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师父现在的惨状,你又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道远说罢便一脚踏在了地上,气势化作实质的冲击,将何忧州推开了十丈远。
何忧州沉默不语,只是手腕微抖,三尺青锋化作点点寒星。
长剑在身前斩出半月,周遭灵气再一次凝实为剑。
剑阵顿成,金铁交鸣声密如骤雨。
“所以我说了,你这家伙懦弱了。”何道远旋身带起朴刀,刀刃破开剑阵,发出虎啸龙吟之声。
朴刀铜环重重磕向何忧州的剑格,刀身倒映着何道远那冷漠的表情,“就连内心的话都说不出来。”
何忧州眼皮垂下,不禁沉吟了起来。
在何道远从那玉座上站起来之后,他便感知到了这天庭里四周都是残魂。
并不是每一个天衍门的前辈都能像那白兔一般幸运,能够拼接回来。
实际上更多的就像这些飘散在天庭间的残魂,已经彻底是一堆残片,捧起也只会从指缝流走。
而且毫无疑问,他师父的残魂亦在其中。
“当上天衍门的掌门,有了弟子后,你便变成这样了吗?”何道远不屑地说。
“何道远,你成了真仙后,话就变得那么多了吗?”何忧州语气平静地回应着何道远。
只不过何忧州是不可能面对咄咄逼人的何道远,一句话都不回击他。
然而听到何忧州这句话后,何道远只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他左手的长剑如银蛇吐信封死何忧州所有闪避角度,右手朴刀挟劈山之势垂直斩落,刀锋尚未入地便掀起石板如浪。
剑迅如疾风,刀重如山岳。
即使在剑法的造诣上远不如何忧州,但是刀剑精通的他,能以这一轻一重的弥补上一切。
何忧州左手双指并拢,以剑指挡住了气浪。
灵气渐渐地覆盖在了铁剑上,让剑芒暴涨了数寸。
何忧州脚下的剑阵将何道远笼罩起来,身影化千,骤然耍出长篇剑法。
可是何道远不躲不闪,以肉身硬生生承下了何忧州这完整的一套剑法。
他刀剑摆出了架势,天道恶意跟灵气一并缠绕在了他身上。
纵使他已经被何忧州的剑斩得遍体鳞伤,他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架势。
他用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何忧州,每承下一剑,身上的气势便暴涨几分。
当何忧州的剑产生停顿的瞬间,何道远双臂筋肉突然膨起,黑白的墨影从道袍攀上兵器。
“哗!!!!!”天庭里的天道恶意凝实成滔滔的黑白水墨,随着何道远的下一次挥击推向了何忧州。
何忧州脚踏禹步,将方圆十丈内的灵气环绕在身,一柄柄灵气剑齐出,迎上水墨。
可是剑意在这霸道的一击下不堪一击,顷刻间就被抹去。
只见水墨横斩而出,欲将何忧州拦腰斩断。
尽管何忧州用剑挡在了致命处,但身影依旧在疯狂地暴退。
“轰!!!!!!!”何忧州撞散了路上的真仙的尸骸,然后一路被推到了金色的大门上。
“咳......”始终从容的何忧州,头一次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管是剑灵还是他本身,灵气都已经紊乱,伤及到了根本。
而何忧州背后那一扇金色大门,甚至因为那一击而出现了裂痕。
何道远踩过地上那些仙骸,一步一步地朝着何忧州走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都在故步自封。”何道远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何道远跟何忧州在刚才一盏茶的工夫里,已经交锋了上百招。
但是何道远毫发无损,而何忧州已经气血逆流。
就跟第一次击败何忧州那样,何道远感到了失望。
他是想要跟何忧州分出一个胜负,但绝对不是希望以这种结局收场。
“何忧州,给我起来。”何道远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何忧州。
但何忧州只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聒噪。”
话音刚落,一道剑斩便划破长空,斜斜地落在了何道远身上,将他手里的刀剑都一并击飞。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宿命(三)
“嚯哦。”何道远用余光瞅了一眼自己被击飞的武器,稍微有点惊讶。
原以为何忧州要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在最后还能够抵抗一下。
是何忧州之前保留了实力?还是说已经成了仙人的他,在被天衍门的功法克制?
如果是后者的话,何道远只能说当真是讽刺。
不过就算的确如此,何道远也会坦然地接受。
因为就跟讨厌天道恶意一样,他也讨厌着天衍门。
大抵就是后面这一点,才让天庭里的群仙盯上何道远。
比起何忧州,何道远是更加优秀的人选,毕竟何忧州还是有着要维护神州的念头的。
只不过天庭的这些真仙永远都想不到,何道远羽化登仙之后第一件事就将净空天庭。
真仙相互之间共享着记忆,在天道恶意的统筹下完成自己的使命。
在这样的前提下,真仙是不存在相互残杀的可能的。
然而,何道远是一个例外。
就在何道远惊叹于何忧州还有挣扎的能力之际,一柄剑便从他的头顶坠落。
这地方的灵气取之不尽,只要何忧州还有一口气,那就能发挥自己招式的所有威力。
不过这一点对何道远来说,也是一样的。
何道远赤手空拳地抓住了灵气剑的剑尖,然后将它握在了手里,“这倒是挺不错的一柄剑。”
仅仅是一刹那,何忧州凝聚出来的灵气剑便归何道远所用了。
何道远用这一柄灵气剑代替了被何忧州击飞的兵器,在手里甩了一个半弧。
然后他在右手用天道恶意跟灵气凝聚出了一柄朴刀,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何忧州砍去。
尽管何忧州背后就是那一扇将天庭紧锁起来的金色大门,但这根本就没有资格让何道远迟疑。
“咣!”重如山岳的一刀砍在了门框上,让响亮的钟鸣声不绝于耳。
本就布满裂痕的门上面抖落了碎片,细缝之间传来喑哑的声音。
只是何道远这一刀不出意外地落空了,应斩之人早就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他身边被剑围了千重,好似下一秒就要面对暴雨梨花般的攻势。
但何道远依旧淡然,“看样子你已经忘记了我修行的是什么道了。”
半空中那围成千圈的剑突兀地摇晃了起来,嗡鸣作响。
天大地大,一切皆应为他所用,就算是何忧州的剑也一样。
“是你忘了我是修剑道的。”何忧州任由何道远周围狂暴的天道恶意撕破他的衣角,手中铁剑剑势不减,朝着他刺去。
铁剑排山倒海一般,将四周滔天的天道恶意强行挤开,剑尖直逼何道远的眉心。
刚那些嗡鸣的灵气剑也恢复稳定,盘旋在何道远身边,配合着何忧州这一剑朝着他袭去。
何道远用左手的剑同时刺向,两柄剑锋芒相对,刺耳的声音灌入耳中。
“何忧州,要赢的话,就用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