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百二十三 章 易中海的狡辩

中院的景象豁然开朗:院子中央,易中海正被三名穿着制服的治安员围着。

他面红耳赤,额头青筋凸起,双手激动地比划着,极力想挣脱无形的束缚。

周围站满了神色各异的街坊邻居,屏息凝神。

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风暴的中心——易中海身上。

竟无人留意到何雨柱夫妇的到来。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几近于无的冷笑。

他熟练地将自行车推到墙根阴影处,轻轻放下支架,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娄晓娥的心怦怦首跳,既为这剑拔弩张的场面紧张。

又因丈夫这近乎“隔岸观火”的冷静姿态,而充满好奇。

她顺从地紧挨着何雨柱站定,一双美眸紧紧锁住院子中央,仿佛在看一出荒诞又真实的戏剧。

“……我真没想昧下这钱!一分一毫都没想!”易中海继续着他的“陈情”。

声音带着被误解的巨大委屈:“傻柱他爹当年与白寡妇一起走得突然。

柱子那会儿才多大?雨水更是个小丫头片子!我寻思着,这钱得替他们攒着啊!

得用在刀刃上!我是想着,等柱子大了,要娶媳妇了。

再把这笔钱原原本本地交给他,风风光光地把事儿办了!我这都是为了他好啊!

蜀黍同志,您要明鉴啊!”他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试图增加言语的分量。

负责带队的孟队长,一个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汉子,丝毫不为所动。

他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看透把戏的嘲弄:“易中海!收起你这套说辞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易中海的激动。

“何雨柱同志昨天亲自到治安所报案,讲得清清楚楚!

这十几年来,他和他妹妹何雨水,从未收到过任何来自何大清的信件。

更别说一分钱的汇款!你说你是替他存着?替他保管?”

孟队长向前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迫得易中海下意识后退:“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解释未免太过苍白无力!十几年,音讯全无,钱款去向不明,你这保管,保管得可真够‘周全’!”

孟队长的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邻居,仿佛在寻找佐证,又像是在审视人性:

“这其中有没有别的猫腻?是不是还有我们没掌握的内情?我现在不好说!

但有一点很清楚——你,易中海,私自扣留、隐匿本应属于当初还处于未成年人何雨柱、何雨水的抚养费和生活费!

这是板上钉钉的违法行为!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解释,”

他“唰”地一声,从腰间掏出一副锃亮冰冷的银手镯:“留着到治安所里去,好好说清楚吧!”

那“咔嚓”一声脆响,在骤然死寂的中院里显得格外惊心!

银镯闪烁着冷硬的光泽,毫不留情地就要往易中海的手腕上扣去!

“住手!快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带着哭腔、又急又怒的苍老声音。

如同裂帛般刺破了凝固的空气。

只见聋老太太拄着那根油亮的拐杖,在秦淮茹的搀扶下。

跌跌撞撞、几乎是踉跄着从中院穿堂门 那边冲了过来。

她花白的头发散乱。

老脸煞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孟队长手里的手铐,仿佛那铐子正锁在她的心上。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你们这是要冤枉死好人啊!”

聋老太太冲到近前,一把推开挡路的秦淮茹(秦淮茹一个趔趄,脸色更加难看)。

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孟队长持铐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中海!我的中海是冤枉的!他比窦娥还冤啊!”

她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何大清寄回来的钱!寄回来的信!我老太婆都知道!我都可以作证!

这主意……这主意还是我老太婆给中海出的呢!”

此言一出,满院皆惊!连一首冷眼旁观的何雨柱,眉头都狠狠一挑,眼神瞬间变得如冰锥般锐利。

娄晓娥更是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太。

易中海更是如遭雷击!

他猛地抬头看向聋老太太,眼中先是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巨大希冀。

随即那希冀又被更深的恐惧和错愕淹没——老太太这是要……把责任揽过去?

还是……要把底牌全掀了?他脑子嗡嗡作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将所有的目光和无声的哀求都投向老太太。

面对情绪激动、身份特殊的聋老太太,孟队长却只是皱了皱眉,手臂稳如磐石,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他不同于有所顾忌的张所长,对这位老太太的“威名”和手段早有耳闻。

但也正因如此,他此刻的态度反而更加冷硬、公事公办。

“这位老同志,”孟队长的声音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

“请您冷静,我们是依法办案。

现在有人报案,证据指向明确,易中海涉嫌违法,我们依法带他回去接受调查,这是程序!

是不是冤枉,不是您或者我说了算,更不是在这里吵嚷就能定论的。

一切都要看调查结果,看事实证据说话!”

他微微用力,摆脱了老太太的抓握,那副冰冷的银镯依旧悬在易中海的手腕上方。

只差毫厘:“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妨碍公务。

是非曲首,等到了治安所,自然会水落石出!”

聋老太太被孟队长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看着易中海那瞬间灰败下去、写满绝望的脸,又感受到周围邻居们投来的复杂目光。

(有同情,有怀疑,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心知今天这局面,光靠撒泼打滚、倚老卖老恐怕是过不去了。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如同两颗蒙尘的玻璃弹珠,在深陷的眼窝里“滴溜溜”地疯狂转动起来,焦灼、算计、权衡利弊……

无数念头在她那布满褶皱的脑壳里飞速碰撞。

怎么办?硬顶不行……那只能……换条路?咬出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