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怀嫣傍晚下了床,借着夕阳照进屋里的金色的光茫,她看着镜子里披散着头发,面色憔悴的自已,感觉狼狈极了。
“丑死了!”她不高兴的嘟囔一声。
本想着晚饭时候,衡哥哥还会过来看她,可是一直等到戌时,都没等到人来。
鹤怀嫣不禁心里打鼓,他晚上还会不会过来啊。
今晚的药效发挥的比昨晚更严重,严重要超出她可以承受的范围了,她裹紧被子,瑟瑟发抖,等到凌晨时分,竟痛到一度晕厥过去。
匡衡此时还未就寝,听了丫鬟的通报,赶过来的时候,名医正一脸不知所措,人中也掐了,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人还是醒不过来。
匡衡无奈,神色不善,下令将肖甚、严肃、裴显、言渊几人都从睡梦中叫醒,一字排开在鹤怀嫣房间的门外。
“肖甚,要不你来吧。”匡衡把肖甚从四人队伍里拉出来,冷着脸问。
肖甚摇摇头:“不行不行,您知道臣祖父去年刚去世,要守孝三年,臣今年还不能娶亲。”
“严肃,你来!”排位第二的严肃刚想往后撤,便被匡衡点名。
“殿下,臣和夫人感情甚笃,且她极为善妒,不许臣再娶妾了。臣恕难从命啊。”严肃苦着脸回道。
匡衡又把目光放到裴显身上,裴显登时慌了,脸面通红连连摆手:“臣不行,臣练得可是童子功,不可破功啊,破功了还怎么保护太子。”
匡衡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又走到言渊面前。
言渊一直忙于查案,还未闭眼,便被叫他这里来,还不等匡衡开口问,言渊便淡定回道:“殿下,臣乃宦官出身,干不了这件事儿。”
“那你们可有推荐人选?”匡衡又冷着脸问四人。
四人均是低头,默不作声。
匡衡略带烦躁,来回踱了几步,见几人也不发出点动静,心情更烦了,摆摆手道:“都下去吧!”
四人像得了赦令似的,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中。
等离了老远,裴显才道:“这院中这么多男子,这次随行的禁卫就好些个,为何太子叫咱们四个过去啊!”
肖甚和严肃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淡漠不语。
裴显见三人只摇头,也不出动静,便又道:“今夜殿下为何如此烦躁?”
言渊啧啧两声,终是忍不住开了口:“你还是年纪小啊,没看出里面的事儿!”
裴显:“啥事?”
严肃弹了一下裴显的脑瓜:“我看你是兵书读傻了吧!殿下他怎么就偏偏叫咱们四个来?你以为咱们几个的情况殿下不知道?”
裴显挠挠头,继续追问:“那殿下他图啥?”
一直没说话的肖甚忽然眼睛一瞪,像忽然开智了一般,看着其余三人道:“你们说,殿下会不会想让我们劝他,让我们推荐他?”
另外三人齐齐点头:“很有可能!”
想到这,四人不约而同的加快步伐,各自回自已房间睡觉去了!
别苑被层层把守,太子身手又极好,还有暗卫守着,他们还是速速安心睡觉吧,太子脑子里在想啥,他们还是不瞎掺合及撮合的好,不然万一被太后知道,就完犊子了!
匡衡回到屋内,冲无用的名医发了通火,看她面色通红,嘴唇上涂着口脂,但却干涸地快要裂开。
他看着她细长的眉毛,问屋里的丫鬟:“还上妆了?”
丫鬟如实回道:“鹤姑娘傍晚从床上起来,对着镜子就直说自已丑死了,奴婢便拿了脂粉,给鹤姑娘画了个妆,等妆画完,她还问殿下您什么时候能过来。”
匡衡看着她虽然紧闭双目,但施了妆更加明艳的脸庞,不屑的轻哼一声道:“小小年纪,便会用这些伎俩!”
然后便用手摸上鹤怀嫣的额头,她额头烫得很。
他吩咐丫鬟:“再给她喂点水,擦一擦身子降温。”
说完又撇了旁边瑟瑟发抖的名医一眼,道:“滚吧!”
名医赶紧滚了出去。
“衡哥哥!”手还没拿下来,便听到了她细微的呢喃声。
匡衡一愣。
等丫鬟进来,匡衡便出去等着,等擦完身子温度暂时降下来,他又进屋,吩咐丫鬟们都先出去吧。
第二日一早醒来,鹤怀嫣只觉的浑身乏力,一点劲儿都没有。
不过昨夜总算是睡过去了。醒来虽然还疼,但却没那么困了。
一晚上,她都在做梦,梦到最多的场景,便是她和匡衡在床上亲吻翻滚互相摸索。
她躺在床上不断回忆昨日的梦,心神荡漾,单这么想着,身上都舒服多了。沉浸式回忆了一番后,她忽然坐起身,看向身下的床铺,白白的,没有血迹。
看来昨晚没有自残,当然也没有。。。。
内心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死心地又翻找了一遍,看到确实没有血迹,才复又躺下。
“也许真的是梦吧!”她自言自语道。
看到端水进来又要给她擦身子的丫鬟,她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轻声问道:“昨晚衡哥哥是不是来找我了?”
丫鬟摇摇头:“没来过,不过刚有人来传话,等姑娘醒了,殿下会和您一块用早膳!”
早膳桌上,鹤怀嫣眼波流转,低头闷声吃着,也不说话,不时抬头望匡衡一眼,每次都见匡衡淡定的吃着,也不跟她说话。
等两人都放下筷子,匡衡才问:“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鹤怀嫣点头:“又热又渴,但好歹睡着了!”
匡衡双唇紧抿,眉色却舒展,拂了拂今日所穿杏白色外袍的衣领,看着手上的扳指,淡声回她:“那便挺好!再坚持五日。”
鹤怀嫣见他今日装扮不似平日那般金贵,杏色外袍质地精良,上面绣着淡绿色的竹子,更显身姿俊秀,发髻上别一枚羊脂玉的簪子,雅致至极。
匡衡见她一直盯着自已看,不禁眼眉一挑,沉声问道:“觉得我好看?”
鹤怀嫣听他这么问,看着他的眼睛不禁抿成一条线,嘴角也咧开,开心地笑着点头道:“好看!”
站在膳桌旁陪两人吃饭的众人,听着两人的对话,看到鹤怀嫣此刻的表情,也都用袖轻掩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