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范贤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梅直礼的目光落在范贤身上,没有多问细节,直接进入主题:“范贤,对于此事,你认罪与否?”

心中猛地一沉,感到事态有些不对,范贤镇定地说:“对此完全不明!”

梅直礼轻轻点头,向身旁站立的衙役指示:“带状子给他阅。”

衙役即刻将状书递给范贤。

草草地看过后,范贤惊讶地提出疑问:“这里为何说我打了郭保坤公子?”

贺宗纬已经无法言表内心的无语,范贤简直是把厚颜 ** 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这是你自已的行为,你怎不承认?”梅直礼不解地问道。

“那么,”范贤淡然回应,“郭公子现在何处?我想亲自问个明白。”

见范贤如此态度,贺宗纬指向那位包裹如茧、只能勉强呼吸的人影说:“范少爷,您可否注意那边躺着的是谁?”

放下了状纸,范贤绕着所谓“受害者”走了一圈,惊讶地说道:“早先就在思考,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句话无疑戳中了核心,躺在病床上的郭保坤几乎因为愤怒让伤口再次破裂开来!

更为致命的还在后头,范贤装作不解地说:“难道他是个人吗?”

贺宗纬愤怒不已:“大人,请你看清楚了,郭公子因受到攻击,成了现在这样的状况,而他还在这里阴阳怪气!”

范贤敏锐地抓住机会反击:“说他是个人算是讽刺?那么如果我不承认他是人,岂不是更加讽刺?”

贺宗纬怒气冲冲地道:“大人,请求您务必严肃处理此案件!他这种恶劣的态度实在无法容忍!”他的手指颤抖,显示着内心的激动。

这确实是一个忠实的爪牙。

范贤略一思考,打开状纸说道:“根据描述,在郭保坤遭遇袭击时,所有的侍卫都被 ** 弄昏迷了。”他接着问:“况且,郭保坤也被蒙头袭击,这又如何能确定是我所为?”

贺宗纬自信心满满的道:“那当然是因为犯人在行凶之前就已经通报了姓名。”

范贤追问:“既然我行凶时已经通报了自已的身份,又何必还用布蒙面?岂不是自相矛盾?”

贺宗纬冷笑:“这自然是因为你知道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

我可以预料到你接下来会说,有人假借你的名字行凶。”

听到此处,范贤露出笑容,转身朝梅直礼鞠了一躬说:“大人,依原告的说法,如果真是冒用他人之名行凶,此案就可以明确了!”

这话一出,贺宗纬与梅直礼都感到了震惊,心中暗想:真是活学活用了,这是什么级别的断章取义?

郭保坤公子听后怒气冲冲,全身颤动,嘴里的吼叫声不停传出。

范贤显得尤为高兴,他笑说道:“您瞧,郭公子也认可我的观点呢!”

梅直礼微微点头:“确实没看到作案人的脸庞,那这个事情嘛......”

话未完,贺宗纬急忙插口:“大人您别急,当郭公子遇袭之际,那贼人还在现场吟诵了诗句呢!”

“是吗?讲来听听!”梅直礼表现出浓厚兴趣。

贺宗纬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其上清晰书写着登高诗中的两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

梅直礼点头道:“好诗,的确有才!”

贺宗纬再一鞠躬:“此诗恰为昨日靖王府子爵宴上,范公子亲手所作!施暴者临行凶之际重述,足以说明行凶之人正是范公子无疑了!”

郭保坤听了之后,心下一喜,似乎松了一口气。

“嗯,此言确有一定道理!”梅直礼也表示赞同。

“阁下以为我像是精神失常的人吗?”范贤反诘道。

“你话锋机敏,看起来并不似疯癫!”梅直礼笑道。

“那我又怎可能一面行恶,一面吟自已写的诗句呢?明摆着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呀!”范贤两手一摊,表情无辜。

梅直礼问道:“此诗句是昨日完成,除您外还有何人得知?”

范贤想了想回答:“昨日宴会有不少人出席,听到那诗的人就更多了。”

贺宗纬目光转向范贤:“如果这样讲的话,敢问范公子,昨晚您身在哪里?”

范贤看了看贺宗纬又看向梅直礼,略显尴尬地说:“大人恕禀,在下行止皆光明磊落,昨晚只是与几个好友畅饮至深夜罢了。”

“有旁人为你做见证吗?”贺宗纬紧追不放。

“靖王世子李洪成及醉仙居的司理 ** 都能为小生担保。”范贤坚定回应。

贺宗纬再次躬身:“大人家,请立刻召见证!”

范贤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梅直礼有些无奈地说:“为什么连靖王府的人也卷进来了?这可是触及皇家的事情,性质不同以往了。”

贺宗纬连忙强调:“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郭尚书十分重视,恳求您认真调查!”

梅直礼合上双眸,稍加沉思,随后叹道:“好吧,将相关证人请过来询问吧!”

———

在范家的某房间内,

范思辙焦急地闯入,“姐,姐姐!”看见房间里居然有不少女子,一时语塞。

范弱弱给弟弟一个暗示,低声道歉,并带范思辙走出了门外。

“姐,哥哥已经被带上堂受审了,你怎么还能如此淡定?妈已经去找爸爸了啊!”范思辙紧张兮兮地说。

范弱弱惊讶回道:“咦?你还不是一向不喜欢哥哥的吗?今天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来呢?”

范思辙无奈道:“不论如何,他毕竟是我哥哥呀,况且我新开的书坊还得靠他的作品呢!”

范弱弱先是点点头,听到后面便觉得奇怪:“你还说我紧张呢,你自已怎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焦急的样子啊?居然请了不少女子到屋里来。”范思辙不解地问。

范弱弱道:“并不是我不急,但这些人,可都来自京城中权贵之家,京都府尹梅直礼家的 ** 也在其中,她刚好是你哥哥红楼的仰慕者。”

范思辙有些疑惑地问:“这样做会有用吗?”

范弱弱略显焦急:“现在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她已经应允帮我,今晚回家后就去找她父亲求情。

也许一开始效果不明显,但如果是日复一日的话,我想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

“那万一没有呢?”范思辙问道。

范弱弱回答说:“你可以拿上这东西,在京都府门口守候,如果发现不对劲的情况,马上闯进去救出我哥!”说着,便递给范思辙一个大剪刀。

范思辙挥动了下剪刀,显得信心十足:“你就放心吧,姐姐,如果出了状况,我直接进去将范贤大哥解救出来!”

范弱弱无奈地说:“不只是要救人,还要确保自已的安全!”

别因为救一个哥哥却再赔上一个弟弟,那就真成了个笑话了!

“我知道分寸的,等我的消息吧!”范思辙提着大剪刀满怀信心地走了出去。

在京都府里,

司理理和李洪成立刻被请到。

李洪成说道:“这件事绝对属实,昨晚我与范兄在醉仙居畅饮聊天。”

听到这里,贺宗纬谨慎地追问:“世子殿下,请问,昨晚午夜时分,范贤是否也在您身边?”

“午夜时分,范公子已和司姑娘一起回到房中。”李洪成毫不犹豫地答道。

贺宗纬连忙致谢,并转而向司理理询问:“司 ** 。”

司理理微微一笑:“奴家在此。”

贺宗纬接着问道:“昨晚范公子是否一直在您的房内?”

司理理点头确认:“是!”

“大约半夜,他有没有离开过?”贺宗纬继续追问道。

“若范公子真的离开了,那简直不似男子所为!”司理理语气间暗含讥讽。

范贤先是笑了笑,继而不满地摇了摇头。

见此,贺宗纬进一步提问:“请问姑娘能否确定范公子从午夜直至早晨都未曾离开过您的房间?”

司理理镇定地回答:“这一点无需质疑。”

眼看审问陷入僵局,梅直礼便说道:“如各位所见,既有证人作证,说明范贤并无涉案嫌疑,此案应该可以告一段落...”

还未等他说完,厅外传来呼叫声,“大人!”

梅直礼应声询问:“何事?”

来人答道:“太子殿下驾临!”

随着话音刚落,一支护卫队伍冲入,迅速控制住了整个京都府的局面。

听到这里,贺宗纬对着郭保坤得意地说:“郭先生,这次范贤逃不掉了!”

郭保坤听后轻松不少。

门外,百姓皆匍匐在路旁,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最终停在府邸正门前,李承前由几位宦官陪同,姿态优雅地走进大堂之内。

只不过……

紧跟其后的两位宦官就没那么顺利了,由于他们需抬高皇帝仪仗的部分过门坎,费了不少力气才得以通过,这一幕看得李承前者颇为无奈。

之后,李承前方缓步来到厅 ** 。

除了范贤以外,在场所有人纷纷下跪施礼。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齐声高呼。

李承前见范贤没有下跪的意思,满意地点点头。

毕竟是兄长,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跪了,私下里他还得把面子还给人家。

朝范贤抛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后,李承前转向了李洪成,“哎呀,咱们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呢!”李洪成分明是被二皇子牵线的人,在这种场合与太子走得太近,并不合适。

对此,李承前并没有什么表示不满的举动,上前几步对梅直礼道,“哎呀,梅大人这是做什么呢!”

梅直礼被太子这一扶起,显得更为惶恐,“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承前轻笑道,“我是来听你的问话的。”

“殿下,请移步上坐!”

李承前瞻前看了一眼范贤,独自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并对着梅直礼说,“来,梅大人,你也坐吧。”

梅直礼更慌了,“这……这怎敢当!”

“让你坐你就坐,梅直礼,你是京都府的长官,别忘了这点。”李承前面不改色,声音中透着些许威严。

梅直礼勉强点头,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凳子边缘。

李承前缓声细语,“梅大人,我也就是想来看看你问话,别的没有别的,大家也都站好吧。”

听了这话,不仅是周围的人起身,就连刚准备坐下的梅直礼也站了起来!

这下,李承前提起了声音,“你就坐那吧,我想好好看看。”

范贤一看太子到来便觉得事有蹊跷,直接接口道:“太子殿下来得不巧,案子已经审完了。”

李承前目光转向梅直礼,“审完了?!”

范贤补了句,“没错,梅大人的判断是,我没有罪。”

李承前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梅大人,案子就这样悄悄审结了吗?”

梅直礼忙说:“回禀殿下,有人证,案子就结了。”

李承前提问道,“谁是证人啊?”

“是靖王世子和司理理 ** !”两人才朝李承前行了礼。

李承前点点头,“既然洪成出自皇家之脉,他说的话我自然信,不过,这女子又是何身份?”他目光锐利地扫向司理理。

“她是醉仙楼的歌女。”梅直礼连忙回答。

李承前点头回应,可话里隐隐透露出的压力令梅直礼心慌意乱。

“梅直礼!”

“微臣……微臣在!”梅直礼立刻从凳子上起来,到庭前下跪。

“皇宫里的编撰被人欺负,是谁的脸面受损?”李承前猛然变了语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是整个皇室的颜面!就凭他们几个地位低下之言,能辨别事实真假吗?”

接着,他对范贤和司理理低声道了声抱歉,却不敢让自已的愧疚表现在面上:“哥哥,还有这位……不知是否该叫一声嫂嫂?实在是对不起!这事是我爹吩咐的。”然而李承前稍一发火,梅直礼已然吓得一身冷汗。

李承前语气稍显强硬,“依我看,这事必须得深挖到底,你怎么看?”

“殿下言之有理,极是极是!”梅直礼急不可待地附和,生怕触了龙鳞。

而范贤,在听到地位卑微这几个字眼的时候,双拳不禁握紧,眼底的愤怒几乎快要溢出来,显然,李承前的话已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与此同时,贺宗伟的面容上则带着一种近乎得意的笑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胜利胸有成竹。

李承前进手指了一下,示意梅直礼应回归他的座位。

梅直礼连声答应,没有丝毫犹豫,悄悄回到座位上。

司理理面色惊恐,显然预感到了接下来等待她的将是何种待遇。

“司理理,你的陈述模棱两可,来人!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