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必须道歉

“哥哥,真的不怪姐姐,姐姐想来是在质俘营没休息好,再说,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就是腿受伤了而己,不碍事。”

说着还像是证明什么一样跳了跳,结果脚下一软,差点摔了下去,也幸好霍启言站的近,看到她栽倒立刻就将人捞在了怀里。

“就知道逞能。”

语气里夹着少有的宠溺。

封子钟也柔声责怪着。

“她跟你能一样吗?她从小就皮实,你从小就细皮嫩肉,你倒是满心满眼为她着想,可惜她倒是心心念念算计着让你吃苦,这么远的路,马车自然是比骑马要舒服自在啊,你啊,还是太单纯了。”

封雪吐了吐舌头,依偎在霍启言的怀里。

“好了,今天月儿刚到家,这事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雪儿这伤岂不是白受了?必须要月儿道歉。”

凌月抬头看了一眼封子钟。

“国公世子是不辨黑白吗?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出城的时候,是封小姐自己非要骑马,至于说我霸占马车,你也大可以找马车旁的丫鬟对质,到底是马车里睡不下两个人,还是太子殿下的马车更暖和。”

“你……”

还不等封子钟想出个词,一道掌风擦着他的耳边而过。

封恒扬起巴掌狠狠甩在凌月的脸上。

“牙尖嘴利,雪儿是你的妹妹,有你这样污她清白的?”

凌月福身一礼。

“国公爷还请慎言,罪奴姓凌,没有姓封的妹妹。”

“我就说她是个白眼狼,这么多年,封家对她的养育之恩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国公夫人岳秀娟眼神一眨,连忙拍了拍封子钟,又伸手拉住了发怒的封恒,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凌月记在心中,暗暗观察他们后续的行为。

果然封恒虽然余怒难消,但是到底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只是转过身不再看她。

养育之恩?

养育之恩不是早就抵消了这三年人质生涯吗?

封子钟他是不知道还是想要用这养育之恩一首捏着自己。

不过封恒夫妇的态度更是奇怪。

三年前,封恒怕被大雍王朝怪罪,当场就将她的名字划出了族谱,说她再不是封家人,今日却好似当初的事都忘了,更是明明想要责罚自己,还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如今难道还有什么可以利用之处吗?

需要让他们如此?

“好了,好了,月儿刚从质俘营回来,心里有气也很正常,你们又何必为难,尤其是你,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然后又点了点封子钟。

“你也是,就雪儿是你妹妹了是吧,月儿也是你妹妹,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兄长。”

“娘,你就袒护月儿,你瞧瞧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求和宴上胆敢杀死皇帝的爱女,现在又敢公然欺负雪儿,污蔑雪儿的清白,父亲还打轻了呢?再说了她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牢狱而己,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跟在北临的牢狱里一样,出来还是生龙活虎,心里能有什么气?她自己做错了事,当年还想让雪儿顶包,她凭什么有气?”

封子钟不明白当年的真相,况且凌月从小就无法无天,有人宠着惯着,所以这种事,根本不用封家夫妇多提,他就会自动对应到凌月身上。

岳秀娟连忙出来打圆场。

“你瞎说什么呢,你妹妹刚回来,她一个女孩子,总是委屈的。”

“娘……我这不是看到雪儿伤的这么重,没有控制住脾气吗?再说了,她以前哪里安安分分坐过马车,不都是骑马吗?分明就是故意害的雪儿。”

岳秀娟伸手捏住封子钟的耳朵。

“你还有理了,还不给你妹妹道歉。”

听到自己要给凌月道歉,封子钟一万个不愿意,扭着头就是不张嘴。

岳秀娟看到凌月的态度,手更加使力。

“疼……疼,娘。”

若是以前,听到他唤疼,凌月早就求情,可是这次,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个外人。

倒是封雪连忙扯住岳秀娟的袖子。

“娘,哥哥也是关心我,都是我的错,我给姐姐道歉就是。”

说着就朝着凌月扑通跪了下来。

“姐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该受伤,是我不该回到镇国公府抢了你的宠爱,你心里怨我是正常的,但是哥哥他是真的宠你啊。”

凌月冷眼瞧着脚下的人。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封雪讨厌自己了,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也会因为那些宠爱对付她,所以就先下手为强?

凌月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

封子钟眼中划过一丝心疼,岳秀娟也怔愣了一下。

短暂的空隙里,封子钟将人扶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娘亲,你看到了?这就是你护着的,她何其歹毒的心肠啊。”

“以前她把北临的牢狱当客栈,怎么没见这么娇气,这次不过是换个地方睡,怎么就受累了,她就是想用这点让我们心疼,娘你怎么就看不明白。”

岳秀娟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凌月。

是啊。

她小时候就不是怕事的主。

再加上与太子师承一脉,从小就会武。

在整个京城都是横着走,又有太子相护,即便是京城里那些纨绔,见到她都是绕道走,所以闯祸是他们三人的家常便饭。

她重义气,总觉得是自己连累的太子和子钟,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进皇宫认错,很长一段时间里,陛下拿她都头疼,只能将人关在牢里给那些臣子一个交代。

久而久之,这北临的天牢就成了她时常光顾的地方。

所以三年前,他们才要她去顶罪。

反正她都习惯了不是吗?

再说了他们养了她十几年,不过是让她回报三年的时间,他们还吃亏了。

凌月嘴角勾起冷笑。

在他们眼中,大雍的质俘营居然与北临的牢房一样吗?

北临没有人敢动她,是因为她是镇国公之女,她背后还有太子撑腰,那些狱卒知道她迟早要放出来,自然不敢为难。

可是大雍三年,她是谁?

她是杀死大雍皇帝最爱女儿的凶手,她背后没有人撑腰,他们想怎么作践就怎么作践,只要能维持面子上短暂的和平就可以。

手上的冻疮隐隐作痛,牵着后背上那些新旧交织的鞭痕,让凌月冷的打颤。

岳秀娟到底是国公府夫人,很快恢复了自己的神色。

“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以后你们姐妹和睦相处就是,月儿也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就等着你回来吃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