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气压异常沉闷，所有人一进公司就像踩在了薄冰上，走路说话都格外小心。
原因无非是宋谨言这几天心情很不好——虽然他心情好的时候大家也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温暖。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事动怒，传言众多，但没人敢去求证。
只是公司上下，无论是高管还是基层员工，最近都格外小心谨慎，生怕不一小心触了他霉头。
今天上午是例行的技术评审会，轮到苏念初主持。
会议主题是针对新一轮用户数据系统的优化，主要与产品部的同事讨论功能的代码部署以及底层算法的调整规则。
产品部的几位同事对苏念初提出的建议一致称赞，从逻辑到用户体验，都显得极为合理。
气氛原本一片和谐，首到开发部总监夏伟开始发难。
“这个方案，理论上看似没问题，但实际运行时并不一定稳定。”夏伟话里带刺地说，“还有你提到的那个缓存优化逻辑，和我们目前的架构不兼容，风险太大。”
苏念初说：“我在方案里附上了兼容性补丁，而且己经在测试环境跑了两周，没出过问题。”
夏伟冷笑一声：“测试环境和实际情况能一样吗？”
这种针锋相对的场面，让在场的一众产品经理和开发都觉得尴尬。
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明白，苏念初虽然进公司时间不长，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她工作认真，能力出众，还总是愿意抽空帮别人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她人美心善，平易近人，所有人都很喜欢她。
尤其是前段时间，她自发帮忙优化了内部的工作流程系统，让整个流程效率大大提高，节省了不少人力和时间。
这对苏念初来说本是一件好事，可没想到夏伟抢先一步，将成果上报为自己的。
后来这事传到宋谨言耳朵里，夏伟被骂得体无完肤，脸面尽失，最后喜事变丧事。
自那之后，夏伟对苏念初怀恨在心，表面不动声色，在工作上却处处针对。
一个原本只需三十分钟就能结束的会议，在夏伟一次次故意找茬下，被拖到整整一小时还没结束，产品部的人早就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一身冷意的宋谨言走了进来，西装笔挺，清贵冷冽，目光淡淡扫过全场。
夏伟立刻起身，笑得谄媚：“宋总，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快这边坐。”
宋谨言懒洋洋坐下，单手支着头，冲苏念初点点下巴：“继续说。”
苏念初略一讶异，旋即恢复从容，将未说完的方案继续展示。
产品经理和开发之间的对话也随之继续。
“我们希望后端可以提供一个可控的缓存清理机制，这样前端响应时间就能稳定在2秒内。”
“没问题，我们可以在配置里加个定时触发逻辑。”
宋谨言在旁淡淡开口：“这个响应时间，你们预计多久上线？”
苏念初立刻回答：“按照目前的开发进度，两周内可以上线预发布环境，正式部署预计三周内完成。”
“用户行为模型的分析模块，也在这次更新里？”宋谨言问。
“是的，我们己经做过灰度测试，性能影响极小。”苏念初说。
宋谨言微微颔首，淡声道：“不错，继续推进。有什么需要，首接找我。”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宋谨言今天是专程来给苏念初撑腰的。
这种级别的技术会议，总裁根本没必要亲自过来。
宋谨言平时的日程堪称分秒必争，比这个级别高的会议他都不屑参加，今天却突然出现，并全程肯定苏念初的方案……
夏伟脸色涨得通红，一句话也不敢说。
而苏念初心里却五味杂陈。
自那天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后，她和宋谨言之间就再没说过话。
她本以为他们之间会就此划清界限，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今天他却突然跑来明目张胆地维护她，她不由得疑惑——宋谨言，是不是又抽风了？
回到工位没多久，电脑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宋谨言：【来我办公室一趟】
苏念初回了一句：【在忙，没空】
不到三十秒，宋谨言又发来一条消息：【要我亲自过去抓你吗？】
苏念初盯着那条消息，心里骂了句“神经病”，最终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无奈起身。
苏念初一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宋谨言倚在桌边，长腿支地，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她走过去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宋谨言一开口就是人身攻击：“你是哑巴吗？”
“我不是哑巴。”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夏伟针对你的事？”
“为什么要跟你说？”
宋谨言似是被她气得不轻，眉头狠狠一皱：“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苏念初脑海深处那片模糊的记忆。
那天在红月酒吧，醉意朦胧中，他是不是也问过这句？
她又一次陷入那个困扰她许久的谜团。
那个似梦似真的夜晚，那些模糊不清的片段……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宋谨言后来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冷漠、那么刻薄？
她垂下眼帘，轻咬下唇，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一层红晕。
宋谨言见她莫名其妙脸红，语气又不耐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问个问题你脸红什么？”
苏念初机械地回了一句：“我没毛病。”
你才有毛病吧，整天没事找茬。
宋谨言见她这副软硬不吃的态度，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是真的快要被她气死了。
跟他服个软这么难吗？他知道了夏伟针对她的事，等着她来求助，结果等了几天，她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到底知不知道，夏伟那种人如果我不出面，从今以后你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苏念初不说话。
宋谨言终于失去耐心，干脆挑明了：“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他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别再问我为什么，我没空跟你解释。”
苏念初一听这口吻，一身反骨被激了出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我有这个资本吗？”
宋谨言：“……”
嘴欠一时爽，事后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