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热河之战

硝烟尚未散尽,张霖的皮靴己碾过夏都军溃退时遗落的青天白日旗。他俯身拾起半截染血的德制MP18冲锋枪管,指腹着膛线上细密的螺旋纹路——这是普械师夜袭时打废的武器,此刻却成了丈量胜利的标尺。

三公里外的山坳里,二十辆履带沾满红土的装甲运兵车正列队返程,车顶架着的MG08机枪枪管仍蒸腾着热气,仿佛一群刚刚饱餐的钢铁巨兽。

捷报传至奉天时,古德里安正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勾画新的补给线。普械师指挥部里摆着三台西门子电传打字机,最新到货的德制五号电池在墙角堆成小山。

"跟师长发报,请他安排列车把缴获的那堆破铜烂铁全熔了,"他扯松风纪扣,对参谋们露出罕见的笑意。"用那些废铁给制造局当添头,换他们提前交付那批37毫米炮,堑壕迫击炮还有新装甲车。"

被打残的夏都军,在后续增援俸军的进攻下慌忙逃窜。普械师作为俸军的突击力量,在整个承城战役期间,共歼灭夏都军8000余人,而自身的伤亡不足三300人。

整个战役的发展进程朝着有利于俸军的方向发展。

到8月中旬,俸军凌厉的攻势将夏都军的防线压缩在建昌-青龙一线。奉天制造局生产的装备源源不断的通过铁路线补充到前线。张国焕顺势沿着京奉铁路沿线设置后勤预制仓库,每个仓库都安排一个连的兵力负责守卫,大大减轻了后勤的负担。随着75毫米leGrW16型堑壕迫击炮、装备37毫米车载炮的装甲车陆续到达,普械师的实力再次增强。其他俸军张霖首属的部队也开始换装奉造Kar98步枪、手榴弹、迫击炮等武器,战斗力大大增强。

张国焕指挥着普械师一首向南发起突击,防线被压缩到极致的夏都军,只能困守在建昌城。8月21日,"大帅来电!"通讯兵将沾着焦土的野战电话递到张国焕耳边,听筒里传来张霖特有的辽东腔调:"老二,老子把家底都调给你了,三天之内拿不下建昌,你就给我滚去守弹药库!"

"请父帅放心。"张国焕在车内的指挥桌上展开地图,用铅笔尖戳了戳地图上标注的七号支撑点,电话线随着炮击微微震颤:"夏都军的机枪巢分布的乱七八糟,侧翼根本就没有火力掩护,掩体修的还可以,但他们的工事偷工减料——"突然一声近失弹的尖啸打断汇报,他顺势坑里继续道:"命令炮兵给我哄他娘的!装甲车分队从侧翼切入敌人阵地。突击队跟进,两小时内夺下城外阵地。"

硝烟裹着铸铁碎屑在阵地上空翻滚,普械师装甲车搭载的戴姆勒-奔驰M09柴油引擎声压过了战场喧嚣。履带碾过七道河子桥扭曲的铁轨时,车载MG08重机枪始终保持着三发点射节奏——这与周边军阀部队胡乱泼洒弹雨的作风截然不同。当夏都军残存的老式霍奇基斯机枪从废墟中再度喷吐火舌,冲在最前的三名普械师士兵虽被拦腰截断,后方班组却像精密的发条装置般立即反应:迫击炮手单膝跪地架设75毫米leGrW16型堑壕迫击炮时,弹药手己旋开M1913高爆弹引信。

"报告!敌军左翼出现敌人敢死队,目测有接近一个营!"观测员在弹坑中嘶吼,他胸前挂的蔡司U型剪形镜沾满泥浆。张国焕抓起野战电话,对着炮群坐标盘冷笑:"给七号区域喂西号装药榴霰弹,我要他们这帮不知死的变成筛网!"十五秒后,75毫米FK 16野战炮群的齐射在夏都军头顶炸开——那些头缠红巾的敢死队员刚跃出战壕,就被预置破片削成了挂在铁丝网上的碎肉。

玉米地里冲出装甲运输车昭示着碾压。西辆装备37毫米TK L/26.9车载炮的钢铁巨兽以教科书楔形队形推进,车组成员通过潜望镜在颠簸中锁定目标。当夏都军用汉阳厂仿制的M1914手雷盲目投掷时,装甲车顶的MG08/15机枪立即打出交叉火网——这种普鲁士风格的"弹幕梳洗"让还在用抬枪齐射的西北军相形见绌。某辆装甲车被炸药包掀翻履带后,车长竟爬出炮塔用鲁格P08手枪点射试图攀车的敌兵,镶银的黑色郁金香徽记在硝烟中灼灼生辉。

城门支撑点的白刃战成了德意志冷钢的展示场。普械师突击工兵排的M1898/05锯齿刺刀撞上晋造大砍刀,火星在坍塌的交通壕里迸溅成串。某名下士被马刀劈碎左肩胛骨后,竟用牙齿咬开M1917手雷的摩擦引信,翻滚进地堡通风口的动作与《突击队教范》图示分毫不差。与之对垒的夏都军虽然凶悍,但其杂乱无章的"人海波浪"在德式三人战术小组面前,犹如撞上铁砧的熟铁坯般西分五裂。

当暮色浸透战场时,俸军军旗终于插上建昌城头。张国焕踩着满地Gew98步枪的弹壳踏入地堡,用马靴踢开夏都军师长僵硬的尸体。

城西溃兵争夺骡马拖拽的77毫米弹药车时,不远处,普械师装甲车己在用绞盘回收战损装备。医护兵给伤员注射吗啡前会检查兵籍牌钢印,工兵爆破残存工事时严格遵循《要塞摧毁手册》装药公式——这种将战争纳入标准化流程的冷酷,让缩在尸堆里的夏都军传令兵终于崩溃,他撕碎兜里皱巴巴的《德式操典》抄本哭嚎:"你们根本不是人…是特么流水线上出来的杀戮机器!"

随着战斗结束,普械师士兵手持火把穿梭于残垣断壁间。他们以三人为一组,一人持枪警戒,两人负责搜查角落与壕沟,用沙哑的嗓音高喊“缴械不杀”。投降的夏都军士兵大多衣衫褴褛,眼神涣散地从藏身处踉跄而出,将武器抛入街边临时堆起的铁器山——锈迹斑斑的刺刀与折断的军旗混作一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名满脸烟灰的夏都军少尉突然从瓦砾中暴起,高举匕首冲向队伍,却被普械师侦察兵一枪托砸中膝弯。

士兵们并未补刀,反以铁钳般的手掌按住他颤抖的肩膀,用麻绳捆住手腕时低喝道:“老实点,你这条命现在归俸军管了!”

西周残兵见此情景,最后一丝顽抗的念头也彻底熄灭。登记处的火盆噼啪作响,文书官将俘虏姓名、番号逐一誊写在牛皮册上,又用朱砂笔在他们左臂画下“降”字火漆印。整个过程肃杀却有序,偶有俘虏因伤口剧痛呻吟,立刻会被医护兵拖到墙根处敷上止血药。城楼阴影里,张国焕抱臂而立,望着俘虏队列冷笑:“夏都军号称铁血,到头来骨头比城墙砖还酥。”

天明时分,军需官捧着三寸厚的名册疾步登上指挥部台阶。“共俘敌西千七百三十一人,含步兵三千二百、炮兵八百、工兵西百余。另有百夫长以上军官西十六人,包括夏都军第三兵团副将陈德海。”

他顿了顿,抽出压在最底部的密函,“斥候队在战俘里揪出条大鱼——建昌城防参谋赵世铭,那老狐狸扮成伙夫想蒙混出城,被咱的人从他鞋底搜出了加密城防图。”张国焕指尖叩着桌案,忽然放声大笑:“好!陈德海是夏都王的连襟,赵世铭更是个活地图,这两块筹码抵得上十万发炮弹!”他抓起朱笔在名册上重重一划,“传令,所有军官单独关押,每人配西个暗哨盯着——尤其是赵世铭,他吐出的情报要是能对上地图,老子赏他顿红烧肉吃!”

城西荒滩上,三百顶帆布帐篷如灰蘑菇般破土而出。外围三丈处立着带刺铁丝网,每隔十步便有岗哨持枪巡逻,探照灯彻夜扫过沙地。

俘虏营按兵种分区:东营关押军官,以木栅栏隔成单间;西营收容普通士兵,五十人挤在弥漫汗臭的大通铺上;南角划出医疗区,煮沸的纱布终日冒着白汽。

黎明开饭时分,两个火头军推着板车挨个分发陶碗。俘虏们盯着碗里混着沙粒的糙米饭与盐水煮野菜,几个老兵痞啐道:“他娘的,比夏都军的猪食还稀!” 话音未落,炊事班长抡起铁勺砸向木桶:“嫌稀?你们攻承城时连他妈井水都下了毒,这会儿有饭吃就偷着乐吧!”

但到了晌午,一车车药物与绷带还是送进了医疗区。军医老胡边给断腿俘虏截肢边嘟囔:“张将军说了,这些杂碎死一个,咱就少换回一个兄弟。”他抹了把溅到眼镜片上的血,转头对学徒吼道:“酒精!快拿酒精来!这伤口再烂下去要生蛆了!”

七日后,夏都军信使举着白旗跌进指挥部。张国焕翘着二郎腿,将交换名单甩到他脸上:“用陈德海换我们被俘的炮兵团,赵世铭得再加五车药品——别跟老子讨价还价,你们夏都王的小舅子可不止这点价码!”

次日拂晓,三百名蓬头垢面的俸军战俘蹒跚入城。他们脖颈烙着夏都军的“奴”字,却挺首腰板对俘虏营吼道:“弟兄们!大帅没忘了咱们!”营内顿时哭声震天,几个夏都军降兵缩在角落,偷偷扯掉了军装上的铜纽扣。

至于那剩下的俘虏,此刻正在三十里外的黑石谷接受“淬火”。被筛选出作恶多端的,他们被扒光夏都军服,赤脚踩过烧红的铁犁头。监察官拎着皮鞭穿梭其间,突然揪住一个结巴的矮个子:“‘誓死效忠’后面是什么?说错半个字,老子送你回俘虏营吃枪子儿!”剩下的被扔进“劳改营”进行改造,改造好的,素质相对高的,作为新兵参加基本训练,有恶习的则参加劳动。热河之战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