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晴的剑舞不同于那些军中男子练剑。
她将自己女子柔美和男子的阳刚结合在一起。
以前在秋云关，每次大战归来的时候，她都会带着其他的将军的女眷一起为大家舞剑助兴。
萧策安的长萧刚放在唇边。
宋雨晴手中的软剑如练般舞动了起来。
提膝抬腿，屈肘展肩。
手中的剑时而如蛇，灵动凌厉。
时而如丝，软绵无害。
……
萧策安的箫声不同于以往。
只是尾调紧紧跟着宋雨晴的节奏，低调的仿佛让人忽略了他的配乐。
宋雨晴眉头轻皱。
难道真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不是安哥哥？
一剑舞毕。
台下一片震撼之声。
顷刻响起一片赞誉之声。
沈贵妃也笑看着宋雨晴，倒是个明艳大气的姑娘。
“这舞剑自从月郡主离开京城，臣等己经许久没有见到了，当年月郡主那一舞，也算是倾倒众生，不知如今这两位姑娘，谁的更胜一筹。”
说罢，又自觉食言，懊恼的道。
“瞧我，满嘴胡话，忘了月郡主如今怕是不能舞剑了。”
宋雨晴看向凌月。
她当然是听说过的。
不然也不会在秋云关的时候苦练，目的就是想知道，练剑的她有多美，可是似乎有些令自己失望。
除了那张脸，让人忍不住瞩目以外。
她并未在凌月的身上找到丝毫可以让安哥哥喜欢的特点。
以至于即便是现在有人提起，她都生不起丝毫要与她比较的心态来。
她如今这样，又能舞的什么样了？
不过是被人打趣的对象罢了，就算真的上来舞，也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己。
根本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只是……
她突然眉眼一转。
若是安哥哥就是“凌若轩”，那他们岂不是日日朝夕相处？
宋雨晴的眼瞳突然睁大。
看向“凌若轩”。
心中再次升起一个念头。
“这位大人说笑了，臣女怎么敢同郡主相比，不过臣女确实仰慕郡主的舞剑己久，可惜了，却没有这个机会。”
萧策安神色没什么变化的看向面前的杯盏。
凌月皱眉看向宋雨晴。
她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这个女子。
也不知那股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
不过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那真的抱歉了，恐怕是不能这位大人和宋姑娘如愿了。”
封雪正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
没有想到一向要强的凌月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就连宋雨晴都跟着一愣。
“那我可能了解到的郡主有所差别，倒是臣女着相了，太相信传言。”
听到这话。
上首的丽嫔突然娇笑着插了一句嘴。
“哦？宋姑娘在秋云关也听闻过月郡主的大名吗？不知道都是怎么传言的。”
宋雨晴恭敬的道。
“月郡主秉性纯良，天真率首，敢作敢为，不畏权贵，还一身傲骨，誓不服输，这便是这些年秋云关众人对月郡主的评价了，凌国公也在秋云关待过一段时间，想必也清楚吧？”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如今的凌月配不上那些称赞。
丽嫔明显多了几丝兴致。
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托着下巴，兴致勃勃的看向凌月。
“哦，原来月郡主在百姓心中这么好啊。”
这话分不出喜怒，但肯定是怒的。
毕竟……
若是人人都说她错，那么她做的那些在丽嫔看来不对的事，也就变成了张家不对，张敬意不对。
萧策安放下手中的杯盏。
浑不在意的开口。
“不过是说书先生乱说的，在秋云关不还有人说宋姑娘是月儿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性吗。”
这句话似笑非笑。
宋雨晴却感受到了来自“凌若轩”的压迫。
她垂下头，没有说话。
丽嫔似乎有些索然无味。
“那真是可惜了，见了这个宋姑娘的表演，却没有办法看到凌姑娘的表演，真是……”
封雪眼睛一转。
开口道。
“娘娘也不必可惜，虽然月姐姐右手不能提剑，但不还有左手嘛。”
听了这话，丽嫔的眼神果然亮了。
“月郡主可愿意……”
说完连忙捂住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一旁的孝贤帝。
孝贤帝看她这样子，眼神瞬间温柔下来。
“怎么？”
“陛下，不知道妾的这个要求让不让您为难。”
本来是有些为难的。
但是任谁温香软玉在怀，人家还有这种为你考虑的语气询问，都没办法立刻拒绝。
何况还是一个帝王。
一个天下之主。
这么小的事，又怎么会为难呢？
孝贤帝心中更是没去思考，自己的爱妃想看下剑舞，让凌月随便糊弄糊弄就罢了。
这有什么为难的。
“月郡主，不如你就用左手舞剑给大家看看，全了大家的好奇心。”
丽嫔听到这话，神色再次布满喜色，眉眼如丝的看了一眼孝贤帝。
霍启言喊了一声。
“父皇，月儿从未用左手舞过剑。”
这跟当真羞辱她有什么区别？
但此时沉浸在丽嫔的温柔之中，哪里听的进霍启言的话。
“助兴而己，太子觉得朕决定有何不妥？”
凌月知道，自己再不站出来也是不可能了。
“臣女愿为陛下助兴。”
孝贤帝点了点头。
萧策安看向凌月，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一种武器，叫没有武器。”
凌月心神一怔。
脑海中片段迅速闪回。
月光下，丛林里。
她的手被对方树枝轻点了一下。
“不对。”
“哪里不对？我握着空气，你如何知道不对？”
那人笑了笑。
“空气？”
他沿着自己的手臂用树枝绕了一圈。
“这里是剑柄，这是剑穗……看到你手里的剑了吗？”
“信念也是一种武器。”
……
这就是为何虽然凌月与霍启言师出同门，可他却不如她的原因。
“去换衣裳。”
凌月心中复杂难言，此刻只能压下。
换好衣衫走出来。
没接侍女手中的剑。
而是做出了一个持剑而立的姿势。
随后她干净平和的声音响起。
“这是剑柄，这是剑穗，这是剑本身……”
众人露出哄笑之色。
丽嫔也露出戏谑满足的神情。
宋雨晴嘴角轻勾。
丢人现眼。
萧策安曲指夹起长箫，扣在唇边。
凌月看了一眼萧策安，随后紧随箫声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