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茵轻步迈入旁边的房间,千鹤正在屋里休息。
她缓缓伸出手,触碰千鹤道长的额头,那指尖轻触之处,传来的体温已不再滚烫,趋于平稳。
楚茵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退烧了!”
千鹤道长感受到额头的触感,轻微的眼皮子动了动,微微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他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师侄?!
你回来了!
没事吧?
这次可真是多亏你及时赶到,否则……”他的声音还带着些许虚弱与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间艰难挤出。
楚茵赶忙按住千鹤道长试图起身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同时轻声说道:“师叔不必客气。
您身体抱恙,当先安心躺着才是。”
屋内的煤油灯散发出昏黄而柔和的光,虽不算明亮,但足以映照出千鹤道长眼中闪烁的光芒,有疲惫,亦有欣慰。
楚茵小心翼翼地拿着盛有双氧水的瓶子,轻轻在床边坐下,眼神里满是专注的看了看他身上那些慌忙包扎的部位。
其他的血污已经被清洗过,伤口部分秋生他们没敢碰。
“师叔,我来为您再冲洗一次伤口吧,可能会有些刺痛。”她轻声说着,随后将一块干净的棉布蘸满双氧水。
千鹤很配合的答应了一声,还是想坐起来。
多年单身,他还真不习惯被人伺候。
千鹤道长微微点头,“师侄,辛苦你了。
你这是什么药,吃下去睡了一会儿,头也不疼了,身体也不觉得虚了。
主要是你给我输送真气,让我身体快速修复,我感觉很快就能好起来。”
说实话,这么好的徒弟,他真想抢到自已门下!
不过他知道不可能,他打不过林九!
回来的路上,千鹤道长嘴巴没力气说话,心里却越长越好奇。
一路上他迷迷糊糊中一直听到秋生他俩聊天,讲了很多关于楚茵的事情!
包括她漂亮的衣柜那些美美的小裙子!
还有她打赢了石坚的战绩!
……
楚茵轻轻揭开包扎伤口的纱布,露出伤口,倒是不流血了,还有些化脓的部分。
当双氧水接触到伤口的刹那,千鹤道长的身体微微一僵,楚茵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动作愈发轻柔。
“师叔,忍一忍,马上就好。”
她仔细地清理着伤口的每一处,确保没有污垢与脓血残留,双氧水与伤口接触泛起的白色泡沫。
冲洗完毕,她长舒一口气,拿起一旁准备好的伤药,用干净的竹签挑出一些,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千鹤道长的表情逐渐舒缓,刚才疼得直冒汗,他愣是咬着牙不吭声。
纱布和绷带仔细包扎伤口,打结时还特意注意松紧度,生怕勒到师叔。
千鹤道长微微喘息了几下,平复了些许气息后,想起来山里的那个钱道人,“那个道人,他曾经也是修茅山之术的。
唉,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说起来,都怪这乱世啊。
人心易乱,歧途易入。”
“对啊,师叔。
人之初,性本无分善恶,皆在后天之境遇与自身之抉择。
这世间之路千万条,善恶之选,终究是握于自已掌心。”
千鹤道长若有所思,又问道:“他现在怎样了?”
“他被我带进来了,此刻正与我师父他们在交谈。
大家都知道您还在休憩,便未曾过来叨扰。
我放心不下,特来看看您是否已退烧。”
千鹤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问道:“他来这里了?
你们应付得来吗?”
“师叔放心,他是来向您道歉的。
我与他交过手,已将他制服。
他不敌于我,便也只能乖乖前来认错了。”
千鹤道长听闻此言,微微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说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但愿他是真心悔过,莫要再执迷不悟。
这世间本就乱象丛生,我等修道之人,更应秉持正道,莫要被这尘世污浊了本心。”
“师叔所言极是。”
楚茵还特意带了些消肿止痛的药水给他身上的红肿淤青的地方进行按摩消肿。
她本想拿喷雾酊剂,可一想到秋生和文才那俩调皮捣蛋的性子,万一脑子一热拿去玩耍,这易燃易爆的物品极易引发危险,于是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千鹤道长想起孙家的托付,满脸悲戚与自责,长吁短叹道:“贫道无能啊!
竟未能救回孙家那孙翠儿的魂魄。
那如花的生命就此消逝,贫道却无力回天,实在是罪过。”他的眼神中满是黯然与失落。
楚茵轻声宽慰道:“师叔莫要着急,他那些瓶瓶罐罐我们都带回来了,都在院子里呢。
跟那老怪老头说好了,能还回去的一定给人还回去!
还不回去的,一定想方设法的补偿人家。
孙家女儿的魂魄应该也在其中吧?”
千鹤道长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原本紧锁的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些许。
他抬手轻抚胸口,缓缓说道:“如此,总算能让我这愧疚之心稍感慰藉。
回来之后,我这心里一直如同被巨石压着,很是自责。”
楚茵与千鹤道长闲谈家常,考虑到师叔身体虚弱,她便琢磨着给千鹤道长补补身子。
在心中盘算着冰箱里的食材,突然想起还有猪肚鸡,当下决定再请师叔吃一顿火锅。
千鹤道长一听要吃火锅,眼中顿时有了光彩。
秋生和文才上次把楚茵房间搞的有点脏,楚茵用吸尘器清理了好几遍。
为防他俩乱翻自已的卧室与衣柜,楚茵特意买了固体酒精块作为燃料,又买了的火锅底座等。
打算以后干脆将火锅与食材一并打包过来,在义庄宽敞的院子里享用。
楚茵调制了多种口味的酱料备着,香辣红油酱,辣意袭人,九叔吃不了太辣的。可是四目非常喜欢!
浓郁麻酱以芝麻为基底,醇厚的香,这款是九叔的最爱。
千鹤最喜欢的是鲜香的海鲜xo酱,虾米与各种香料相辅相成。
把每一种酱料都盛放在小巧的陶瓷罐子里,罐口盖封好。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