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挥手示意秦淮茹停下，扶住她胳膊，提醒道：“慢点走，别摔着孩子，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回院里再说。”
“嗯，都听您的。”秦淮茹面露焦急之色，但也只能跟着易中海回院。
中院，贾家。
秦淮茹麻溜地热了下凉掉的饭菜，摆到桌上。
“一大爷，麻烦您了，先吃口热饭吧。”
“嗯。”易中海抄起筷子，可菜刚夹到嘴边，又放下筷子，长叹一口气。
秦淮茹见状，连忙冲棒梗吆喝道：“棒梗，我跟一大爷谈事，你带小当去小屋玩啊。”
“怎么又喊我去小屋……”棒梗虽然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依旧从炕上爬起来。
“让你去就去，大人说事呢，听话！”秦淮茹加重语气。
“好吧……”
棒梗这才点头，拽起小当，一起去小屋。
易中海这才终于开口，透露厂里的情况。
“淮茹啊，那事儿不太顺利，我说了你可别着急上火，要有心理准备……”
秦淮茹摇了摇头，摆手道：“没事，一大爷您尽管说，我受得住。”
“唉……”易中海长叹一口气，起身说道，“你男人的赔偿金没了，工位也没了，就连你婆婆也被保卫科的人关起来了。”
“什么？”秦淮茹惊呼一声，差点再次晕倒。
她手撑着桌子，挣扎着站起，语气十分急切地问道：“一大爷，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唉……”易中海唉声叹气，“厂里下决定太快了，我也没有办法……”
随后。
易中海把上午厂里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秦淮茹。
“呜呜呜……”秦淮茹低声啜泣着，感觉眼前天塌地陷，整个人头重脚轻。
平复心情后，她边抹着眼泪，边拽易中海的衣袖恳求道：
“一大爷，您可得帮帮我，几个孩子，还有我婆婆都指望着我呢，我没有工作，我拿什么养家糊口……”
易中海面露愧疚，但无情地甩开了秦淮茹的手。
“唉，淮茹，不是我不想帮，实在是这事儿不好办啊。
杨厂长口风紧得很，还有李为军那混账东西帮腔……
我已经尽力了。
为了帮你跟你男人的事儿，我已经得罪了杨厂长，还不知道要受什么处分呢。”
说完，易中海就迈着步子，准备离开。
秦淮茹连忙上前拽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个不停，甚至半跪在地上。
“一大爷，求您了，帮帮我吧，这院子里只有您对我好了，要是连您都不帮我，我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易中海停下脚步，但只是长吁短叹，“唉，淮茹，你这是干什么？别这样，先起来……”
他接着瞅了小屋一眼，提醒道，“先擦擦眼泪，别让孩子瞧见。”
“嗯。”秦淮茹这才假模假样地抹了下眼泪，但坚持跪着，“一大爷，您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片刻后，见一大爷没有离开的意思，秦淮茹压低声音，低着头说道：
“一大爷，只要您愿意拉我一把，帮我几个孩子过了眼前这道坎，以后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易中海扶着秦淮茹肩膀，上下打量几眼后，突然语重心长地问道：
“什么条件都答应……这可是你说的，说话算话？”
秦淮茹感受到易中海不寻常的目光，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明白了易中海的暗示。
她回头看了小屋一眼，又低头看了眼隆起的肚子，深吸一口气，憋了数秒后才咬牙说道：
“好，说话算话！一大爷，您知道我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在这院子里，我最敬重的人就是您了。”
“好好好，我就帮你这回。”易中海连叫三个好字，这才扶起秦淮茹。
秦淮茹这才收起眼泪，拍拍裤子上的尘土，伸手邀请：“一大爷，您快吃饭吧，总是这么麻烦您，我怪不好意思……”
“别客气，谁家还没有个难处……”
易中海说完便向屋外走去，“饭就不吃了，我得尽快回厂里，杨厂长也就中午能见着人，晚了就不赶趟了。”
……
四九城，第三轧钢厂。
厂长办公室。
易中海压着脚步声走到这里，可刚到办公室门口，便看到在门口站岗的李为军。
易中海血压蹭蹭上涨，但仍下意识地脚步一顿，紧接着又硬着头皮往厂长办公室门口走去。
“站住！”李为军伸手阻拦道，神情肃穆。
酒局过后，他依旧警惕性十足，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易中海被挡住，一张驴脸顿时拉得老长。
“我找厂长说点事，你这是做什么？
都是一个院子里的人，一点情面都不讲？”
李为军依旧不动如山，口气强硬：“厂长在休息，闲人勿扰。”
“闲人？”易中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李为军的鼻子说道，“说什么混账话？在院里我是一大爷，在厂里我是八级钳工，怎么就是闲人了？”
李为军听后依旧挡在办公室门前，手下意识地托住枪套。
“我不管你是不是闲人，跟我没关系，厂长在休息，请你离开。”
易中海看到李为军的动作，被吓得一哆嗦，后退半步，但马上又壮着胆子上前对质：
“李为军，你干什么？又开始拿鸡毛当令箭，来欺负人民群众了？
我告诉你，我这趟不是为我自已来的，背后还有秦淮茹一家。
你不让我找厂长，难道想眼睁睁看着秦淮茹和她的孩子全都饿死吗？你怎么这么冷血？”
李为军语气依旧平淡：“我不想跟你扯淡，请你离开，第一次警告。”
易中海闻言连退三步，回过神来，便大喊大叫起来。
“李为军！我看你就是想打死我！
你打死了我徒弟，现在想把我一起打死吧？
你……”
话音未落，李为军便捂住易中海的嘴，压着胳膊扭送到楼梯口。
“易中海，这是轧钢厂，不是大院里！
你当这里是你家，大呼小叫的？
你要是再闹，就是违反纪律，我有权力让保卫科的人把你也关起来！
你也是受过教育的老同志，总不能向贾张氏看齐吧？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李为军说完便转身离去。
易中海听着脚步声离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闹成这样，他也只能离开。
可是下楼梯时，易中海却频频回头看，眼神中充满怨毒，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李为军，我非得一点厉害尝尝……
不治一治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