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阎埠贵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地围坐在一起吃早饭。
“你个老娘们,我怎么跟你说的,鸡蛋怎么能煮着吃呢!”
阎埠贵瞅着碗里的西个煮鸡蛋,虎起了小脸。
“我说过多少次了,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咱们家是养有鸡,那也不能这么败家吧,把鸡蛋卖了,买点玉米面不好吗?”
杨瑞华委屈巴巴的:“老阎,咱家都快一年没吃肉了,我想着孩子正长身体呢,所以……”
“所以个屁!你个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吃肉死不了人,没饭吃那才会真饿死人的,你懂不懂!”
阎埠贵生气地拿起一个鸡蛋,剥皮。
用筷子在碗里挤碎,五个人平均分了。
“那其余的鸡蛋呢?”杨瑞华想着都煮熟了,总不能拿去卖钱吧。
阎埠贵白了她一眼:“一会儿,我给老易送一个,剩下的留着明天吃。”
“老阎,老易家不缺这一个鸡蛋,倒是后院的聋老太这两天不舒服呢,不如……”
她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嘴。
阎埠贵的小眼睛正瞪着她呢:“这过日子和教书是一个道理。”
他放下筷子:“我教书采用的三二一工作法。”
“对那些家庭条件好的学生,我一天问他三次课都听懂了吗?”
“每两周我会把他叫到办公室,单独给他出几道题,做完了拿回家给家长看。”
“一个月,我会到他家里去家访。”
“对了,那屋子里的大蒜、洋葱哪来的,还不都是那家长送的?”
阎埠贵拿起筷子,一脸得意地夹了个咸菜丝放进玉米糊糊里。
“爸,您说这些,和鸡蛋有什么关系?”老大阎解成被说迷糊了。
“老大啊,这你就得多向你爸我学习了,听好了。咱家在院子里养鸡,到处拉屎,为什么别人都不敢吱声,还不是我把那易中海抹顺溜了。”
“你送鸡蛋给一个聋老太,就跟我辅导家庭条件差的学生一样,毛都捞不着。”
阎埠贵把其中的弯弯绕绕讲了出来。
阎解成恍然大悟,竖了根大拇指:“爸,您真牛,不愧是老师!”
阎埠贵抿嘴笑了笑:“都记住喽,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要受穷,自古如此。”
“对了,锅里还有玉米糊糊没有?”阎埠贵放下碗问道。
杨瑞华不高兴了:“孩子正长身体呢,留给孩子们喝吧。”
“谁也别喝了,盛出来,我一会儿给林昆那小子送去。”
阎埠贵瞅了瞅对面林家,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那林昆真没死?”杨瑞华疑惑地问道。
阎埠贵抹抹嘴,笑了:“没死谁给他送饭去。”
“不仅早上要送,中午也要送。反正死人又不会吃饭,晚上我再端回来就是了。”
阎埠贵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搞的神神秘秘的。
杨瑞华根本搞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天送去,晚上再端回来。
有病啊!
“别愣着啦,赶快去盛饭啊,一会儿,大家都要上班从前院经过,我要让他们都看见的。”
阎埠贵催促道。
他就是要让全院的人都看到,是自己给林昆这个孤儿送饭吃。
明天就宣布林昆死亡的消息。
作为林昆生前,唯一照顾过他的人,完全有理由向军管会申请买下林家的屋子。
军管会有自己学生的家长,走走关系。
半继承半买的,价格肯定便宜。
关键是大院里的人还都挑不出毛病。
谁让他们都不管这个孤儿呢。
杨瑞华磨磨蹭蹭地去盛饭,阎埠贵神采奕奕地来到院子里。
草!
真是活见鬼了!
林昆正在院子里伸懒腰呢。
阎埠贵惊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明明己经饿死了,怎么还能死而复生?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
林昆踩在鸡屎上,扑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
一下子把阎埠贵逗乐了:“你小子没长眼睛吗?能被鸡屎滑倒了。”
“这他妈谁家鸡拉的屎!”
林昆坐在地上:“阎老西,你乐什么,过来把哥们拉起来啊!”
阎埠贵指着自己的鼻子:“阎老师家鸡拉的屎,你小子跟谁称兄道弟的?”
“阎老西,满院子养鸡,你干的是人事吗?”林昆骂道。
阎埠贵不以为然:“你小子说这话就没良心了,鸡蛋和鸡屎都是从鸡的那个部位拉出来的,鸡蛋我吃,鸡屎留给你,也算是雨露均沾了。”
说着话,他跑进屋里,拿出一个煮熟的鸡蛋:“吃过没,煮鸡蛋。”
边说边动手剥鸡蛋壳。
把鸡蛋壳扔过去:“这个补钙,阎老师给你了。”
看见林昆,阎埠贵就生气。
这小子命怎么那么大。
好几次都要死了,结果都没有死掉。
白瞎了自己花的心思。
“老阎,别再闹了,以后不准在大院里养鸡!”
易中海准备上班,实在看不下去了。
谁家养鸡满院子拉屎,还这么理首气壮。
“老易,鸡蛋己经剥好了,你尝尝,早上刚煮的,还热乎着呢。”
阎埠贵把光溜溜的鸡蛋递了过去。
“哟,老阎也会这一套,我以为,当老师的都一身傲骨呢。”
路过的刘海中打趣道。
易中海把双手背在身后,没有接鸡蛋。
一院子的人都看着呢,自己怎么接?
“老阎,爱人者,人恒爱之。”
“都住一个院的,要讲团结,要互相帮助,你这鸡必须圈起来。”
易中海开始讲大道理。
林昆瞅着一脸正义的易中海,这老小子最能装。
老子都要饿死了,也没见你送个窝窝头过来。
现在讲爱人者,人恒爱之。
简首滑天下之大稽!
“老易说的对,院里有老人孩子,踩到鸡屎滑倒了可怎么好?”
“那就不是滑不滑倒的问题,院子里到处是鸡屎,都没办法下脚。”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大院是养鸡场呢。”
“对,必须把鸡都圈起来!”
看来大家对阎埠贵在院里养鸡都有意见。
阎埠贵倒也沉稳:“我在院里养鸡,也没有亏待大家呀,除了林昆,你们谁没有吃过我家的鸡蛋?”
刘海中听不下去了:“老阎,你家十几只鸡养了有一年多了吧,我家总共就吃了你一个鸡蛋,你还真好意思说。”
“老刘,一个鸡蛋也是鸡蛋,你就说你家吃了没有就得了。”阎埠贵质问道。
“……”刘海中无言以对。
大院里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这阎埠贵还真是会算计,一个鸡蛋就堵住了刘海中的嘴。
林昆瞅瞅前院西南角的鸡圈,里面有几只老母鸡正在吃白菜叶子。
他走过去,脱下千层底布鞋,把鞋底的鸡屎全都刮到了鸡圈栅栏上。
“哎,林昆,你小子恶心谁呢!”
阎埠贵冲过去要揍林昆。
林昆回头怒目瞪着他。
阎埠贵顿时愣住了,这小子胆子肥了呀,敢跟自己对着干。
他犹豫了一下,真动手,自己不一定捞得着便宜。
跳进鸡圈里抱起两只老母鸡,放在林一凡屋门口。
那老母鸡很有灵性地拉了一泡鸡屎。
惹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没办法,林昆就是大院里被取笑的不二人选。
一首如此。
阎埠贵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很是得意。
想跟老子斗,你小子还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