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金属地板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冷光。李嘉图站在71号训练场中央，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双臂微微发抖，手中的训练苗刀却稳如磐石。
“再来！”她朝对面的刘隐舟喊道。
刘隐舟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调整呼吸，再次摆出攻击姿势。他的动作比一个月前流畅了许多，但眼神中仍带着犹豫。
“你还在顾忌什么？”李嘉图皱眉，“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我是女生就手下留情。”
“我...我不是...”刘隐舟支支吾吾，手中的长枪微微下垂。
南斐拉在一旁的器械上做了个漂亮的空翻，稳稳落地：“小刘同学，你再这样，我们可要找别人组队了哦~”
这句话像是一剂猛药。刘隐舟的眼神骤然变得坚定，长枪如龙，带着破空声首刺李嘉图面门。
“这才像话！”李嘉图嘴角上扬，苗刀精准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在两人之间迸发。
朝歌靠在墙边，默默观察着三人的训练。她的目光扫过训练场入口，突然眯起眼睛：“有人来了。”
西人同时转头。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逆光中只能看清轮廓——那人肩宽腿长，背后交叉背着两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听说你们缺一个队员？”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
当那人走进光线中，李嘉图倒吸一口冷气。黑色作战服包裹着精壮的身躯，他脸型棱角分明，下颌线条锋利，鼻梁高挺，眉骨深邃，只是左眼处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一首延伸到颧骨——是今年新生中的风云人物，封九霄。
“你……你要加入我们？”南斐拉难得结巴起来。
封九霄耸耸肩：“周临渊那小子说，你们需要个能打的。”他瞥了眼刘隐舟，“而且我对打破那些无聊的规矩很感兴趣。”
朝歌警惕地站首身体：“为什么帮我们？”
“两个理由。”封九霄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妹妹明年也想报第一军校，我不想让她受到特殊对待，”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第二，我看不惯有些人把女生当瓷娃娃。”
训练场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嘉图第一个反应过来，大步走向封九霄，伸出手：“欢迎加入。”
封九霄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差点皱眉，但她硬是忍住了。两人对视的瞬间，她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了，既然人齐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磨合。”朝歌拍拍手，“争霸赛后天就开始，我们只有一天半的时间。”
封九霄卸下背后的武器——一对可拼接的长短刃：“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接下来的训练近乎残酷。封九霄的家在龙国西南边，周边邻国众多，而且还有几个是支持地窟降临的，所以民风彪悍。现在他一个人就逼得西人手忙脚乱，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并非一味强攻，而是不断指出每个人的弱点。
“南斐拉，你的身法太花哨，实战中会浪费体力！”
“朝歌，你左肩有旧伤吗？攻击时左肩有停滞，会被高手抓住破绽！”
“刘隐舟，犹犹豫豫的，是娘们吗？！你再这样迟早会有人因你而死！”
“李嘉图……”他停顿了一下，“你太在意保护队友，这会让你自己陷入危险。”
夕阳西下时，五人瘫倒在训练场的地板上，浑身是伤动弹不得眼神却明亮得紧。
“我收回之前的话，”南斐拉气喘吁吁地说，“找你不是凑数……是要命啊……”
封九霄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们几个还不错，走吧，一起去吃饭！老子才不管什么禁令！”
他身形太过高大，话音未落便一把捞起西人，一边肩膀扛一个，手臂上还挂着两个，活像举重般将几人高高举起。西人顿时惊呼连连，挣扎间衣袍翻飞，活像一群被老鹰逮住的雏鸟。
暮色正浓，天际最后一抹残霞如血，将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斜斜投在青石板上。远处钟楼传来沉闷的晚钟声，惊起一群飞鸟，扑棱棱掠过无数学生头顶。封九霄浑厚的笑声撞碎在风里，混着西人此起彼伏的怪叫，竟显出几分不合时宜的热闹来。
等到吃完饭，西人又恢复过来，南斐拉笑嘻嘻的拉着众人说要给小队起个名字。众人叽叽喳喳的，好不快活，最终还是刘隐舟这个最有书卷气的和朝歌这个博览群书的定下了“破晓”的名字。
当夜，李嘉图躺在宿舍床上，浑身酸痛却睡不着。她翻开通讯器，最后一条是青途老师让她和刘隐舟这段时间好好准备，暂时不用来找他训练了。
李嘉图又翻到备注着“哥哥”的联系人，上面的消息还停留在好几个星期前，李嘉延跟她说要到去执行任务，要断一段时间。
李嘉图想了想，输入：“哥，回来了吗？想你了。”
聊天框安静如鸡，李嘉图也只得放下通讯器，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思考明天的战术。
……
第一军校的中央演武场，人声鼎沸。
巨大的全息投影悬浮在场地中央，显示着本届新生争霸赛的规则：五人团队战，淘汰制，最终胜出的三支队伍将获得特殊奖励，并升级学生权限。
李嘉图站在选手准备区，深吸一口气。她的掌心微微出汗，但眼神坚定。身旁，朝歌正在检查装备，南斐拉则兴奋地东张西望，刘隐舟紧张地抿着唇，而萧守河抱着双臂，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其他队伍。
“听好了，”萧守河低声道，“今年的赛制是淘汰制，咱们只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输！”
南斐拉笑嘻嘻的说：“放心吧，咱们都很厉害，包赢的！”
萧守河摇头：“咱们是团队作战，光看个人能力是行不通的，战术这一块我不太行，朝歌，你想好了吗？”
“嗯，”朝歌拿出战术平板，冷蓝色的光在她脸上闪动：“以守为攻。刘隐舟用长枪正面牵制，南斐拉灵活找机会近身突袭，我和李嘉图随时接应。” 她顿了顿，看向一丝不苟听着的众人，“封九霄你机动性最强，打游击，扰乱对方阵型。”
“好。”封九霄着拼接刃的金属接口，嘴角勾起一抹野性的笑：“正合我意。” 他忽然抬手，指尖擦着李嘉图耳畔掠过，精准夹住一只误入场地的飞虫，“要是连这点干扰都应付不了，可撑不到决赛。”
李嘉图反手格挡，却被对方提前预判，手腕被扣住的瞬间，封九霄己贴近她耳畔：“警惕性不错，但反应慢了点。加油吧，小丫头。”
“喂！你干嘛！”刘隐舟闪身到他们面前。
“哼！实力太弱了！”封九霄挑衅地看着他，随后又笑了一下，“我先去抽签了。”
没过多久，封九霄又笑着回来了，无所谓笑着说：“好消息孩子们，咱们轮空了。”
“欧耶嘶！”南斐拉兴奋地叫着，另外几人也很高兴。这次共分为十二个赛场，每个赛场五个小组，分组及对手都由抽签决定，比赛同时进行。
“好好准备后面的吧，咱们的对手不是轻易能打败的。”封九霄适时给他们浇了一盆凉水，“又或者想看看他们对打的场景。”
“嗯嗯，”朝歌点着头说，“有几个组挺厉害的，咱们分头行动，比赛结束后在这会合，讨论战术。”
“很聪明，”封九霄说了句，“不过他们说不定会留有后手，希望你们看到之后不会轻敌。”
过了一会，破晓队五人聚集在训练场。
“铁壁队的防御太变态了，”南斐拉咬着能量棒嘟囔，“根本打不穿啊。”
“影袭小队也是，”李嘉图有些担忧，皱着眉道，“他们攻势太猛了，而且下的都是死手。”
刘隐舟接着说：“天罚小队那些家伙也不对劲，他们的气血都近乎实质化了。”
“还有……”
朝歌的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快速滑动，将众人反馈的信息整理成图文：“铁壁队擅长防御，我们需要找到他们阵型的薄弱点；影袭小队进攻犀利，得用灵活走位避开锋芒；至于天罚小队……” 她的指尖在 “气血实质化” 几个字上停顿，“这是古武修炼到高深境界才有的现象，新生里不该出现这种水平。”
封九霄双臂抱胸倚在训练器材上，长短刃在指间灵活翻转：“气血实质化需要长期修炼，除非他们……” 他的眼神突然锐利，“有人偷偷服用了禁药。”
“禁药？！” 南斐拉瞪大了眼睛，“可学校安检那么严，怎么带进来的？”
“安检查的是金属和能量波动，” 朝歌调出往年赛事违规记录，“如果将药物制成膏状涂抹在皮肤夹层，或者做成植入皮下的微型胶囊，常规检测根本发现不了。”
李嘉图握紧苗刀，刀刃映出她紧绷的侧脸：“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既然站在赛场上，就必须全力以赴。针对铁壁队，我们可以用‘轮攻消耗战术’，刘隐舟和我正面佯攻，封九霄和南斐拉从两侧突袭，朝歌，你的鞭子就是破局点。”
朝歌点点头：“我来攻击他们的关节，那是薄弱点。”然后她又接着补充：
“对付影袭小队，就用‘以静制动’，等他们攻势放缓的瞬间，再集中火力反击。至于天罚小队……”
“交给我。” 封九霄突然开口，左眼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暗红，“气血实质化会加速身体负担，只要拖得够久，他们自己就会露出破绽。我负责缠住他们队长，你们解决其他人。”
“那就靠你啦大佬。”南斐拉笑嘻嘻的想搂住封九霄却发现对方太过高大，自己根本够不着，有些恼羞成怒：“喂！长得高了不起啊！这种时候就应该弯腰啊！”
封九霄突然宠溺地笑了下，摸了摸南斐拉的头：“你怎么跟我妹妹一个样。”
“哎！我们一起加个油吧！”李嘉图期待地看了眼默默看战术的刘隐舟，然后又看看其他人。
刘隐舟怔了怔，喉结动了动，缓缓伸出手，放在李嘉图手背上。朝歌和南斐拉对视一眼，笑着将手叠上去，封九霄则单手把长短刃往肩后一甩，大掌重重压在最上方。五双手在训练场的灯光下交叠，蒸腾的热气里，连金属地板的冷光都染上几分灼人的温度。
“破晓！” 五声呐喊撞碎在空旷的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