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柳玄说完之后。
老天师和陆瑾老爷子两个人都比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波动。
他们早就猜到了会有全性的人来搅局！
所以面对胡杰，压根就不需要老天师和陆瑾出面去做些什么。
他们的身份地位在这摆着。
一个小小的胡杰，他们还没放在眼里。
陆瑾轻轻挥了挥手，对一旁陆玲珑说道。
“玲珑啊，你去把这胡杰丢给花他们处理吧，我们和柳小兄弟还有点事情说。”
陆玲珑好奇地看了看柳玄，又看着陆瑾点了点头。
她知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事情的话。
陆瑾不会让她离开的。
“太爷，那我先走了。”
略微有些费力地拖着胡杰，陆玲珑倒退着出了偏殿。
......
偏殿内，剩下三个老头和柳玄，两边面对面开始了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反倒是坐在轮椅上面的田晋中先开口了。
“好孩子，上前来吧，别这么拘谨。”
田晋中老爷子一双带着淡红色的眼睛落在柳玄的身上，笑眯眯地冲他招了招手。
随即像是感慨一样地说道。
“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啊，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想到还能看着你们这一辈的小子们长这么大。”
“师弟，瞎说什么呢。”
老天师笑呵呵地打断了田晋中的感慨，目光落在柳玄的身上，同样带着几分好奇和期盼。
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端正地坐着对柳玄开口。
“你太奶先前给我打过电话了。”
......
柳玄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他上山的时候，在外面道观见到老天师，老天师也是这么说的。
太奶给老天师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
这三位看着他的目光，都让他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
而且柳玄心里也有点疑惑。
从他记事开始，太奶就一步都没离开过柳家村，怎么会认识老天师还有陆太爷他们的。
而且听老天师这语气，还很熟悉的样子。
“老天师，我太奶到底和您说了什么？”
老天师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下，低垂着眼角。
“怀义的尸体，你带来了吧。”
柳玄心跳瞬间加速了许多。
目光紧盯着老天师，舔了舔有些干枯的嘴唇，默默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太奶竟然直接将天枢的存在，告知了老天师。
“老天师，您的意思是？”
柳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双手的掌心都冒汗了。
面对这位异人界的绝顶，他也不敢有丝毫其他心思。
......
老天师沉默了好一会。
微微叹了口气之后才抬起头重新看着柳玄。
“师兄，别吓唬人家了，赶紧开口吧。”
一旁的田晋中似乎是按捺不住了，催促着老天师。
而老天师也如愿点了点头。
“柳家先辈跟甲申之乱的三十六人有约，我心里清楚。”
“不用担心我会迁怒你擅自赶尸一事。”
“只是能不能......让我师弟现身，我们再见一面，也算是了却当年的心愿。”
......
在老天师说完之后，柳玄皱了皱眉。
似乎一时之间有些理解不太了老天师的意思。
老天师对他的这态度忽然反转，让柳玄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而且老天师这话，也牵扯出了当年的一些事情。
他的爷爷......和当年那所谓的三十六贼真的有所联系？
似乎还和三十六贼之间定下了一个什么约定。
甚至柳玄心中隐隐也有了猜测。
或许当年柳家封村，极大概率也是和此事有关。
但老天师现在并没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柳玄也就没有再继续发问，而是依照老天师的意思。
打算将天枢先取出来。
.....
柳玄运转起自己的炁，同时把那颗法器珠子也取了出来。
天枢...不，应该说是张怀义就在这里面。
此时天枢那狂躁的炁，柳玄已经完全无法压制了。
仅仅只是拿出法器稍微沟通了一下。
柳玄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炁同样跟着起伏。
将法器放在面前地上，柳玄接着从中取出来了一个小巧的香炉。
还有三根长香。
一把普通的黄符纸，一把纸钱。
......
柳玄双手并拢合十在自己面前，手中夹着那三支长香。
“柳家青衣老司柳玄，赶尸至此；龙虎山乃前辈之故乡，特此请前辈现身......”
随着柳玄的开口，那三支香竟然在以极快的速度燃烧。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只剩下了大概五分之一的长度。
到这时候，香燃烧的速度才逐渐变慢。
同时柳玄恭敬地对着香炉鞠了个躬，然后抬起手在那香火上面抹了一下。
一缕火苗直接在他指尖燃起。
柳玄的脸在火焰的光芒映射之中，变得恭敬且肃穆。
左手一把黄符纸，指尖火焰撩过。
瞬间燃烧了起来。
柳玄的右手同样轻轻揽过，一阵风直接将纸钱也带到了他的手上。
“请客卿前辈现身！”
......
柳玄说罢。
那圆球法器当中涌现出一股磅礴的炁。
霎时间让整个房间都变得风起云涌了起来。
老天师的胡子都被吹起，变得散乱了不少。
不过他的眼睛却从始至终都一直紧盯着柳玄身前，那圆球状的法器内所浮现出的炁。
他无比熟悉。
同样的，身旁的田晋中，还有陆瑾老爷子，两个人对这股炁同样也都十分熟悉。
“怀义...你这大耳贼终于回来了。”
一道身影从法器内瞬间移动到了偏殿内的房间里面。
看着眼前已经变成天枢，和往昔截然不同的张怀义尸身。
老天师不由得心生感慨。
起身上前，站在了天枢面前。
......
看着眼前样子已经变得十分陌生的天枢。
老天师心中却清楚。
这熟悉的炁，是张怀义没错了。
老天师感慨的声音响起，伸手轻轻摸了摸张怀义的身体。
“当年一别，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师弟你却变成了这样啊...”
天枢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着勒令两个字。
老天师站在张怀义尸身的面前，手指微微颤抖。
感受着此时张怀义身上冰冷的尸炁，老天师重重叹了口气。
而在老天师一旁坐在轮椅上面的田晋中，双眼之中已经浮现出了泪水。
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说道。
“怀义师弟，我后悔当初没能劝说你回龙虎山啊！”
一双直勾勾的眼睛落在张怀义身上，田晋中许久未曾合上过的双眼终于闭上了，两行泪水顺着眼角留下。
再见到张怀义，田晋中的思绪又飘回到了从前。
......
曾经在龙虎山天师府上，关系最要好的三个师兄弟。
在这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终于又一次见面了。
只不过曾经的三人，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天师府老天师，一个变成了废人。
另一个...
变成了柳家的客卿，如今的天枢。
“师弟啊，当年你若是肯回天师府，何至于如此。”老天师眼神中充满了怅然若失。
龙虎山还是那个龙虎山。
只不过山上的人，这几十年间却已经有了无数变化。
老天师收回自己的手，静静看着张怀义的尸体。
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