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叹了口气,似乎话中还藏着别的含义:春秋时期或战国末年,百姓未必比今天过得更好,甚至更糟。
秦法虽然严苛束缚百姓,也限制了许多其他势力。
“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
张良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论。
这或许与他对韩国的感情有关。
“并非没有可能,只是那些人无法实现。”
荀子答道,眼神闪烁。
“师叔……”
伏念插嘴欲言。
荀子示意伏念噤声:“你知道那个人么?”
张良愣了一下,旁边的颜路却若有所思。
“太乙山天宗的那位高人。
如果反抗势力能将其拉拢,或有转机。”
荀子解释道。
“是他!”
张良立刻想起所有关于天尘子的信息,随后露出苦笑,“确实不可能!”
天宗之人不屑于世俗的道德劝诫和悲苦民意,大义之类对人家不起作用;至于其他方式,张良认为皇帝反而更容易满足。
“那人已闭关五年。”
伏念轻轻说。
“所以,我说没可能。”
荀子看向张良。
“我们就先静观其变吧。
关于典籍,依伏念之计行事。”
荀子做出指示。
“遵命,师叔。”
伏念鞠躬称是。
韩非脸色苍白告退,颜路紧随其后离开。
而在道家人宗,逍遥子面前站着一名中年男子,眉头紧锁。
“秦国暴虐,民众受苦,此刻正是需要道家相助之时,您难道拒绝吗?”
此语颇具压力。
不过正如那人所言,从秦国统六国之后,所有人宗成员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待秦朝。
今天修建长城,挖掘河道,建造奇异的宫殿,征召的劳工数量早已超过百万。
更甚者,秦国仍在对百越之地发动战争,种种行为已触犯了道家的基本信条。
天地无情,将万物视为刍狗,为何如此压迫众生?一切生灵本应平等。
“此事我需要考虑!”
逍遥子拒绝做出立刻的回应。
看到逍遥子这番反应,那位中年人无奈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先行告辞了,还需赶赴天宗一趟。”
此话一出,逍遥子脸色骤变:“最好不要!”
逍遥子紧盯着眼前之人说,“天宗决不会同意你们的要求,哪怕六七年前或许还有可能性,但如今的天宗绝无答应的理由。”
中年人回答:“我明白天宗超然事外的态度,但这次涉及到天下的无数百姓,想必天宗或许会考虑支持我们。”
这一说法使逍遥子顿时意识到加入反秦联盟可能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还好自已尚未点头。
此时的他愈发感觉到这些人的自我优越感过于膨胀。
这些人张口闭口为黎民苍生,可曾经七国混战之时又何曾善待过百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天尘子师弟已经闭关五年尚未出关。”
逍遥子干脆地说。
“五年?没有一刻停止过吗?”
中年人神色微变。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知内情或者真将天尘子视为主要目标,但我奉劝一句,请你们放弃这个念头。”
逍遥子断言。
说着,他转手一挥,一副彻底失去耐心的样子。
如果这反秦联盟中的人都跟眼前的家伙相似,那就只是一盘散沙。
逍遥子的直觉是对的。
在大秦帝国的监控下,这个由前六国贵族暗中组建、秘密 ** 反对秦朝的联盟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年便被一网打尽。
早有警惕的一些学派如农家和墨家等早已与这些势力分道扬镳。
愚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愚蠢到自不量力,浑然不觉自已的愚蠢。
秦王朝的这种策略也达到了目的,经过近两年的时间,引出了许多图谋不轨之人。
然而对于天宗而言,他们完全不曾关注过这些动向。
长成青年的扶苏有时也会来到天宗小住,但从未目睹那期望的一幕。
暮色晨雾依然笼罩着朝暮崖,崖上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紫烟,而其内的苏尘始终未曾出关。
默默关注着苏尘的人渐渐增多,关于苏尘闭关十年的信息不知道被谁透露出去,这些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时光流转,外界已然沧海桑田,而朝暮崖依然宁静如故。
终于到了苏尘闭关满十年的那天,咚、咚——心跳声像鼓声般清晰。
苏尘缓缓睁开了双眼。
十年的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的眼神依旧如十年前一般清澈明亮,面容更加成熟沉稳,稚气荡然无存。
他依旧身披白袍,仿若未曾受岁月洗礼,一尘不染。
虽然依旧 ** 着,然而心跳声却开始加速,更多的回响逐渐汇聚于此。
时间悄然流逝,而这片宁静的山崖仿佛永恒。
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像是投石入水,涟漪缓缓蔓延开来。
原本静谧环绕在朝暮崖的迷雾仿佛突然注入了生命一般,随着苏尘心跳声的节奏伸缩着,而那片迷蒙的云彩也渐渐扩展得更为宽广。
正在青竹小筑内休憩的晓梦猛然间身体一顿。
眨眼间,晓梦身形已闪现在竹楼外,一位身穿紫袍、头束紫发的年轻女子随之几个纵跃来到她身旁,“师叔!”
这少女便是小衣。
她的身形略见长高了些许,身姿越发挺拔,可脸上那一层面纱依旧遮掩着容颜。
但这次的喊话却无人回应,因为晓梦的目光已被吸引至朝暮崖所在之处。
平时冰冷却淡漠的眼神此时满是难以抑制的激昂和几分不知所措,她一手抚在胸前,全神贯注地凝视着眼前仿若有生命的烟霞变化;同一时刻,整座太乙山也变得热闹非凡。
一股蕴含神秘旋律的心跳之声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
当这股声音响起,大家感受到周遭氛围发生着微妙转变,但却又不明究竟为何改变。
就连位于太乙宫的 ** 们此刻也能望见朝暮崖之上的惊人景象——原先笼罩山头淡淡的紫霭像一个巨大的心灵般一收一张后开始扩张。
“那是天尘子师叔吗?”
不少人在见到这幕后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所有天宗门下的新旧学子自然都清楚地知晓苏尘闭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