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那瘦子居高临下的威势,那个名叫东方明的孩子不过炼体期初段道行,竟毫不畏缩!
只见他从围墙上跳下来,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祖训?训出你们这群人渣的祖训,还不如去训猪!”
一转眼功夫,那瘦子一个瞬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东方明的脸上依然写满了坚毅,却是在本能反应下后退了半步……
这点细节一下子便被那瘦子看在眼里,大涨了他的威风。
“小子,看在你身上流淌着我东方一族的正道之血,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只要你收回刚刚的话,再恭恭敬敬给兄弟我嗑个头……”
“呸!”
这次,东方明这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那瘦子的鞋上!
李定乾远远看着这一幕,内心还是有些激荡的——好一个敢说真话的孩子,气势可佳啊。
那瘦子的表情一下子扭曲了起来,直接抬起他那被吐脏了的脚,一脚狠狠送进了那孩子的腹部——
只见那孩子小小的身子受力扭曲,化作一道残影倒飞出去,在李定乾面前砸起了足足二层楼高的土尘!
“咔!”
梁栖枝唇齿间泄出一阵咬牙的声音——对方不过是个孩子,为何能下得去如此狠手?何况这一脚的灵力中分明还携着毒力,阴损无比!
然而那男孩还没有半点要服输的样子。
只见他咳嗽着从土尘中爬起来,一掌封住了小腹染毒的气脉,然后正儿八经摆好了架势,竟俨然一副要跟那瘦子决一死战的气势!
“哦?”
那瘦子轻蔑地笑了。
“区区炼体,也想挑战元婴境的强者?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滑天下之大稽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孩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超越他年龄的怅然笑容:“身上流淌着东方之血,我东方明……以!此!为!耻!”
“那你不介意我帮你把血放光吧?”
面对着那瘦子陡然收起笑容的脸上,那冷酷到了极点的表情……
男孩的脸上,第一次现出了几许惧色。
那瘦子又笑了:“这就对了嘛,小屁孩就要有小屁孩的样子!来,哥哥这就帮你放血!”
说着,他运起毒掌便朝那男孩袭去!
“啪!”
那毒掌,却是被人半路拦下……周身笼罩在暗紫色毒气中的梁栖枝,竟是一把抓住了那瘦子的毒掌。
“这?”
那瘦子登时大惊:“这可是带毒的灵力,是寻常人触之即死的毒掌啊?你、你怎么可以?”
“一个刚刚炼体启蒙的孩子都能解了你的毒……先不提这个,你们不是自诩正道第一吗?为什么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梁栖枝咬着牙,冷冷道。
那瘦子看了一眼梁栖枝腕上的镣铐,登时便来了底气:“你个妖女懂什么!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在正道手里就是正义手段!”
“那么……”梁栖枝低声质问。“被你们擅自认定为祸世妖盟的烟雨梁家,又做过什么错事?”
“哈,这不废话吗?那么大个烟雨梁,能不出败类吗?使着毒力这种妖邪手段的,能是什么好人?”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李定乾,“噗嗤”一声乐了。
在他看来,跟这种“三观过正”的傻子讲道理,才是最可笑的事。尤其这个梁栖枝,简直天真到了极点。
此时的擂台上……
那囚徒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却还是在吕顺精心设计、熟练无比的殴打中发出了令人心底发毛的哭嚎。
看台上却无一人对此惨状起恻隐之心,他们都正义凛然地欢呼着正道的胜利。
他们不在乎对方的恶究竟有多大,也不在乎对方究竟错了多少。事实上那可怜虫一开始只是有点膨胀,看到有东方一族的强者,就出言挑衅想讨教两招……
然后,就这样被他们以“妨碍除妖”为名捉了进来,在严刑拷打中罪名越问越大,最终成了“勾结妖孽”“祸害同胞”。
这些人心中的正道,不过只是一个工具,用来装饰一个愚蠢、幼稚而又可笑的侠客梦。偏偏这种人还贼鸡儿容易聚在一起……便是现在的东方一族了。
梁栖枝被那瘦子气得几乎头皮冒烟,她咬着牙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喂,你敢跟我拼一下毒力吗?”
“怎么不敢!我堂堂正道门下,岂能……”
梁栖枝身上的灵力陡然暴涨,所到之处,连石砖也被迅速毒黑!
那瘦子话说一半,就这般被这景象给吓得生生噎了回去。
“怎么,怕了?”
李定乾坐在那边,抿了抿嘴——这就对了,对付这种人千万别跟他讲道理,你讲不过他的,问心无愧就好。
那瘦子的脸色渐渐煞白——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要喊人了!我告诉你,你可别看我只有元婴境界,平时跟弟兄们一块行动,宗师巅峰我也随便搞!”
“是吗?”
黑紫色的毒烟之中,梁栖枝邪魅一笑:“那么,人……”
李定乾突然一掌轻轻拍在她精致的肩上,将她嘴里的“人王”硬拍了回去——这么着急暴露干嘛?爷还有的是乐子呐。
他意味深长地用眼神提醒着梁栖枝,然后跳上围墙,翻入了擂台!
此时的擂台上,刚刚那囚徒已被残忍虐杀。
吕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翻上台来的人,一双眼睛完全凝固在了李定乾那张白板面具上——
这是怎么个情况?牢里咋还有这种精神小伙,牢头们也太不称职了吧!
李定乾装模作样地耍着酷炫的花架子,耍了半天,最终亮出了一只竖着中指的手。
竞技场内,万籁俱寂。
一秒钟后,全场爆发出了滔天的骂声!
吕顺的眉毛因恼怒而疯狂抽搐着,裁判更是连李定乾身上的镣铐都不给解,便挥下旗子示意开战!
一开战,吕顺便欺负李定乾身上戴着镣铐机动不方便,直接一头将他那重拳送向了李定乾身上的要害!
李定乾从容不迫地在面具下扬了扬眉毛,倒是忘了自己脸上还戴着面具。只见他双臂朝前一撸,以镣铐挂住了那吕顺的肘部——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