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现太糟糕了,我本来对你期望挺高的,毕竟你可是那个火箭队喵喵唯一的徒弟。”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透着明显且深深的失望。
听到这话,年轻猫咪脑海里的疑惑消失了,三个身影出现在他上方,就是这些家伙。
两只三合一磁怪。
还有一个男人,淡金色的头发里有一缕蓝色发丝,他认识这个男人,从师父给他讲的那些冒险故事里知道的,每次他缠着师父讲故事的时候,师父都会提到这个人。
豆浆大口喘着气,露出獠牙,浅蓝色的眼睛像冰冷的匕首一样瞪着对方,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男人眼中疯狂的狡黠给挖出来。
可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纤维都感觉又沉重又麻木。
肯定是最后那只三合一磁怪搞的鬼,要么是用了电磁波击中了他,要么就是别的什么招数。
该死的!师父教得可比这好得多!他刚才为什么没躲开那只冲过来的三合一磁怪呢?
他对自已这个小小的失误懊恼不已,对自已战斗中的这个短板愤怒至极,他真想放声大喊,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懊恼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为什么啊?
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却要让皮卡乒失望了,为什么呀?
空气中传来电荷离子的波动,从那两只钢电系宝可梦的金属身体上散发出来,静电让猫咪奶油色的皮毛微微发麻,这是在数十万伏特的电流即将撕裂他小小的身躯、让他全身过电、神经系统被剧痛淹没之前的警告。
尖叫。
谁在尖叫?
这叫声是从哪儿来的?
为什么他感觉自已的声带好像被滚烫的液态金属灌进去了一样?
为什么他感觉好像有一只粗壮的拳头紧紧地攥着他那颗跳动的、维持他生命的心脏,让他难受极了?
是他在尖叫吗?
好像是吧,这是他耳朵里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也是在他身体里回荡的唯一声音。
他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这痛苦足以把任何人逼疯。
“咝……够了……”
一阵疾风吹过他的头顶,接着传来重物撞击其中一只三合一磁怪的声音。
“别碰我哥哥!!!”
第二只三合一磁怪剩余的电能被一股中和的、极性相反的离子团吸走了,这股离子团还反过来狠狠冲击了那只巨大的磁怪,把它炸到了高空,然后又摔到地上。
“豆浆!”
“呀呀呀,看来你的羁绊主人来了。”
那个疯狂的科学家一边说着,一边躲开一只挥舞过来的大爪子,往后退了几步。
豆浆努力睁开眼睛,尽管他的大脑和疼痛的身体都在呼唤着他睡去,他还是挣扎着抵抗困意,抵抗那股的倦意。
一只浅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开,看到油条站在一旁守护着,她粉色的脸颊上闪耀着活跃的电流,淡褐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让三合一磁怪的电量过载一般。
在她旁边站着一只模样奇特的宝可梦,看上去像是一只破破烂烂、没有四肢的皮卡丘仿制品,正发出低沉的窃笑声,周身散发着一种邪恶、超凡脱俗的气息。
黑豹形态的沧月则悬停在他上方,浅绿色的杏仁眼紧盯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瘀伤和电灼伤,脸上满是明显的愤怒。
“沧月。”年轻的妖怪猫虚弱地叫了一声,颤抖的爪子伸向这只体型更大的猫科动物那柔软的鼻子。
沧月发出一阵安慰的呼噜声,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
看到豆浆没事,谜拟 Q把注意力转回到那个男人和他的三合一磁怪身上,“愤怒”都不足以形容它此刻的心情,“暴跳如雷”也不够贴切,或许是两者的结合吧,此刻它也说不清自已到底是什么感受。
这只长得像皮卡丘的宝可梦只知道,它要让那些伤害了小猫咪的家伙付出代价。
之前谁也不知道……或许喵喵知道,只是没说出来。
谜拟 Q一直在密切留意着他们。
每次豆浆跟喵喵学习的时候,谜拟 Q都会跟着,饶有兴致地观察他们的训练过程,很是欣慰原来那个火箭队成员收了个徒弟,还盘算着找机会让他的孩子和徒弟见见面,只可惜这个愿望多年来一直没能实现。
而现在,喵喵的女儿和徒弟都因为这些无知的蠢货受了伤,谜拟 Q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们走,谜拟 Q。”
黑豹形态的沧月低吼道,它们转头好奇地看向那只庞大的生物,栖息在她肩胛骨上的油条和喵喵组合并没有让她杏仁眼中那充满仇恨的火焰减弱分毫。
藏在布下面的幽灵妖精属性的宝可梦笑了笑。
“你带着豆浆先走,我要好好教训这些肮脏的家伙。”
“小心点。”
沧月嘱咐一句,然后纵身跳进森林,朝着校园方向奔去。
谜拟 Q缓缓转过头,冰冷、锐利的小眼睛盯着那些惊恐万分的猎物,一股邪恶、冰冷的气息从这只裹着布的仿制品身上散发出来,它这么做可不是为了那只夺走喵喵芳心的电老鼠,一点都不是。
它这么做是为了它最喜欢的猫咪,为了他的女儿,为了他的徒弟。
谜拟 Q眼睛一闪,笑了起来。
笑得那般灿烂,就好像有人告诉它一切都将是阳光灿烂、美好无比似的。
“玩耍时间到了……咝……”
黑暗与恐惧从它身上蔓延开来……
皮卡乒眨了眨眼睛,消化着妈妈告诉她的一切,一只她两天前才刚认识的宝可梦,居然为了她的名誉去追踪那些伤害她的家伙,还被电得够呛。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所有的一切。
粉色的眼睛从年长的皮卡丘身上移到正在熟睡的豆浆身上,他缠着绷带的胸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她实在是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之前一直对他很冷淡,还总是把他从自已身边推开,尽管这个可爱的小天使一直在试图和她拉近关系。
他本不必如此的,可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家伙还是这么做了。
全都是为了她。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脸颊发烫,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法否认,也没必要否认了,尤其是在妈妈正一脸洞悉一切的神情看着她,脸上还挂着那种猫咪般得意的笑容的时候。
“看来你终于开始听从自已的内心了。”
“也许吧。”
豆浆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已身上,动了动,缓缓睁开浅蓝色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虽然还没完全清醒,弄清楚状况,但他知道一切都还好,当他的目光锁定在皮卡乒身上时,皮卡乒一下子愣住了。
他讨厌她了吗?
他应该讨厌她的,毕竟是她害得他受了伤,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应该厌恶她的存在才对。
豆浆露出一个带着倦意、露出獠牙的微笑,然后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他这是如释重负地笑了。
为什么呢?皮卡乒真想大声问出来,可当他的爪子困倦地朝她伸过来时,那些话就像尘埃一样飘散了。
她的胸口、她的灵魂深处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她想要弄明白的感觉,因为这感觉很像她对皮卡乓、安柏以及其他家人的那种爱,可……
又很奇怪,还带着点刺痛。
这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呢?
她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词,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太确定,不可能吧……
毕竟才认识两天,要是两年的话,或许还有可能,可才两天……
不过,也许就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