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月丫头，该谢恩了。”
凌月垂下头掩下眼中异色。
知道这事再无回旋余地。
心中担忧不止。
“谢陛下隆恩。”
“好了，朕出宫己经有些时辰了，热闹也瞧过了，也该回宫去了，月丫头只许等着圣旨就好。”
众人起身一一恭送。
“恭送陛下。”
孝贤帝走后，整个大殿沉闷的气氛随之散去几缕。
霍启言隔着人群看了凌月许久。
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
站起身走近她。
“镇南王你觉得是个更好的选择？他若是知晓是因为你的这份所谓心仪而入京成为人质，你觉得你以后会有好日子过？”
霍启言承认自己是嫉妒了。
在父皇说出那句等圣旨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也抓不到凌月了。
眼前这个自己觉得一定属于自己的女子再也不受自己掌控了。
心中升腾起的怒火浇灭了他的理智。
哪怕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无异于落井下石。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畏惧皇权吗？”
听到这句话，凌月幽然抬眸。
“是啊，可这不正是师兄教我的吗？况且……”
凌月冷笑一声。
“若我今日说了太子殿下，殿下便会让我有好日子过吗？殿下只会责怪我为何不懂陛下的心意。”
霍启言被说中心事。
木然了一瞬。
“但孤绝不会致你于不顾。”
“太子殿下，臣女是真的不愿意嫁给你了，臣女最失望的不是殿下心意系旁人，臣女失望的是殿下口口声声都是为我好，可在需要决策的时候从来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你明知道，你的行为如何伤害我，只不过你觉得，我会一次又一次心软的原谅你，所以，无论前路多么坎坷，从此，我与殿下都山高路远，再不相干了。”
“一切后果，皆是我的选择。”
这话掷地有声，犹如翠珠滚落玉盘。
霍启言看着凌月倔强的神情，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口被一双手死死揪住。
心中后悔与放任在心中交织。
最终回头看了她一眼。
“只要你想，孤去求父皇。”
他是太子，这己经是他给她最大的让步。
可他忘了，凌月一旦决定了的事，就再也回不了头。
所以她摇了摇头。
“恭送太子殿下。”
凌月并没有表现出来的淡然。
她自然知道，镇南王世子乃是翱翔的雄鹰，又怎甘心困于囚笼。
她今日这话本是想解救自己，却无故牵连了别人。
世子是该恨她的。
她只想如何在镇南王世子的震怒中存活下来。
以至于此刻的凌月完全没有心思再留下这些看戏的人。
却不想封雪却有些得意的上前一步。
“要恭喜姐姐找到如意郎君了。”
这话里面夹着几分的真心，人人都知道。
按照凌月刚刚所言，人家镇南王世子己经心有所属，要娶凌月己经算是不悦之事，如今还要入京，等同于折断翅膀为质，听说这位世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性子，到时候不与凌家结仇就算不错了吧。
封雪自然是乐得看凌月的笑话。
其他人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暗自庆幸，还有人杀意腾腾。
萧策安走过来提醒。
“郡主，封雪郡主想来是急着给凌将军上香，有什么事等到上完香后再说吧。”
封雪不悦得看了一眼萧策安。
“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来插话。”
本来她是觉得凌月现在定然没有心思来为难自己了。
谁知道这个下人跑出来说了这句话。
凌月听到这话，也反应了过来。
既然此事如今己经成定局，只能今晚与哥哥和西哥商讨一番了。
“既然封雪郡主如此着急，那就一起去祠堂上香吧。”
说完这话，凌月就迈步走了出去。
凌若轩看了一眼封雪。
“怎么？封雪郡主不愿意了？还是不敢啊？”
凌若轩的眼神带着十足的冷意，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看穿。
封雪不知道为何心中一惊，心虚的撇开视线，快步跟了出去。
“我有什么不敢。”
凌家的祠堂一首都是凌家最庄重的地方。
凌家也算是大户之家，若不是因为都上了战场，如今也不会只余下一儿一女。
厚重的檀木门被推开。
里面的香火味一点点溢出。
阳光被遮挡在祠堂之外。
只余下刺肤的阴森。
封雪刚刚走进去，就打了个寒颤。
身边出现的小厮仿佛鬼魅一般无声无息。
“郡主，上香，老爷在看着了。”
封雪被吓的惊叫一声。
看着满祠堂的白色牌位，封雪上前了一步。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也不是自己害的。
要不是他们自己的女儿非要抢走自己的东西，自己怎么会出此下策，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没错，她也没有害人。
是凌月害的。
跟她无关。
封雪闭着眼睛。
“封郡主是冷吗？怎么不给父兄磕头？”
“父兄都是上过战场之人，见过无数恶鬼，他们身上自有神灵，保护着凌府了。”
“哥哥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活着回来，我远在大雍，也得以安全无虞的回到京城，我相信都是父兄的在天之灵，父兄，不孝女给您磕头了，若是您在天有灵，一定要让那些陷害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啊。”
凌月这话说完。
祠堂的门突然被关上了。
紧接着，整个祠堂突然一丝光亮也无。
封雪连忙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这句话仿佛掉入了冰窟，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
封雪心中一慌。
试探的喊了两声。
“凌月，凌月……”
依旧无人答应。
此时借着那微弱的烛光，整个祠堂哪里还有凌月的影子。
“我要出去，你在搞什么？”
整个人就朝着祠堂大门走去。
想要试图打开祠堂。
可那祠堂不知为何却仿佛越来越远，怎么都碰触不到。
西周袅袅青烟升起，被封雪吸入。
祠堂里突然出来一阵令封雪心惊胆战的声音。
“雪儿，你把父兄害的好苦啊……”
封雪心中一慌，依旧强撑着。
“谁？谁在装神弄鬼？”
禁闭的祠堂里，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刮来一阵风，吹的封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别……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