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贾东旭死,何柱去秦家送信。
在酒桌上特意向生产队长要了个公社的电话。
就为了防备以后什么事了,好电话联系。
在一些贫困农村。
公社里可能没条件安装电话。
但在首都附近的郊区可不一样了。
离首都近,条件好。
几年前公社里就装了电话。
何柱回到轧钢厂。
用食堂主任的电话打了过去。
说明自已是首都第三轧钢厂的食堂大厨。
特意打电话想通知秦家庄大队的队长。
让他转告秦淮茹的爹妈,淮茹生了,第三胎是个女儿。
让秦家在这几天里抽个空来看看。
顺便一起吃个饭。
由于轧钢厂时间急任务重,他就不请假去送信了。
希望公社的同志能通融一下,帮忙传个话。
以后轧钢厂食堂下乡采购东西,他会提议让采购员去对方公社。
尽量高价采购蔬菜、鸡蛋和粮食。
一听是首都轧钢厂的食堂大厨来电。
还挺懂人情世故,答应以后让轧钢厂采购员过来。
公社的工作人员很是重视。
立即就派了个人去秦家庄通知队长和秦淮茹父母。
此时易中海才过五元桥。
距离东北乡的秦家庄,还差一大段的路程。
易中海和贾张氏商量好的。
不通知何柱,不让其知道。
那就得早点去秦淮茹娘家通知了。
不然等明天何柱知道秦淮茹生了,肯定又问他要路费坐车去秦家庄。
就为了防何柱。
易中海才早点去的。
他也不想在明天上午请假。
就只能借着下班后的时间。
五点多出发,争取在晚上十二点之前赶回来。
大冷天,西北风嗖嗖的刮。
出了京城后。
就没路灯了。
只有头上一个昏黄的月亮。
易中海拿着的手电筒也照不太远。
一手扶把一手拿手电筒也不方便。
他索性就把手电筒装起来不用了。
几乎等于摸瞎。
在寒冬腊月骑着自行车前往郊区农村。
骑了二十多公里后。
易中海身上终于暖和了一些。
但手和脚还是冻得发麻。
他停下车。
在路边解了个手。
随后将围脖紧紧的掖好。
带好棉帽子和手套。
在朦胧的月光下继续骑行。
一边骑一边在心里嘀咕。
柱子啊柱子!
你要是听话。
我至于大晚上的往秦家送信吗?
你不听话啊!
我年纪大了指望不上你!
那我还护着你干什么?
干脆一刀两断,让淮茹给我养老算了!
唉!
“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
易中海气得喊了出来。
骑行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
从五点多一直骑到了晚上八点多。
易中海终于来到了秦家庄。
找到了秦淮茹的娘家。
刚下车,就见秦淮茹的三婶手里掂着几个鸡蛋过来。
还有秦淮茹的大娘,手里拿着用纸包裹的半斤红糖。
“哎呦!这不是轧钢厂的八级钳工易师傅,东旭的师父吗?”
“还真是,易师傅,大晚上的您怎么来了?”
易中海停好自行车。
摘下围脖。
一说话,嘴里直冒白气。
“我来送信的,喜信。”
“不就是淮茹三胎生了个女儿吗?你们院里的傻柱都已经送过信了,你又来,难道还有其它的喜信?”
“啊?”
易中海脑子嗡的一下。
当场就懵了。
“柱子?柱子送信了?什么时候的事?”
“五点多不到六点的时候,打电话跟公社说的,他可真有面子,让公社的人直接就把喜信送家里来了。”
“您看我们这送鸡蛋送红糖的,不就是给淮茹的嘛!”
“淮茹他妈,快出来,城里来人了!专门送信的!”
秦淮茹的爹妈听到喊声后。
立即跑了出来。
见到易中海后,急忙往家里请。
“易师傅,您怎么还亲自来了?大晚上的,这么冷,路不好走吧?”
“快进家,在院里生堆火咱们烤烤,暖和暖和。”
“吃饭没有呢易师傅?要不我们再烧锅给你做点?”
易中海整个人都麻了。
木讷的笑了笑,跟着秦淮茹爹妈进家。
心里都快气炸了。
一个劲的在心里埋怨何柱。
柱子啊柱子!
你个缺德玩意儿!
年轻人你损到家了!
这不是故意把我当猴耍吗?
五点多不到六点你打电话到公社,怎么就不能骑自行车去追我?
那时候我还没出城呢!
你故意让我在大冷天的晚上白跑一趟啊!
“太缺德了!”
易中海心里一个劲的抱怨,不小心直接说出了口。
弄得秦父脸上一阵的尴尬。
“易师傅,您是嫌我这边招待不到吗?您别生气,我这让淮茹她妈给您做碗饭去。”
“不不不!”
易中海尴尬的满脸通红。
连连摆手道:“我说柱子缺德呢,他什么时候知道你们公社电话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大晚上的多跑一趟。”
“哎呦,原来你们两个弄岔劈了,怎么没提前通通气呢?上次送东旭的丧信,他专门问我们队长要走了电话号码。”
“唉!我以为他晚上加班呢,就没跟他说淮茹生了的事,没想到他知道了直接打电话通知你们,也不骑自行车去追我,当时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出城,多蹬几圈,他就能追上我了。”
“没准他不知道你也来了,嗐!来就来了,别生气,咱老哥俩喝几盅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明天还得上班,不能回去晚了,既然信已经送到,那我这就回去。”
“不喝口水再走?”
“不了,我得赶紧走,就这也得十一二点才能回去呢!”
易中海一刻也不想待着。
只想赶紧骑着到没人的地方大骂一场。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
他即便再生气,也得维护正直正义的形象。
当下里易中海水都不喝一口,就要骑自行车离开。
秦家人将他送出胡同口。
才十五岁的秦京茹在人群里笑道:“真逗,一个院里的,还是一个厂的,竟然不商量好,白跑一趟,太草包了!”
“闭嘴!”
秦淮茹的三婶赶紧呵斥。
然而话已经传到了易中海的耳朵里。
易中海只感到心窝处咯吱咯吱疼了几下。
差点一头栽倒。
长出一口气后。
再强装笑颜的跟秦家众人告别。
骑上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蹬着,快速离开了秦家庄。
一出村口。
他就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太缺德了,兔崽子回去我非得打你!你比许大茂还不是人呢,这半年你变了,成一个十足的恶人看,兔崽子,耍我,跟你没完,你……哎呦!”
咣当!
扑通!
易中海光顾埋怨何柱了。
没开手电筒也没留意路面。
一不小心拐进了水沟里,整个人都栽了进去。
小水沟里有冰,不厚。
人一砸,冰就烂了。
易中海半边身子瞬间就湿透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