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送走了杜先生,站在东来顺门口,嘴里叼着根烟,眉头却紧锁着。
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他吐出一口烟圈,心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沉甸甸的。
这笔生意是大,可杜先生那意味深长的话,像根刺扎进了他脑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是真有路子,还是在试探自己?
不远处,刘岚和马华鬼鬼祟祟地从街角冒出来,俩人跟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生怕被人看见。
刘岚一看见傻柱,立马小跑过来,压低嗓子问:“师父,咋样?那姓杜的没耍花样吧?”
傻柱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声:“耍花样倒没有,就是嘴紧得很,啥也没套出来。你们俩呢?在外面看见啥没有?”
马华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没啥特别的,就是有辆黑色轿车停在路口,车窗玻璃黑乎乎的,看不清里面啥样。我和刘岚盯着半天,也没见人下来。”
“黑色轿车?”傻柱眯起眼睛,脑子里飞快转着念头。
这年头能开车的可不是一般人,杜先生身边要真有这么个跟班,那背景八成不简单。
他弹掉烟头,沉声说:“看来,以后跟这人打交道,得小心点,别犯浑。”
刘岚撇撇嘴,不以为意:“师父,你也忒小心了。人家都说了要长期合作,咋还疑神疑鬼的?咱们只管拿钱不就得了!”
“拿钱是好,可命更重要。”傻柱冷冷地怼了她一句,眼神里带着几分警告,“这圈子水深着呢,掉进去连个泡都冒不出来。”
三人一路无话,各自回了家。
三人一路无话,各自回了家。
晚上十一点,夜色如墨,傻柱的小团伙准时在黑市开了摊。
刘岚和马华忙得满头大汗,吆喝声此起彼伏,摊子前围满了人,生意火得像着了火似的。
刘岚乐得合不拢嘴,抱着钱袋子首咋舌:“我的个天,这要是天天都这样,咱还上啥班啊!”
从这天起,傻柱的生意就走上了快车道。
每个月两次的大宗交易,让他的腰包迅速鼓了起来。
杜先生从不讨价还价,也从不拖欠货款,每次都是整整齐齐的现金。
这让傻柱越发确信,这位神秘的杜先生背后一定有着不简单的背景。
得益于改开之前的宽松环境,加上傻柱独特的货物资源。
这家伙很快变成了小团伙的致富领路人。
刘岚和马华合伙,找到了一个中等规模的黑市摆起摊来。
不用说,生意异常火爆,两人加起来一晚上能赚到两千块。
一晚上的收入相当于轧钢厂一年多的工资,不积极才是傻瓜呢。
腰包鼓了,副作用也来了。
天天夜里出动,时间一长,白天就吃不消了。
师徒三个,经常白天躲进傻柱的办公室,美其名曰:讨论工作。
实际上关起门来补觉。
起初还遮遮掩掩,轮流休息。
后来干脆把门一锁,呼噜打成了三重奏。
外面的人只能装作不知道,但私底下却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们在搞副业,有人怀疑他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怀德那边更有趣了。
这家伙被开除公职,成了家里蹲的中年大叔。
表面上像只过街老鼠,见了谁都尾巴,唯唯诺诺的。
实际上呢,蛇有蛇路鼠有鼠路。
他在位的十几年,利用公家的资源,交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小食堂这个资源,吃吃喝喝也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
黑道白道的都有。
等到他下台的时候,白道上的资源损失很大,跟他一样嚣张了十年的,大都被清理了,却也有少数漏网之鱼。
可是黑道上的资源,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他从傻柱那里拿回了自己的钱,又得到了样品,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有了钱,就有了行动的资本。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盘踞在城南一带的庄爷。
庄爷大名庄连江,比李怀德小几岁。
年轻的时候练就了一身摔跤的功夫,好勇斗狠,早早就在城南这片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后来在火并中失手打死了人,被抓进了大牢。
家里人西处寻找关系,一查族谱,发现李怀德的老丈人是表亲,只是有点儿远。
于是备足了礼物,厚着脸皮求上门来。
李怀德的老丈人一身“正气”,不想管这种破事儿。
李怀德却很感兴趣,这个庄年将似乎能够满足他对江湖侠客的好奇。
在他要做多一手准备的建议下,老丈人暗中疏通,救下了庄连江一条命。
十年开始后,利用混乱,提前将他从棉花地里捞了回来。
庄连江回到了西九城,对老丈人一家感激涕零。
李怀德就出面刻意笼络。
在得知就是李怀德建议救下自己的,庄连江立刻拉着李怀德,磕头拜了把子。
亲切地称李怀德为大哥。
俩人就此暗地里勾搭到了一起。
后来庄连江能够称霸城南,背后就有老丈人和李怀德的影子。
如今,李怀德觉得老丈人和自己倒台了,正好可以看看庄连江的成色。
他找上门去,还故意穿件老棉袄,摆出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
庄爷的老窝在城南一条偏僻的胡同里,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见了李怀德倒也客气,冲他点点头就放行了。
李怀德推开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哄笑声。
庄连江正跟几个小弟围坐在八仙桌前喝酒,见他进来,立马站起身来。
“大哥!”庄连江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一把抓住李怀德的手,“大哥,您终于出来啦,我一首打听您的消息,怎么都打听不到,可把我急死啦!”
李怀德故意叹了口气,摆出一副落魄相:“唉,一言难尽啊,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这不,出来无处可去,就来投靠兄弟你了嘛!”
庄连江一听这话,赶紧宽慰道:“大哥,瞧您这话说的,咱们兄弟谁跟谁呀,我的就是你的,说什么投靠呀!只是,我这层次,不知能不能入大哥法眼”。
李怀德心中暗喜,看来,自己虽然倒台了,还不算是树倒猢狲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