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柱早就猜出这个钟宝云有隐情了。
作为张麻子最宠爱的小徒弟,还给起了个小宝子的爱称。
在听说张麻子栽了后。
竟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担心。
他的妹妹更是小声嘟囔,骂张麻子不是人。
而在何柱喊出小宝子的时候。
钟宝云的表情是厌恶和恐惧。
恐怕张麻子对小宝子的宠爱是变了味的那种。
果然。
在听说张麻子这次栽跟头后再也爬不起来。
五官秀气的钟宝云向何柱诉起了苦。
原来他和妹妹钟梦云都是孤儿。
解放前跟着母亲一路要饭,逃荒来到首都。
母亲病死后。
钟宝云便带着妹妹在东直门外讨吃的。
被当时的贼头张麻子看重。
说是好心收他兄妹做徒弟。
其实就是收了做扒手或乞丐的。
妹妹钟梦云岁数太小,才两三岁。
就被钟宝云领着要饭做扒手偷钱。
每天上交的收获少了,就得挨打。
等到解放后。
乞丐要饭的行当行不通了。
看到斗地主的场景后,张麻子立即想到了另一条发财路。
当即就遣散了一些费粮食不挣钱的徒弟。
和刘豁子合伙,做起了绑票敲诈地主老贵族的无本买卖。
而当时钟宝云出落的跟个大姑娘一样。
心有邪念的张麻子没有放这对兄妹走。
而是让钟宝云在家里记账,看管财务。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钟宝云越长越清秀。
张麻子的癖好也越来越怪异。
终于在几年后,张麻子给钟宝云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灵创伤。
钟宝云自幼就被张麻子给控制。
再加上有妹妹这个软肋在。
就一直忍气吞声,不敢有半点反抗。
如今钟宝云十八了,早就想脱离张麻子的控制。
可张麻子和刘豁子虽然入狱,但有好几个徒弟相互监督。
谁都不敢造反离开。
即便离开了,也没地方去。
这年头没有街道办开的证明信,可以说去外地是寸步难行,连饭都吃不到嘴里。
即便有证明信。
他们也无地可去。
钟宝云已经放弃反抗了,只求妹妹能脱离苦海。
没想到苍天有眼。
张麻子和刘豁子多行不义终自毙。
遇到了狠人何雨柱。
把张刘团伙给一网打尽。
钟宝云情愿受罚蹲监,只求能把张麻子和刘豁子团伙都枪毙了,或者发放大西北。
只要能彻底摆脱张麻子。
他什么都愿意做。
听完钟宝云的讲述。
何柱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身陷泥潭,被毒虫撕咬,不是你的过错,只要你还存有一丝向善的心,知道与张麻子一伙划清界限,就还有回头的余地。”
“同志,您就是何雨柱师傅吧?这次行动前,我曾劝过张麻子,说您是正经工人阶级,不是成分差的地主旧贵族,让他别做这笔买卖,是他执意要去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外面的师兄弟,他们都能为我作证。”
“不用问,我信你,这个节骨眼上对我说谎是愚蠢的行为,而你不是傻子。”
“何师傅,您打算怎样处置我们几个?也押送到派出所吗?”
“先别说这个,张麻子让你保管的瘦金体呢?”
“啊?有!在柜子里,我给你拿!”
钟宝云急忙去里屋。
片刻后拿出一个锦绣丝绸的长布包。
解开口后,取出了一幅略微泛黄的字画。
何柱打开一看。
是一幅花鸟画。
画着两只体态丰圆的鸟儿站在枯黄树叶的细枝上,歪着头吃熟透的柿子。
略扫一眼,就立即被画中那秋后惬意的景象所吸引了。
好似置身于庭院里。
正抬头看着贪吃的鸟儿。
在画卷的一旁。
有一首七言绝句,描写的秋鸟吃柿子的场景。
瘦金体。
下面还有天下一人的花押。
妥妥宋徽宗赵佶的真迹。
另外在最侧处,还有一首五言绝句。
不是瘦金体。
而蔡京的字迹。
虽然这对君臣在治国上狗屁不如,但在艺术的造诣上却很高。
绝对是历朝历代书法字画综合评比的第一梯队。
“好东西!”
何柱忍不住夸出声来。
这宝贝的价值,已经不能用多少钱来衡量了。
不单是真迹,更难得是没有被乾隆那个盖章狂魔盖成牛皮癣的惨状。
何柱看了一遍。
立即将字画放进布袋。
“钟宝云,这字画都有谁知道?”
“只有张麻子和我,还有我妹妹,张麻子没老婆孩子,又怕刘豁子惦记,就没告诉别人。”
“很好。”
何柱放心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搞定了钟宝云兄妹俩,跟自已一条口径。
那就算张麻子在派出所供出家里有宋徽宗的字画。
没人作证,他也没辙。
“外面的三个同伙,跟张麻子的感情怎么样?”
何柱事无巨细,打听的一清二楚。
只有这样,才能无忧。
钟宝云道:“都是打小被他控制,干些要饭要钱,小偷小摸的勾当,被失主发现挨打时,他从不护着,事后还要多打一顿,警告下次小心,我们没有真心感谢张麻子的。”
“那你们四个怎么没跟着出去绑我?看住刘光齐和常六根,两个人就够了。”
“我一直待在家里看管东西,另外三个不受待见,张麻子就没带着。”
“我明白了。”
何柱点了点头。
心想外面的仨人和这个钟宝云都能收编到手底下。
只要随便给他们一条活路,一口饭吃。
以后就能为自已做不少事。
甚至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想到这,何柱语重心长的开了口。
先给他们一个正经生活的希望。
哪怕是画大饼呢?
先稳住当下再说。
说不定以后机缘巧合之下真能给他们安排个事做。
“钟宝云,出身卑微不是耻辱,深陷泥坑亦非犯错,能知道好坏,天良未泯,就有走回正路的希望,既然你跪下求我,我决定拉你一把。”
“何师傅,谢谢您,我该怎样做?”
“这字画我留着,等会去了派出所,不要提字画的事,对谁都不要提,不然你又多个敲诈勒索的罪名,如果张麻子提,咱们就一口咬定没有。”
“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何师傅抓活张刘二人,为民除害,这是您应得的。”
“明白就好,到所里后,我会如实向所长说出你的无奈与悲惨经历,组织上肯定会秉公处理,不会把你和张麻子他们混为一谈的。”
“谢谢何师傅。”
“等你判个一年半载的出来后,我会想办法把你安排进轧钢厂,去食堂后厨做我的学徒,怎么样?”
“呀?!真的?我,我不敢想。”
“诶~有什么不敢想的?你不是主谋罪犯,也不是成分极差的地主贵族,进轧钢厂的难度不大,我能安排,在你入狱服刑的时间里,钟梦云的吃喝我包了,如果她不敢继续在大杂院住,我还能把她接到锣鼓巷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