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倒是李成泽对范贤竖起了大拇指

此言一出,范贤眼中光芒骤敛,司理理的手指几乎被她自已的恐惧拧得变形。

范家宅邸。

叶清眉见到刚从衙门归来的夫君范剑,焦急说道:“你终于回来了!贤儿还等着你去救援呢!”

范剑见叶清眉少见地显得心急火燎,不禁无奈:“我知道。”

“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出发?”

范剑慢条斯理地落座,“我是刑部侍郎,如果此时冲进京兆尹大堂,那还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难道你打算不管贤儿的死活?”

范剑轻哼:“非也,现在有更急于救他的。”说完,一抹寒意自嘴角蔓延。

叶清眉愣了愣,随后摇头否认:“不可能,那个人从来不是个护犊子的角色!”

“话虽如此,但谁能想到,他此刻需要的是贤儿自已站出来。”范剑脸上的表情更加阴冷。

他若非顾忌着某人的心计,只怕早已亲赴宫中将之除去。

叶清眉解释:“可是太子已经亲临京兆尹大堂坐镇,目的就是为了当场定下范贤的罪行!”

范剑点头应答:“话不假,只是他并非唯一的参与者!”内心深处却在对远在他方的儿子说:‘孩子,父亲这一步虽伤你甚深,但将来必将补偿于你。

外界无人知晓,所谓梅直礼,并非真如众人所知为太子、亦即未来的继承者李承前所倚重之人。

事实上,梅直礼效忠的是二皇子,是后者安插在东宫的心腹密探!

而今日范剑与李承前联合行动的目的,正是为了让所有人认为梅直礼是后者的人!

试想,若得知最信任的京兆尹竟属已敌手,皇帝该会作何感想?

对于这种老练的政治动物而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是最有效的方法。

表面上看,似乎梅直礼的倒戈对李承前造成了不利,但实际上受损的是太子李成泽!

“原来,是二公子出手了……”叶清眉恍然大悟。

“没错,这位兄长一向擅长推波助澜,此等机会断不会错过,必会在贤儿与太子之间播下离间之种!”范剑不屑地笑了一声。

无论如何,在他看来,这位所谓的二皇子,不过是为了锤炼范贤及李承前者而设的磨砺工具而已!

相比之下,庆帝之辈则不可同日而语;而他,范剑,则坚信两位公子皆具足以掀翻整个局面的实力!

这样的实力源于他们共同的父亲——一位堪称大宗师级别的政治高手的支持。

“这内库啊,果然麻烦不断!”叶清眉无奈感慨道。

“不必担心,贤儿的安全我已经妥善处理,现在应该先为你的换血事宜做准备!接下来的三日,你恐怕无法自由行动。”范剑安慰道。

叶清眉点了点头:“等贤儿归来后,便开始我的换血程序。”

“好!”

京兆尹大堂上,

司理理双膝触地,十指间被紧紧卡住了竹片。

“行刑!”梅直礼下令。

“且慢!”范贤急促喊出。

贺宗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范家公子,在公堂之上似不应由您指挥一切!”

“范贤,如果你肯认罪,司理理就能免受这皮肉之苦了!”李承前表现出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范贤正准备答话,突然,大堂门外响起一连串的掌声。

“妙哉,妙哉,妙哉!真是屈打成招啊!”人们回过头,看见二皇子李成泽到场!

周围的人立刻紧张起来,梅直礼带领众人下跪,齐声道:“参见二殿下!”

但二皇子李成泽似乎并未注意他们,只是轻拍范贤肩头,显出友好的样子。

他口中说道:“都起来吧,这里有太子爷,哪能让我们跪他!”

说完,二皇子恭敬地向太子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前见状,亲手扶起李成泽,笑着说:“哎呀,二哥,说了多次了,自家兄弟,哪需如此多礼!”

李成泽内心不满,表面仍礼貌回应:“您可是未来的储君,礼仪自然不能废。”

李承前并未在这事上多做纠缠,笑言:“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看太子如何施展神威的啊!”李成泽的话带有一丝挑衅之意。

此语让李承前更加开怀大笑,随后回到座位。

李成泽接着说:“你在这里一坐镇,连京都府尹都得听从你的指挥,真让我不禁佩服不已!”

李承前憨笑回应:“嘿,梅大人审讯,我只是在一旁观看罢了。”

“真的吗?”李成泽转向梅直礼,“既然事情已有结论,为何又要动刑呢?”

梅直礼一时语塞,偷偷瞥了眼李承前。

李承前摆手示意他大胆说话:“说吧,不要顾忌。”

“是、是、是!”梅直礼连忙点头,随即对李成泽解释:“是我擅自用刑,此事与太子无关!”

李成泽微微点头,“梅大人自便,我也是来看看。”

话音未落,他也走进大堂,梅直礼亲自搬来一个凳子请他就座。

梅直礼显得极为小心,就像一只战战兢兢的鸡一样,紧挨着两位皇族而坐。

李承前与李成泽均示意继续审理。

梅直礼这才壮胆说道:“执行杖刑!”

眼看事态不妙,范贤急急站起喊道:“无需施刑了!”

贺宗纬见范贤面色慌乱,笑道:“怎么了,范公子,有何话说?”

还不待范贤回应,司理理竟开口了:“少爷对我一片慈悲,理理身微言轻,无力相报!”

说罢,她径直扑进范贤怀中,轻声耳语:“如果你现在承认了,岂不是证明我在公堂上撒谎,那我是为自身着想啊!”

范贤瞬间镇定下来,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梅直礼见到这一幕,急忙命令:“快,抓走她!”

侍卫们立即冲上前,再次将司理理控制住。

“开始施刑!”

这次,确实无人可以保护司理理了!

“我再说一遍,司理理,昨晚范贤是否有离开船?”梅直礼再次逼问。

司理理的声音已经发抖,但依然坚持道:“范公子昨夜与我同寝,从未……离船!”

“还不如实招来!严刑拷问!”侍卫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眼看情况危急,李成泽出言制止:“梅大人,这位女子仅仅是个证人,并非被告,为什么屡次对她施刑呢?”

听到李成泽的话,李承前轻轻笑了一声。

见太子并没有什么回应,梅直礼立刻说道:“二殿下说得好极了!”

接着,李承前说道:“停吧,再这样下去,就要逼供了!”

太子这样说了之后,负责刑讯的官员立即停止,留下的是颤抖不止的司理理。

李成泽随后道:“照此来看,郭保坤确实误解了范贤啊!”

“二兄何故如此着急?这件事尚未分明!”太子轻轻拍了拍手,“带那位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被带了进来的人让范贤几乎无法置信。

对此,李成泽露出疑惑之色,“这个人又是哪位呢?”

李承前站了起来,缓缓说道:“郭保坤昨晚陈述,那名刺客几次询问藤子京家属的情况。

我了解到,藤子京是监察院的人。”

“范贤声称刺客在他手中被 ** ,这就让我感到奇怪了,既然此人已死,又有谁能关心他的家属下落呢?”

范贤感到额头渗出了冷汗,内心的混乱难以平息。

但在表面,他对李承前保持着冷静的目光,心里承认,自已低估了这个太子的智慧。

李承前走到范贤面前,轻轻一笑,回头看向在场众人说:“案件愈发明朗了!”

“我们已经将藤子京的家眷转移至城外来保护他们。

没想到的是,我们在搜寻时竟意外地在这座房子里找到了这位先生!”

李承前望着李成泽,带着几分挑战意味:“二兄,猜猜此人是谁?”

李成泽对李承前充满兴趣,只见李承前指着那个刚被带进来的男子说:“这就是早已被宣称为死者的藤子京!”

此言一出,不仅是李成泽和司理理,贺宗维和郭保坤也是惊讶莫名。

范贤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思索应对策略。

李成泽随即站起,步伐迅速地来到场地 ** ,心念电转:“这样一来,事件便 ** 大白了!”

然而,李承前不依不饶:“但是,范贤信中说此人已被 ** 啊!”

“或许被此 ** 了呢?”李成泽回【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李成泽深知众多目光此刻正聚焦于自已,唯有应答:“是!”

李承前情绪高昂地追问:“既然是被 ** ,为何不向我二哥求助呢?”

范贤望向李承前,神情平淡,“换句话说,不管有没有攻击郭保坤,罪责你早就给我罗列好了是吧?”

李承前没有回应范贤的质问,只是平静说道:“念你有文采,我可以饶你一命。”

但话锋一转,“不过娶亲之事就不要再指望了!”

“唉呀,我本不想如此,二哥还有什么指教么?”李承前的言辞再一次将李成泽置于窘境。

显而易见,在这次对话中,李承前占尽上风。

李成泽陷入沉默。

“行刑吧!我想知道滕子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否心怀不轨!”梅直礼拿起令牌木板,对李成泽无奈地看了一眼。

李成泽则是一脸从容,并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目睹此情此景,梅直礼只能高声道:“来人,开始行刑!”

正当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刺耳之音:“等等!”

那声音异样,完全不像普通人的声音所为。

在场众人都是一愣,见一名宦官缓步走入。

范贤一瞧,心中一颤,这人正是他初至京城那天驾车带他前往神庙的人!

只是如今看来,此宦官地位显赫,显然是位公公无疑。

侯公公正色向范贤投以鼓励的目光,向前施礼说道:“二位殿下方好!”

李承前与李成泽轻轻点了点头。

紧接着,侯公公宣布:“陛下谕令传来!”

话音一落,堂内所有官员皆跪倒在地,唯独范贤 ** 。

侯公公告之众听:“滕子京尚且活着,实因监查院另有安排,皇上知晓一切,不谓其欺瞒君上!至于法律诉讼,乃是京都府管辖事务,各位皇族后辈各自归家,切莫插手此事!”

“臣等谨遵圣旨!”

郭保坤听闻此言,立即合上双眼。

他深知,自已的苦难白受了一场!

李承前与李成泽闻言,连忙转身离席。

范贤却阻住李承前去路,面色平和地提出询问:“太子殿下,范贤斗胆有一疑问。”

“说吧。”

“先前范某于儋州遇刺,不知太子是否有所耳闻?”

滕子京听到这句话时,简直就像看着个疯子般看着范贤。

反倒是李成泽对范贤竖起了大拇指。

所有在场之人无不惊呆,这话题难道能公然讨论?

面对范贤的质问,李承前哑然失笑,随后转身离开。

他也明白,今天的行动处处针对范贤,定会在自已弟弟心中留下不佳印象,将来得请父皇解释清楚,以免误会。

众人陆续离去之后,候公公转向梅直礼:“梅大人,陛下召你进宫!”

梅直礼一怔,“现在…现在?”

“梅大人有什么不方便吗?”侯公公的话语仿佛锋利的剃须刀,刺得梅直礼浑身发冷。

“不不不,不敢怠慢,臣即刻动身。”梅直礼已是满头大汗,心想今天这日真是过得太过曲折了!

“那便请随我来吧!”说完,侯公公便调头朝门外走去。

范贤心生疑虑,阻止侯公公:“等下,侯公公!”

侯公公回头,“范公子有何事?”

“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办?”范贤不解地问。

“嘿。”侯公公立即从威严的铁面判官转变成了满面春光的模样。

“审案的官员们都离开了,那么自然是一哄而散,各自回各自的家了……呃……”意识到后面说的话不太合适,侯公公立刻纠正道,“京都不大,总会还有再碰面的一天!” 侯公公正笑着说着这些,他的表情早已和之前的庄严肃穆判若两人,像是盛开的老菊花,笑得极为灿烂。

随后,他对范贤行了一个礼,带领手下一同离去。

等到所有衙役全都离开,范贤上前搀起倒在地上的司理理,安慰道,“来,我送你回去怎么样?”

“范公子未来光明无比,我理理不敢有太多的奢望,改日我们醉仙楼再见吧!”司理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步履艰难地离开了京都府的大堂。

目睹了这一幕的滕子京哑然失笑,心中不由暗想:嘿,范贤这家伙真是个为了美色而放弃友情的主儿啊!

直到司理理走远后,范贤才表现出困惑的神色,心中暗暗思索司理理的真实身份。

他知道,能够如此狠毒地对待自已人绝非泛泛之辈,其背景必然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