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尖抵在门把上，掌心的烫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门后那道引力像条无形的蛇，正顺着他的脊椎往上爬，每一寸都在提醒他——这不是普通的门，是命运的分岔口。
他望着门扉上流动的星纹，突然想起老酒鬼醉醺醺时说过的话：“元素之道，最怕的不是走偏，是不敢选。”可此刻的选择太沉，沉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平衡者？
他低头看向手背，黑白光仍在皮肤下翻涌，黑雾早没了之前的暴戾，倒像被元素之力驯化的兽，乖乖缩在经脉里。
“林羽！”
熟悉的女声穿透虚空。
林羽猛回头，就见戴瑶的身影从黑暗裂缝里挤出来，发梢还沾着未散的星芒——是星澜的星辰法术开的路。
她身后跟着玄风、灵月，连向来沉稳的晨曦都攥着光系法球，发尾还在冒焦烟。
“你疯了？”戴瑶跑过来抓住他手腕，指尖冰凉，“灵月说你情绪波动得厉害，我们用了半座元素塔的能量才撕开通道！”
灵月扑到林羽肩头，透明翅膀急得首颤：“主人的元素海在翻涌，我感应到黑雾在……”
“在和元素之力融合。”林羽打断她，反手握住戴瑶的手。
她掌心有他熟悉的温度，像青岩镇雨夜里那盏始终为他亮着的灯。
玄风却没凑过来。
这位隐世高手负手站在五步外，目光紧盯着金门：“停下。这门后是上古元素战场的核心，当年元素主宰都不敢踏足。”
“不敢踏足，所以让它一首吞吃误入的修者？”林羽扯了扯嘴角，“上次在迷雾森林，那三个被吸进去的小成者，他们的元素碎片现在还挂在门扉上。”他抬下巴，众人这才注意到门纹里确实嵌着细碎的光——是蓝色的水元素残魂，红色的火元素残渣。
戴瑶的手指骤然收紧：“你早知道？”
“从第一次感应到黑雾开始。”林羽摸出块五边形晶石，往戴瑶手心里塞。
晶石表面流转着水蓝、赤金、土黄、青灰、紫电，是他用五种元素核心凝练的，“如果我进去后……”他喉结动了动，“如果里面的东西想夺舍，用这个砸我眉心。”
“不行。”戴瑶后退半步，晶石“啪”地掉在地上。
她眼眶泛红，“要进一起进，要……”
“轰——”
虚空突然炸响。
暗夜残影的身影从门扉阴影里渗出来，半边脸还挂着被光团轰碎的黑雾，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以为有人救你？你的命，早被我写进黑暗预言里了！”
黑影锁链裹着腐臭的风，“唰”地缠上林羽脚踝。
他被扯得踉跄，戴瑶扑过来要拽他，却被锁链上的毒雾熏得咳出声。
“退开！”晨曦的光盾瞬间笼罩众人。
白色光膜撞在锁链上，溅起刺啦的火花。
残影的笑声更刺耳了：“光系？当年元素主宰的光盾都挡不住我的锁链！”
林羽低头，看见锁链正往他心口钻。
黑雾突然从他指尖冒出来，像活物般缠住锁链——竟是在帮他？
他来不及细想，反手按在门把上。
“林羽！”戴瑶喊他的声音被风声撕碎。
金门“嗡”地震了一下。
林羽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窜到天灵盖，像是千万年的记忆洪水般涌来——他看见元素精灵在创世时跳舞，看见元素主宰挥剑劈开混沌，最后看见一双眼睛，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裹着黑雾，在门后对他笑。
“你终究要成为平衡者。”那声音和残影的重叠在一起。
林羽咬着牙，把最后一丝意识凝成刀：“我是林羽，不是谁的容器！”
他往前一踏。
世界在旋转。
戴瑶的尖叫、残影的怒吼、玄风的低喝，全被甩在身后。
他看见金门在闭合，戴瑶的手扒着门缝，指尖渗出的血珠飘进虚空。
最后一秒，他听见星澜的声音：“那扇门……在松动上古封印！”
再然后，是彻底的黑。
有冰凉的液体滴在他眼皮上。林羽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