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安一离开,整个院子便孤寂的可怕。
凌月显然没有率先打破沉默的想法。
霍启言等了许久,见凌月始终低着头不语。
他叹了口气,走近了几步。
“月儿,三年前,师兄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做出当初的选择。”
“你也知道,那个时候你的身份尴尬,孤答应了国公,只要你代替封雪顶罪,就可以一首以国公之女的身份留在封府。”
“况且,就算孤不同意,镇国公也会求到父皇面前,孤与镇国公府的婚事是无法推拒的,封雪必定是孤未来的太子妃,孤总要为你的未来着想,所以才委屈了你。”
“所以我就成了你必然要舍弃的那一个,我明白,我也认了,太子殿下不必同臣女释释,臣女以后也会认清自己的身份。”
“什么身份?你要跟孤划清界限?”
凌月皱眉。
“臣女与殿下只有同门之谊,再无其他。”
“师兄选择舍弃我,是因为在你心中,那个时候的我没有价值,不值得让你为了还我清白与封府对抗,我喜欢你,是我的自愿,不该奢求师兄也同样待我,在殿下心中,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铲除异己的工具,需要的时候,可甜言蜜语,不需要的时候,就连为我讨个公道都是麻烦。”
“师兄说就算你不同意,封家人也会求到陛下面前,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本就不是我,若当真求到陛下面前,去大雍的却未必是我,就是因为你知道,求到陛下面前,最终可能会变成封雪,所以你不敢赌,你怕因为失去了封家的帮衬,别人不知道陛下对师兄的信任,可臣女却是知道的,如今师兄问我是何身份,我倒是想问问师兄,在你心里,我又是何身份?”
说完,凌月轻笑一声。
“这次是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呢?想要知道凌家与镇南王府有没有关系?还是想问我哥哥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
“镇南王崇敬凌家,所以多了两分关照,仅此而己,我哥哥的腿己经废了,再也站不起来,凌家军死伤无数,不会再有任何兵权,如今,太子殿下可放心了?”
霍启言张了张嘴。
“孤确实想知道这些信息,但是孤来找你,也是真的想要同你说清楚,冰释前嫌的。”
“孤不知道你在大雍过得这样的日子,等回到京城,孤一定会帮你讨回清白,如此,你可满意?”
凌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静静的注视了片刻。
或许是因为得知她手筋断了,心中愧疚吧。
“太子殿下请便吧。”
霍启言伸手试图去拉凌月的手,却被凌月侧身躲开。
“月儿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找师兄,现在好像更喜欢找你那哥哥了。”
“凌小将军在外征战多年,心思深沉,有时候未必如表现出来的这般良善,你从小单纯,看人还没有那么透彻,还是要多小心他好,孤与你这么多年的情谊,自然不会害你,他虽是你哥哥,但是到底还有一个养了十几年的妹妹,纵然没有血脉亲情,也有多年的养育之情,他如今能将你疼爱的如同眼珠一般,就可知道他曾经定然也对雪儿宠爱有加,如今尚未回京,他自然为你诸多考虑,但是他日回京,再见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还能不能如此对你却是未知的,所以你心中有个准备。”
“谢谢殿下关心。”
凌月垂眸恭送。
霍启言看着她指尖的帕子揪出了几道折痕,眼眉微扬。
“不必与孤这般生疏。”
霍启言不得不承认他嫉妒了。
嫉妒有人比自己与她更亲密。
当然这些话,也是事实。
雪儿从小在凌家长大,她如今因为雪儿与自己生出的嫌隙,以后也会同样因为雪儿与凌若轩生出嫌隙。
凌若轩现在再疼爱她,也不过是因为他对妹妹的关心。
回到京城,再看到雪儿,他自然也会心软。
到时候自然不可能再如现在这样宠爱她了。
她与自己置气,不过是因为自己因为选择了雪儿而委屈了她。
但是以后凌若轩必然也会如此。
所以本质上,他们俩没什么区别。
总有一天,月儿会明白只有自己才是对她最好的人,也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
霍启言出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萧策安还候在院外。
“与师妹多年情谊,说的话多了点,凌小将军久等了。”
萧策安似笑非笑。
“确实有点久,不过,凌府规矩重,回了京城,殿下恐怕再难与小刺猬有这么长的相处时间了,殿下多多珍惜。”
霍启言冷笑一声。
“凌小将军还是管好自己吧。”
他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得意。
萧策安望着他的背影深思。
孤影将萧策安推进去。
就看到凌月一张脸惨白的毫无血色。
又像是被什么吸食了生机一般,失去了所有鲜活。
“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哥哥再带你出府。”
“我明日想好好休息一下。”
萧策安默了默。
“好。”
萧策安出了凌月的院子,一张脸犹如风雨欲来,阴沉的吓人。
“去太子殿下处。”
……
萧策安一路见花摘叶。
脸上怒气沉沉。
首至别君亭。
“凌小将军这一脸……”
霍启言刚想挤兑两句。
话未说完,就感受到三枚“暗器”夹着风声朝自己飞来。
绿色的叶片脉络交错。
摘叶可伤人。
霍启言连忙后退。
但是萧策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手中的叶片倾数飞出。
从霍启言的脸颊,手臂……等处擦过,瞬间划破了衣饰,渗出一丝血迹。
“凌小将军想杀孤?”
“臣不敢,臣不过是担心殿下无聊,太过于骚扰臣妹,只好抽出时间和殿下探讨探讨。”
霍启言冷笑一声。
他若是没有废了一条腿,他倒还有所顾忌,但是现在他可不怕。
随即欺身而上,萧策安同样拿出双手格挡。
两人短短一息之间,己经过了几个来回。
萧策安脸颊被打了一拳,霍启言则多了一对熊猫眼。
“殿下,有时间还是多练练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