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怀嫣在这诵经声中踱步。不知不觉走到庙殿后面的一条小径,见一扫地僧正在打扫本已经非常干净的幽苔小径。
僧人身型瘦削,还有些佝偻,应该年纪不小了。见了她走过来,也不曾抬头,只拿着扫帚专心地扫着。
鹤怀嫣走近了,便躬身打招呼:“师父,为何不与其他僧人一同诵经,而在这扫这本已干净的路面。”
僧人:“施主,扫地便是我这么多年在大觉寺里的功课,我只是在该做扫地这件事儿的时间做这件事。这地干不干净,与我何干?”
鹤怀嫣一听便纳闷了:“既然你做的是扫地之事,这地干净还是不干净,怎会与你无干?”
僧人:“我体悟的是扫地的这个过程,体悟的是这个过程中内心的平静,而不是结果。只是看施主,为何心事重重?”
鹤怀嫣:“我想不明白一件事儿,因为想不明白而苦恼,一早便睡不着了,便起来散步。”
僧人:“施主有何烦恼,可与我说它个一二。”
鹤怀嫣:“我自小便听说佛法无边,您日夜沐浴在这佛的院落里,可知人是否会有往生来世?”
僧人:“施主可是失去了至亲至爱之人?”
鹤怀嫣:“不只失去这么简单,他(她)们都因为而死,有亲人,有朋友,我希望她们可以有来生,来生可以过的好。”
僧人:“孩子,所有人都是神的一部分,永远不要失了与神的链接,不然人生便会迷惑不解,充满苦恼。”
鹤怀嫣:“我不懂。”
僧人问道:“你知道神吗?”
鹤怀嫣: “当然知道,大家都在祭拜神明。” 她想到清汉湖畔,九天神庙上的鎏金女神像。
僧人:“那你知道神是什么吗?”
鹤怀嫣:“神是人类的庇佑者。”
僧人:“不够全面。神首先是整个宇宙的创造者,也是所有生命的创造者。宇宙中一切物质都源于神,一切生命都是神的从属部分。人也是神的一部分,包括你口中那些死去的人。”
鹤怀嫣听的云里雾里,仍旧执着于自已的问题:“那他们死后会去哪里?”
僧人:“你要一分为二的看待所有的人,人包括身体和灵魂两个部分。身体来自于神的低等能量——物质,灵魂来自神的高等能量——意识。但人一出生,就忘记了这一切。身体只是灵魂暂时的居所。灵魂永恒不灭,它在一个身体死亡后会转世投胎到另一身体上去。这个过程叫作“轮回”。灵魂不停转世的目的是为了获得各种体验。通过身体这个工具,灵魂可以去经历人际关系中的喜怒哀乐,不知道灵魂的存在,也就不了解灵魂投胎人世的目的,人生就会陷入空虚迷茫,害怕失去生命,对死亡产生悲伤和恐惧,又衍生出来生存恐惧。”
鹤怀嫣:“那就是说,她们的身体虽然因我而死去了,但是她们的灵魂仍然存在?她们的灵魂会进行轮回,再回到这人世?”
僧人:“如果她们可以通过轮回认识到人世和所有的感知都是一场虚幻,便会体会到灵魂的真实,不再被物质和虚幻所迷惑,获得真正的自由。在这种自由中,灵魂将体验到超然的喜乐,摆脱轮回之苦,与万物合一,回归于神那里,再次与神融为一体。如若体验不了真实,无法觉悟,便会一直轮回。”
鹤怀嫣:“那怎么帮助她们脱离轮回之苦。”
僧人:“与佛结缘,佛祖会告诉你如何重获与神的链接。”
鹤怀嫣:“既然有了神,为何又要信佛祖?”
僧人:“神有各种化身,佛祖也是神的化身之一。如果需要,神也会显化,来到我们身边。”
鹤怀嫣:“那我要做什么,才能与佛结缘,好让她们早日摆脱轮回,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喜乐。”
僧人:“渡人先渡已,施主早日参悟,便可传道解惑,救赎众生。众生里,也许就有因你而死的那些人的转生。”
鹤怀嫣:“师父,您已参悟了吗?”
僧人捋了捋胡子,哈哈一笑:“贫僧只是一个扫地僧而已,何谈参悟。”
正说着,便见匡衡一身玉白衣衫,徐徐走来。他向僧人行了一礼,便对鹤怀嫣道:“一早找不到你人,原来是到这里来了,我们该启程了,这样可以在晚饭前赶回京城。”
鹤怀嫣:“好!” 她转头问僧人:“不知师父如何称呼?”
僧人:“贫道法号迦梵。”
鹤怀嫣:“今日受师父点拨,受益良多!今日需离开,希望改日有缘再见。”
僧人:“阿弥陀佛!”
车行驶在进京的道路上,大觉寺渐渐变小,终于消失在目之所及处。
鹤怀嫣轻叹一口气。匡衡搂住她,问道:“怎么了?”
鹤怀嫣:“落叶已随流水去,春风未放百花舒。青山面目依然在,寺恒静卧对落空。衡哥哥,可否将佛塔建在这大觉寺里?”
匡衡:“既然这寺与你有缘,便依你之意吧。”说完在她的唇瓣落下一吻,见她眸光盈盈,心中甚是喜欢,问道:“你不会看破红尘,哪天皈依佛祖吧。”
鹤怀嫣被他的话逗笑了:“衡哥哥为什么要有这种担心?”
匡衡:“那老和尚跟你说的话,我觉得挺玄幻的,我怕你听了他的。”
早上,她大概和匡衡复述了和老僧人的对话。
鹤怀嫣依偎在他怀里:“不用担心啦,衡哥哥你这么好看,我才不舍得舍下你呢!”
夜色降临,一行人终于在夜色中进了京。鹤怀嫣被安排进一个京城内部精致的小院子里。
刚刚踏入寝室之门,她还来不及反应,匡衡便将她牢牢地按在墙上,让她无法动弹。他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毫不掩饰地直视着她,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深处。
他英俊到极致的脸庞和深情带着直入灵魂的凝视,激起了她内心深处地情愫。他那强壮的身体散发出的男性气息更是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呼吸急促,鹤怀嫣的心跳忽然加速了起来,胸膛也剧烈的起伏,脸也迅速的发烫,身体似是一下被什么东西点燃,大脑都空白了起来。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匡衡呼出的热气轻抚着她的脸颊,带来一种异样的酥麻感。他用性感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想你想了一路了!”
她轻声道:“想我什么?”
匡衡:“你说想你什么?”说完便咬上她的耳垂,亲吻她的脖颈,将手探进她的衣衫,鹤怀嫣浑身发软,想要瘫倒,却被他用腿顶住,接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