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成神

【一颗美丽的星球上,无数生长着羽翼的生灵供奉着一位能让人长生不死的神明。在长生的庇佑下,这个种族得到了繁荣。他们脱离了死亡的桎梏,他们的肉体虽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衰老,但他们的精神如风口的岩石,在时光的利刃下逐渐化为尘埃。】

【不朽的寿命带来了大量的人口,为了获取赡养这些人口的资源,翼人大肆的侵略其他种族,无辜的生灵成为那些不老者的养料。翼人的上层也变得越发腐朽,新生的翼人却无法得到晋升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无法接受翼人的所作所为,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神明远去了,再也听不到翼人们的祈祷。腐烂的精神使他们癫狂,眼瞳开出花朵,身躯长出枝芽。疯狂的从周围的世界汲取养分,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们的行径变得越令人发指,他们对神明的信仰也变得越发癫狂。他们得了病,那是一种苏沐仙从未见过的病。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人体中的癌细胞,可以不断的分裂,但是会疯狂的从人身汲取不属于它们的养分,时间一长,人体必然会因无法承受这份负担而崩溃,宇宙也是如此。翼人在欲望的驱使下不断荼毒宇宙,其他的种族也无法杀死这些怪物,直到一即光矢破空而至,在闪耀的极光和剧烈的爆炸声中,赋予他们永久的安眠。】

......

长生......真的是治愈众生的良药吗?

有了不朽的寿命,生命的悲苦就会消失吗?

是啊......仅仅是肉身的不朽怎么够呢?

即使肉体长生不老,精、神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腐烂。即便是她,在面对那些被她所救的最后却伤害她的病人时,也会感到悲伤和无力,更不要说那些普通人。

在追寻普济众生的愿望时,她似乎也忘记了自已的初衷。看到了一个貌似能通关的答案后,她似乎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同的药草诞生于世,可治愈不同的疾病。但没有哪一种药可以治愈这世间一切的苦痛,亲人的死,故友的死,是催化她忽略长生之苦的病因,追寻长生的病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全身,直到浇灌出果实。

“小药儿......”

“怎么了?”

“我好像走错了路,甚至把你也带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了。”

“对不起......”

“不,阿妈,你没有走错。”

“事已功成,这份长生的馈赠定然能治愈众生的痛苦。”

药师看着眼前之人那苍老的容颜,眼神中带着疑惑和不解。

“然后再听我一次吧,小药儿,这药...人们不能吃。”

【药师没有理会你的诉求,在这一点上,她比你想象的还要极端。她和你一样,有着为众生消除痛苦的愿望,与她无关的人,伤害她的人,只要有求于她,她便会予以救治。她就像你过去的影子,追逐着你的身影。你就像她的梦,但这个梦在今日出现了一丝裂痕。】

【如今,即便是你也阻止不了她的愿望,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或许是为了众生,又或许是为了心中的一丝贪念。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她自已知晓。】

【她一边对长生药进行着试验,一边四处行医,救治伤者。】

【她真的只是在行医,没有做其他的事。她走你曾经走过的路,某种意义上她比你还要优秀。无论病人再怎么对待她,她的心中也不会进起一丝波澜。她看着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无私,宛若一位女神。】

【33岁,身体的老化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你已经走不动路了。病弱的体质并没有因药物的滋润而消失,它只是隐藏了起来,像蛰伏于黑夜中的猎手,在猎物虚弱时赋予她最后一击。】

【药师接任了医馆,在众人看来这一切理所当然。你躺在病榻上,像小时候一样。药师在药房里为你熬药,细心的照顾着你。】

【你眼睛越来越花了,记忆也变得越发模糊。这段时间有很多人来看你,有医馆的年轻伙计,有你曾经救治的病人。当然,更多的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和他人相见时,药师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只有见到你时,她会真正的流下眼泪。】

【你大抵能猜出她寻求长生的另一个原因了。】

【她希望你能活下去。】

【她希望你能长生不老,她不希望你这么早早离开。】

【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药师开始对你使用长生药,但是无用。你是一个短生种,这是无论怎样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药师不断的改进长生药,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渴求长生的人被她赋予了长生。那些人脱离了疾病痛苦,脸上满是幸福。看着眼前的景象,药师越发坚定了自已的选择,她相信总有一天长生药也能把你救回来。】

【但现实并非如此。长生药在你身上没有任何作用,药师为了延续你的生命,将你封在了一个冰棺里。】

【药师意识到了,仅仅靠长生药是无法救回你的。】

【但长生药既然做了出来,就应该让它发挥它的价值。】

【她走过平原与荒漠,看到垂暮的老人,看到濒死的儿童,因为长生药,他们的生命得到了延续。可这能治愈一切伤痛的药偏偏治不了她最在意的那个人。】

【她因战胜死亡,被誉为最伟大的医者。】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救了很多人,你和你父亲加起来还多。人们沉浸在长生的欢乐之中无法自拔,就连当时之人也没有意识到百年后的危机。】

【尽管她知道你并不希望这种药传播出去,当看到一个个渴望活下去的眼神,一个个濒临死亡的身影。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人们称她为药王。】

【人们为她盖起了庙宇。】

【人们供奉着她,将她视为平息死亡与灾疫的神明。】

【一位老人告诉她,长生药救不了所有人。想要挽救芸芸众生,唯有成为那无私无求的神。】

【只要她心中还保有着自已的私心,她就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神爱世人,为大爱,平等的看待天下苍生。】

【她要抛下她心中的私欲,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你在内的芸芸众生。】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拯救了无数生灵的她升格为神。】

【她拥有了真正的长生。】

【慈悲的神明看向了躺在冰棺中的你,她像看待其他人一样看着你,想要抚平你的伤痛。】

【强大的生命力被灌注到你的体内,但你没有苏醒。】

【你死了。】

【有的事情,在一开始便注定了。选择了短生种便意味着你无法再成为长生种,以时光换取多彩的一生,这便是这个词条存在的意义。】

【慈悲的神明救不了你,她还有着其他人要拯救。在成为神明的这条路上,她遗忘了很多事。慢慢的,忘记了自已的初衷,也变得孤身一人。】

【昔日心中的私欲变成了一个影子,如药渣一般被抛弃。】

【小药儿死了,成为了掌管丰饶命途的星神。】

【神平等地向众生赋予长生,凡有所求,必有所应。不分贫富,不分贵贱。无数的信徒赞美着她,歌颂着她。很少有人注意到,她从未笑过,她永远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她创造了丰饶命途,也被丰饶命途所束缚。】

【但有的东西并没有消失。】

【被抛弃的药渣以另一种身份活着。】

【她留下了一个过去的影子。】

......

“我叫药余......是成药之时被抛弃的多余之物。”

【模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