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短暂的团聚

【婴儿出生的第12年,是一个重要的年份,边境居民的先祖将一日的时间划分为12个区域,将其视为一个轮回。家里有孩子的战士若是没有阵亡,可以自行选择返回,在家中停留数日,与自已的家人相见。】

【母亲带着你走出家门,坐在干燥的巨石上等待着父亲归来。】

【黄昏的落日悬挂于天空,太阳尽已所能的散发着微弱的光。风沙随风吹来,口舌开始变得干燥。你在暮色的微光下看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原本乌黑的头发出现了一抹斑白,他少了一只手臂,多了许多触目惊心的伤痕。】

【一向冷静的母亲失去了镇定,明明平时闲聊时总是能说出一大堆话,等到了这个时刻,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看着父亲的断臂,嘴里时不时会说出几句听不懂的粗话。】

【父亲没有反驳,只能陪笑。】

【一阵喧嚣过后,父亲看向了你,12年的时间,你从一个婴儿成长为少女,他缺席了你的童年,守卫防线,并注定要与自已的家人离别。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和你说话。】

......

“呃......嗯......呃......”

“说话呀,哑巴啦?”母亲笑着朝着父亲的背拍了一下。父亲的脸却像被火烤至通红的铁石,这12年的时间里,他和同伴们一同驻守着高墙,他也无数次幻想过回到家中的场景,幻想着自已的孩子在未来会成为怎样的模样。她看起来很健康,很漂亮。

到底该说些什么好呢?呃......孩子,我回来了!是不是有些太平淡?看到你成长的如此出色,我很骄傲。不......不对,这是长官们对士兵说的,当父亲的也这么说太不适合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不得不和她分开,还是说声抱歉吧......

被昔日长官戏称为老铁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场景明明很温馨,但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丝毫不亚于面对那些临近的巨兽。

“孩子,我......我......”

他正准备将心中的歉意说出口,女孩却先一步向他走来,抱住了他。

“欢迎回家,爸爸。”

【父亲的归来让原本平淡的生活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飞石老头为你开了七天的小长假,这也是边境之民的传统,离别是绝大多数家庭的常态,因此,短暂的重逢显得尤其珍贵。】

【这本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你却想到了别的东西。学堂的假期往往与战士停留的时间对等,这也意味着那个断了一只手臂的男人在短短七日之后将再一次回到高墙。】

【在母亲的要求下,父亲交代了他失去手臂的原因。几年前,前线的状况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前来侵犯的怪物越来越少,士兵们在闲暇时时不时会聚在一起聊天,前线的长官甚至开始考虑开垦前方的土地。但就在一年前,一只从未见过的巨兽出现了,它不惧任何伤痛,哪怕燃烧的巨石砸在它身上,也不会阻止它的行动,士兵们没有见过这种不怕痛苦的怪物,它啃食着它能见到的一切事物,土地,植物,野兽,只有极其坚硬的坚石能止住怪物那贪婪的胃口。】

【父亲和他的长官参与到了讨伐它的行动当中,父亲的老队长在那一次战斗中牺牲,而他也失去了一条手臂,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最终杀死了那个怪物。】

【听到这些事情,母亲有些担心。父亲连忙把话题扯到别的东西上,关于他在战场上如何一拳打倒比自已大几倍的巨兽,如何训练那些看到拒收就腿软的新兵蛋子,他的脖颈上多了一块漂亮的石头,胸前也多了很多勋章,他将他的勋章展示给你,却不想提及那场黄昏下的战役,你们一家很自然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几天,你和父亲待在一起。父亲看着你学到的成果,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

......

“你是说,咱们家孩子,12岁已经把学堂里能学的东西全学完了?现在还是个筑墙师?”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学堂里的老人们经常夸她。”

“啊......这确实......挺不错的。不过也不能光学那些石板上的知识,身体锻炼什么的也很重要,以后要是出意外了,也能保护自已。”

“镇上的孩子没一个能打得过她,而且她也不会没事找事情,比你当年强多了。”

“啊这......”

“我这个年纪在干啥来着?”

“你在镇上混,还有就是砸石头。”

“孩子比我强,这是件好事。不过......”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趁着这个时间,多陪她说说话,以后的事情放到以后再想。”

【你向父亲展示了自已学到的各项技能,你在各方面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包括年轻时的父亲。父亲很惊讶,在经过一番调整后接受了这个事实。你能看到父亲眼中的骄傲,同样的,你也能看到他眼中的忧虑。】

【在这短短的七天里,你们一起爬山,一起做雕像,一起在石板上画画,彼此倾听着这12年来发生的故事,团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很快,便来到了第七天。】

【这天夜里,父亲单独把你带了出去,在离别之前,他有些话想对你说,你也有着尚未解答的疑惑。】

【你们坐在巨大的石头上,父亲取下他挂在脖颈处的石头,放在你掌心。那块石头看起来有些透明,在手掌中还带着一丝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