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格尔格拉竟然回应了他，“你没有缺陷，所以你不行。”
“轰！！！！！！”在卢卡西彻底回过神来后，他便被唐德摁在了地上。
这一击是那么沉重，让地面都裂了开来。
卢卡西用余光，艰难地看着唐德的样子，“是我...棋差一着...？”
“吼吼吼！！！！”张牙舞爪的暴君不停地在各种形态之间变换，炫耀着自己现在那惊人的力量的同时，似乎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唐德那溢出的疯狂，让暴君饱食了一顿，但也因为这一份疯狂，暴君深刻地明白到，唐德是它无法抵抗的存在。
“你是打算杀了我吗？”卢卡西笑着问道。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唐德那还没有平息下来的怒火。
怒火中夹杂着的那一种微妙的东西，大概就是格尔格拉一直说的“疯狂”。
终究到底，卢卡西还是无法理解这疯狂是什么。
这所谓的疯狂...是指字典上说的极端的激昂情绪吗？是指普适意义上说的失去理智的行为吗？
还是说，这些答案都不对？格尔格拉口中的疯狂另有所指？
“你要是杀了我，你便是下一个格尔格拉。”卢卡西声音虚弱，好像随时都会沉默下来一般。
“你成为格尔格拉，你便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奇迹了。”意外的，他没有对唐德恶语相向，“你的妻女，你期待的正义，都能够通过你自己的双手塑造出来。”
“毕竟圣灵就是这样的存在，哪怕是代表疯狂的圣灵也有如此伟力。”他用一种格外耐心的语气说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唐德的声音沙哑且缓慢，宛若是旅人在沙漠上拖拽着沉重脚步。
“为什么...？”卢卡西不紧不慢地说，“陈述一些事实，对谁都有好处。”
在经受了唐德无数次打击后，卢卡西这身体早就回到了之前那虚弱的状态。
“咳咳咳咳...”卢卡西轻声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那么你也无法逃离这个命运。”
他低垂着眼皮，“我凋零的那一瞬间，印记就会到你的身上。”
卢卡西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身上力量的流失感也在加剧着。
这样沉重的身体真是让卢卡西怀念。
刚才因为格尔格拉印记而活跃起来的身体，当然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体验。
但果然这才应该是他的身体——虚弱无力，连站起来都困难。
卢卡西闭上了眼睛，本来模糊掉的容貌再度清晰。
一个个印记从卢卡西的身上爬向了唐德，跟无数的虫子一样。
唐德眯起眼睛，打量着这数不清的印记，脸上并没有惊讶的表情。
毕竟，他早就对此有所预料。
第1541章 : 第一百零五章 登神（五）
支撑卢卡西的拐杖断裂之后，落在了一边。
朦胧的视线中，卢卡西只能看到唐德的鞋子，还有暴君上抖落下来的灰尘。
“我很好奇...你...要是当上了下一个格尔格拉...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色？”
卢卡西眼皮很重，但是他还在坚持着睁开眼睛，“你会看到空想海真实的模样吗？”
他想要说更多的话，可惜他已经没力气。
格尔格拉给予他再多的印记，现在也没有任何意义。
诚如格尔格拉说的那样，卢卡西不如唐德疯狂，而且他的疯狂并不纯粹。
若他是真正的狂人，就不会将格尔格拉的印记寄存在一张张的书签中。
他并不想要疯掉，他只是借用圣灵的视角去观察空想海而已。
而唯一可以被凡人夺走的，只有格尔格拉这个位置，于是他才会将自己投入到这一场疯狂的游戏中。
过了一会儿，卢卡西便连抬起自己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可真...是...”
在眼睛闭上前的那一秒，卢卡西突然在想。
他是否变得不像自己，唐德是否也变得不像自己。
不管怎么看，他与唐德间那种疯狂到不计后果的冲突，都不应该发生才对。
当然，就算现在他再怎么想，都于事无补了。
事情已经结束，最终他输了，唐德疯了。
卢卡西突然觉得，就算结果逆转过来，似乎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毕竟唐德输了的话，他也免不了要疯掉。
最终卢卡西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血从他的鼻子一直流到地上。
他的生命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凋零了。
卢卡西不论是意志还是肉体，都在刚才那一场场的争斗中被消磨殆尽。
“...”唐德沉默地看着卢卡西，没有做其他事情。
而这个时候格尔格拉的印记早已全部都爬到了唐德身上。
每多一个格尔格拉的印记，唐德耳边格尔格拉的声音就会更清晰。
逐渐的，某种概念企图钻入唐德脑子里。
这些概念想要将唐德的名字替换成格尔格拉，让他彻底忘记原本的自己。
那一袭破烂的披风在狂风中出现，伸出了一双干枯的手。
“恭喜！！！！！！！”格尔格拉大声地说道，“你很快就要成为下一个我了！！！！”
“你的名字会成为格尔格拉，你将不会是唐德。”祂那披风被风吹着猎猎作响。
唐德脑海中那关于格尔格拉的印象在被强化，属于他的容貌正在消失。
他的手扶着墙壁，然后下意识地用血写出了格尔格拉这个名字。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的格尔格拉，开怀大笑了起来。
祂笑的理由很简单，祂在还是人类的时候，便做过一样的事情。
那时候的祂也被格尔格拉这个名字侵蚀着，疯狂灌注到祂的全身上下，迫使祂放弃自己的一起，拾起这个不属于祂的名字。
“我不是格尔格拉。”唐德咬着牙说。
“你现在不是，但是你很快就会是了。”格尔格拉疯狂地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贯穿过去与未来的圣灵。”
“你便是疯狂的代名词。”祂缓慢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唐德。
只不过，祂的手在一寸一寸地消失。
“看，我在消失，而你正在重生！”注意到自己消失的格尔格拉，用一种扭曲的语气嘶吼道，“一个从超越厄里斯的世界来的访客，现在要成为厄里斯的圣灵了！”
“转生者！！！哈哈哈哈！转生者要成为空想世界的圣灵了！！！！”
听着格尔格拉这些疯癫的话语，唐德头痛欲裂。
他的手指硬生生地在墙壁上磨出了血，他用这些不断地写着唐德与格尔格拉这两个名字。
一只黑猫想要跳跃进只有格尔格拉跟唐德的空间，但直接被格尔格拉抓住了后颈。
“马拉西亚，不要多管闲事。”格尔格拉狰狞地说，“现在是一个人类重生的时刻。”
格尔格拉不在乎自己会因此消失，祂只是想将疯狂蔓延开来。
而祂相信唐德会完成这件事，因为唐德是祂看中的人。
候选人？不不不，唐德是继承人。
黑猫发出了惨叫声，然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