。至于惩罚相关人员和建立规章制度的事，我们将留待日后再仔细商讨。”
穿梭在人群中自以为无懈可击的赵大头此时心里愈发傲娇, 深深感叹这个新人的能力有限。
“我们就按照他说的方法，以后不再用手里的勺子把多余的油抖走，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别吵了！”吕艳丽立刻表示赞同。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正是由于她的这种做法引起的。
然而这种方法明显有包庇之嫌, 光是允诺今后不再随意减少分量就能解决掉的问题也未免太过简单。
听了这个消息，工人们都愤怒了：这样的解决方案根本毫无作用。简直就是袒护食堂, 把责任全部推开了。
“周明！我们真是高估您了，这样的处置方法我们都无法接受！”
“不乐意, 就随他去了！”
即使三爷也感到迷惑。他明白这些劳动人民的合理要求并且知道他们的观点也是受到了杨副厂长安慰的。而现在却轻易地被忽略过去?
“周明，是谁让你这样做决定的？”
“这纯是我的主意。”
周明挺直身子，接着语气沉重地向人群宣布："那么, 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对于此决议有什么异议的人可以亲自前往协调处, 我在那里时刻等待诸位的到来。”
“
只要这次稳住脚跟，今后就能一步步把名声赚回来。当然，偶尔诉苦也是必要的，以免让人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你真是不容易，以后就跟在我手下做事，不会让你吃亏。”
“多谢刘副厂长。”
赵强期待的就是这句话。轧钢厂里他算最具雄心，虽然将来能否成大事还未可知，但先找棵大树傍着总是明智之举。
“刘副厂长，您也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万一工人 失控，恐怕会麻烦不断。”
“最近务必保持员工情绪稳定，引导他们把愤怒引向上级。或许您得亲自安抚一番。”
“那是自然。”
刘副厂长兴致盎然地猛拍桌面，收买人心的事他从不拒绝。但有一个顾虑依然困扰着他：
“林师傅那边怎么办？”
“不用着急，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周全。”
说着，赵强递出准备好的文件。这份材料详述林师傅种种行为——如何偷偷摸摸搞破坏、无视职工利益且傲慢自居等细节无遗。
读完文件，刘副厂长的脸上显露出得意的笑容，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好！真是高招，这样的报告一定要由我亲自呈交。”
“厂长啊厂长，你这次逃不了了。”
刘副厂长的双眼笑得眯成一条缝，稀疏的头顶愈发光亮，仅存的一些头发也熠熠生辉。
“赵强你做得很出色！我现在就去通知人事，把你的转正手续尽快办理，以后你直接受我指导，张秘书进修去了，很多事情需要你帮忙协调。”
太给力了！
曾经只是小角色时，他还需听命于张秘书，现在则直接受领。相当于一次间接升迁；如此行事确实更加便利。狐疑虎势，也未必不可行。
哈，他急忙表示感激：
“多谢领导关照，我的任务正是为您效劳，荣幸之至。”
刘副厂长长手在文件柜里摸索一阵，找出一张单据：
“给你。”
拿过单据一望，是一份自行车的购买资格证明。这样大方实在不在他预料之内！
在这个年月里，自行车几乎等于未来小轿车的地位，街上兜一圈特拉风。平民阶层几乎难以入手一辆自行车。四合院里除了老大爷与许大茂之外其他人并无此物，且大老爷手里的那台还几经辗转并非新货。
如今他已然适应这具身躯的感受，不禁有点激动；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畅快骑行的场景，简直不要太爽——最好能载着位美丽姑娘同行。
他假惺惺拒绝一番，随即坦然接受礼物。辞别厂长室时心情大佳。
当天，斜阳西垂，杜宇归来。结束一天繁冗的任务，穿越热闹喧哗的钢铁厂，最终步入那个熟悉的胡同。四合院门口。
见到他返回，贾大妈立刻收起谈笑面容，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