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我胖爷现在也是先天宗师了。”
王凯旋满脸骄傲,差一点就要大喊出去。
“嗯,那你要不要开个武馆?或者改行别下墓啦。”
“你看,可以像叶问那样创立一套大日拳法,如果名字不好听就叫日天拳,将来人家说起‘日天王凯旋’多响亮。”
陈爱看着得意的王胖子冷哼道,讥讽不已。
“噗!”
“日天王凯旋?哈哈哈哈!”
就连一贯严肃的张起灵嘴角也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胡八一则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而王凯旋则耷拉着脸低头认错:“陈爷……我们错了。”
他们反思自已,在对抗铁头龙王时表现得十分狼狈。
虽然已经是练骨武者且有八百斤力量,又持有神器。
可那时胡八一手持银锏打击铁头龙王头部,而王凯旋只在一旁看热闹。
陈爱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胡八一你就不会想到用撒手锏嘛,手短打不到敌人怎么办?”
他训斥两人对待武道技巧使用不够灵活。
这二人依旧停留在老派思维中,只会拿着工兵铲进行搏斗。
胡八一与王凯旋感到极其羞愧,承认了自已的错误。
以他们的修为及强韧的身体素质,本不应面对铁头龙王时如此手足无措。
确实是因为实战经验不足,他们只能无奈地看着,手足无措。
“哼!”
陈爱又一次冷哼了一声:“我让大金牙从香江找来了一位擅长锏法的老师傅给你们指导。”
“等这次回去后,你们俩就在西山庄园练武,哪儿都不用去。”
“是。”
胡八一毫不在意,王胖子却有些沮丧。
说白了,西山庄园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但要说差劲,离最近的镇子有十几公里远,几乎没有任何生活便利。
“小哥。”
陈爱接着吩咐道:“你要亲自押送铁头龙王回京城。”
“让人将鱼鳞制成了护甲,把鱼肉放进冷库保存,无论是药膳还是其他用途,总之要把这些鱼肉充分利用起来,培养出更多可为所用的人。”
说着,陈爱叮嘱张起灵。
“嗯。”
张起灵仍旧言语简洁,随即着手安排人员。
不久之后,陈爱一行人登上一艘快艇继续沿黄河前行。
……
晚上七点,天色渐暗,一群人来到了渡口,路边昏黄的路灯一闪一闪。
“我们现在到了黄河畔。”
“前面就是古蓝县,那边是晋省。”
“我要赶紧带你们去招待所洗个热水澡,千万不能生病。”
李春来热情地招呼着陈爱一行人。
面对陈爱和精绝女王,他流露出谄媚的笑容。
但这并不令人反感,毕竟像陈爱和精绝女王这样的存在强大得让人敬畏。
渡口人流不息,大多数人刚下渡轮,有的推着小车,有的赶着骡子,大家都行色匆匆。
看到这般人间烟火气息浓烈的画面,陈爱和精绝女王也微微露出了笑容。
而胡八一和王凯旋刚突破先天境界,热血澎湃,根本不在意是否会生病,一心只想早点洗个热水澡。
于是,众人随着渡口的方向来到古蓝县招待所,门口挂的是“县委招待所”
的牌子。
“到了,这是我们县城最好的招待所,住在这里方便得多,吃喝应有尽有。”
李春来带头引路,其他人依次进了招待所。
这是改革开放后的新变化,只要有钱便可以住在这种接待官员的县委招待所。
国内的第一家中外合作、自主设计建造并营业的大型酒店中山温泉宾馆才刚刚开业不久,更别提那时还没开始建设著名的白天鹅宾馆了。
甚至京城的旅馆也并不多,就更不要提关中的这个小县城了。
进门便见旁边有人在抽着烟打牌九,那是那个时代有钱人的唯一娱乐。
“给我们预订两间双人房。”
陈爱开门见山地说。
招待所的双人间里有两张床,比起只有一个床位的单人间要方便很多。
“好嘞!”
前台的女孩儿扎着麻花辫利落地交给了他们房门钥匙。
胡八一充当小弟付了款,并跟在陈爱等人后面。
李春来引路穿过院子,那里 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戏台,几个人在台上拿着传统乐器表演戏曲,下面坐着数十名乡亲,兴高采烈地嗑瓜子看戏。
“行!”
王凯旋高声喊了一句,声音中带着几分豪迈。
胡八一的眼神迅速扫视了一遍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一座寺庙,但不知供奉着哪路神仙。
陈爱的目光落在了庙前的算卦摊上,那戴着墨镜的盲老头脸上的微笑,让他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几位早点休息吧,明早我会把货送来。”
李春来说着便掀起了门帘。
“好。”
几个人轻轻一点头,进了招待所里间。
这是县委招待所的双人房,虽然不大,但足以容纳大家。
到了房间,王凯旋将打好的两壶热水放上桌,抱怨道:“这地方也太差劲了,连个热水澡都享受不了。”
“知足吧,这里是小县城,你以为在家呢?”
胡八一笑眯眯地说。
“再说了,像陈爷那样的大宗师功夫高深,尘土都不沾身,哪还需要洗澡。”
胡八一看了一眼王凯旋,开玩笑道:“嘿,你以为自已有资格跟陈爷比呀?”
“得嘞,我就随口说说。
对了,老胡,你在岸边提到了龙脉那事儿……”
“从秦始皇到溥仪,中间几百个皇帝,难道每个都得有个对应的龙脉埋葬他们?”
王凯旋一边脱着袜子,一边好奇地问。
胡八一则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趿拉着拖鞋端着脸盆出去洗漱,边走边回答:“其实啊,龙脉真不是那么简单的。
按照风水学讲,它最关键的两点就是形与势。”
“‘形’指的是山形和地形的构造,而‘势’是这地形和山形所带来的气场。”
“就像《寻龙诀》里面所说,大道龙行各有其真,各显不同;
同是一龙九子,性格容貌各异。”
“龙脉就更是如此了——要更复杂得多呢。”
胡八一边说边走到卫生间。
“哦,这么说还真有学问依据?”
两人来到洗漱间,王凯旋直接打开水龙头刷起牙来,“从自然角度看,龙脉之理确实是有道理的,但是在现代社会里就不一定适用了。”
“你觉得历史的演变怎么能完全靠风水来决定?洪水、 等自然灾害以及河流的改道都可以改变原来的‘形’与‘势’。
原以为是吉壤的地方,经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变成凶穴。”
“所以呀,古代按风水选择坟墓那都是迷信做法。”
“但是如果你依照风水理论去计算推断最佳地点,那就是一种科学了。”
胡八一拧干毛巾擦了脸,说道:“没错!科学的做法就是这样的。”
王凯旋激动地说,“真科学!”
胡八一制止道:“胖子,别嚷嚷,小心吓着别人。
这次我们来不是为了李春来的那些古董,而是为了寻找李淳风的墓地。
李淳风就是这古蓝县的人。”
“啊?李淳风?他又是谁?”
王凯旋不解地问道。
“哼,没文化真可怕。”
胡八一脸无奈地解释道:“李淳风是初唐著名的风水大师,他是古蓝县的人,死后归葬故乡,这是有记载的。”
“既然他是唐朝初期的人物,那他的墓葬肯定丰厚非凡。”
想到这儿,王凯旋眼中露出一丝贪婪。
“嘿,说什么呢?快点洗完睡觉吧。”
“我只是随口一说。”
王凯旋笑了笑,继续漱口。
“吁!”
突然,洗手间里响起一个沉厚的声音:“烛照龟卜,毫厘不爽;
陈抟转世,文王重生。”
胡八一和王凯旋对视一眼,俯身望去,只见蹲厕里有一双穿着厚底布鞋的腿,令他们不禁呆住了。
“哎呀!”
一位头戴瓜皮帽、鼻梁上架着墨镜的老者麻利地系紧了裤腰带站了起来。
“咦?”
王凯旋嘀咕,“这老爷子,您吓我一跳。
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老夫不忍心见你们断送在此,特意向你们警示。”
陈瞎子说完指了指他们两人,然后拉开了遮挡的木门,拄着木棍走了出来。
胡八一挥手示意,想试探他是否真的看不见。
而旁边的王凯旋因受不了老者身上散发的气息,连忙捂住鼻子远远躲开。
陈瞎子站在那儿缓缓说道:“虽说眼盲,但我知晓天理,今日二位能逃过劫难,不料想来算上一卦吗?”
王凯旋小声问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谈话内容?”
“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吧。”
胡八一笑言,嘴里的牙刷还在抖动。
“别在这儿出洋相了,回去睡觉吧。”
王凯旋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继续刷牙,胡八一则专心继续洗漱。
陈瞎子淡淡笑了笑说:“埋于地下之物确实引人,但如何取舍也要慎重对待。
死者渴望安宁离世,谁也不愿在安息之时受到打扰。
二位身上阴气重,恐怕会招来大祸。”
王凯旋狐疑地看着胡八一,“您在说我俩谁呢?”
“想知道原因吗?随我来便知。”
陈瞎子拄着木棍挥了挥右手,走出了洗手间。
胡八一和王凯旋赶忙跟了过去。
出门一看,原本人头攒动的城隍庙已冷清下来,小吃摊也在准备打烊。
城隍庙前有一个算命摊子,陈瞎子坐在中间,头微微低垂,不知在休息还是思索什么。
“啪”
的一声,胡八一屁股落在正中的椅子上。
王凯旋吃着花生开玩笑:“这老头东西还真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