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身为江家的小少爷,校园一霸,江湛还从没有对谁服过软,连道歉也是硬邦邦的。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我还没计较你和季渊的事情,你倒是先给我甩脸子了。”江湛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困兽,被自已的主人赶出了家,焦急的在家门口徘徊转圈。
“我难受。”闷闷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你还凶我。”
江湛一僵,一条腿跪到了床上,俯下身在简禾耳边不自然的道着歉,“是我的错。”他僵硬的哄着,“我错了,刚刚我真是不小心,我那也不是凶你,只是,只是…”
可怜江少爷至今也没想明白,到底是自已出于什么心情才会在得知有人只是简单的抱了简禾一下时就马不停蹄的从拍卖会匆匆赶回来,不顾父亲一路上的消息和来电。
一开始,他只是冲着简禾名声在外的美貌好奇的窥伺一眼,只那一眼,便让他不顾一切生出了要把她抢过来留在身边的想法。
但后来的接触,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漫不经心,他也有些分不清了。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
“你回去吧,我困了。”
简禾把被子整个盖到了脸上,闷闷的下了逐客令。
江湛沉默片刻,将自已手腕上从小带到大,用来保平安的手串取下来放到了简禾的旁边。
“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生硬的丢下这一句,江湛匆匆而来又大步离去,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一旁的简柏意。
看够了江少爷的笑话,简柏意站直了刚才懒洋洋靠在门口的身子,“给你请了假,找了家庭医生,你这两天好好在家休息。”
见没有回应,他挑了挑眉,绕到床的另一边,冷不丁的掀开了被子。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掀被子,简禾眼睛睁的大大的,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说谢谢哥哥。”简柏意恶劣的捏了捏她通红的脸,不意外的又看到了她眼里闪过的厌恶和陡然蹙起的眉头。
她伸出手想把他的手拍开,又被他敏捷的抓住手腕,简禾挣了挣,沙哑开口,“放开我。”
“不放,你说了我就放开你。”简柏意无赖的抓着她的手腕,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也是没忍住隐秘的蹭过她的皮肤。
“简柏意,你好过分。”
针头被刚刚来的医生已经拔掉,但手背上到底还是留了淤青,看她挣扎着就要碰到自已手背上的淤青,他到底也是放了手。
刚一放手,简禾就像是躲避豺狼虎豹一样,飞快的往后蹭,又牢牢的把被子又盖到了头上。
“真是小没良心的。”简柏意暗自嘀咕,一看到她出现了意外,放下了会议室的股东和高管,急匆匆的从公司赶回来,却只得到这样的冷脸和对待。
好在他也习惯了这样的对待,又交代好周围的下人和医生好好照顾她,摁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就又急匆匆的往公司赶。
简禾探出脑袋,无言的看了会那条江湛留下的手串,由红绳子系着的色泽润泽、明澈透亮,一眼看过去就价值不菲的玉壶。
她对江湛根本就没有感情,要不是江湛凶名在外,怕自已拒绝后他也打断她一条腿,她才不会跟他在一起,每天忍气吞声。
伸出手,想把它扔出去,但又犹豫着觉得糟践了别人的心意不太好,思来想去郁闷的把它放到了床头的最底层的柜子里眼不见为净。
这次的高烧虽然来势汹汹,但也很快急流勇退,等简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好了很多。
量了量温度,果然也退回了正常的温度,她神清气爽的起了床,这才发现林雅静给她发了消息,问她怎么没去上课。
她连忙回了林雅静昨天发的消息,那边没有动静,估计还在睡觉。
洗漱的时候,手机有了新消息,她点开,发现是林雅静问她今天还要去上课吗,满嘴泡沫的抽空回了个去。
跟医生和其他人打了招呼,万分确保自已烧已经退了,在他们满脸不信任但又迫于无奈的神色中又坐上了车匆匆上学去了。
她还没忘记她不能考倒数第一的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风平浪静,除了简禾上课日益嗜睡的状况外。
季渊再一次碰醒了简禾,迷迷糊糊的她抬起脸,看也不看的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冰咖啡。
苦涩的味觉终于唤醒了她,她撑着脑袋,继续去看那些她不明白的题目。
不知为何,近几日她越发嗜睡,课下困就算了,课上也时常就睡着了,有时候甚至连跟季渊说一句话的功夫就撑着脑袋闭上了眼。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季渊看着一点一点脑袋的简禾,头疼的又推醒了她,他担心简禾是不是有嗜睡症。
“段考结束后吧。”简禾睁开了眼,揉了揉眼睛。
这段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这天,季渊晚上回去,照常熟门熟路的进了附近那家餐店准备打工,老板突然一脸为难的拦住了他。
“小季呀,你最近学业应该也挺忙的,这段时间你就别来上班了吧,我等下把那大半个月的工资结给你。”
季渊黑沉沉的眸子微动,面上依旧是一派温和好脾气的态度,“刘叔,是我最近做的不好吗?”
怎么能不好,季渊脾气好动作麻利,不像别的学生仔嫌弃这边油污多那边客人麻烦,大大小小的事情看见了都干,一刻也不曾闲着。
而且长的也帅气,招了不少人来这家店吃饭,也算是店里的一个活招牌,真的要辞退他,老板心里也是一阵肉疼。
“别说了,我给了你工资你就走人吧,你去附近再问问别家餐馆还要人不。”
说着,他把钱塞给他就要走。
“刘叔。”季渊叫住了他,面上是一派黯然的神色,“多谢刘叔这段日子的照顾,要是没有您,估计我在校连饭也吃不上了…”
他勉强笑了笑,落寞的垂下了眼,转身就要离开。
刘老板到底不忍心,“听叔一句话,三中不是咱这种人呆的,里面个个都是些有钱人家,想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蚂蚁都简单。”
“您知道我的情况,当时入学三中已经是最好的决定了。”
“唉。”想起他早逝的父母和刻薄的舅舅舅妈,刘老板走上前叹了一声,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说,“真别怪叔不道德,叔也是迫不得已。”
“今天下午,一个小年轻带着几个凶神恶煞穿的人模狗样的人堵住了店门,问你是不是在这里工作,我回答了个是,他们就把我的店堵住,不让别的客人进来。”
“他们还说,如果你一天不走,他们就一天不离开,让我的店没法做生意,你看这,叔也有家庭要养家糊口,小季啊,真是委屈你了。”
如果有人能细细观察季渊的神色,就会发现他虽然端着笑,但只是由肌肉操控的浮于表面的笑,更深的阴影和阴翳藏在假面之下,从仅仅窥探出的一星半点,就足以将人溺毙在黑暗中。
“那刘叔知道那个领头的人是谁吗?”季渊轻声细语。
“好像是个黄毛,当时他进来的时候还在打电话喊什么…”
“韩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