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不甘和恐惧都哭喊出来。
为了攒下这些钱,她尝遍了世间冷暖:婆婆贾张氏刻薄的嘴脸,工友们或同情或鄙夷的眼神,许大茂之流的调笑揶揄。
还有在傻柱面前不得不放低的姿态……每一分钱都浸着她的血泪。
突然,一个冰冷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她混乱的脑海。
——婆婆的钱也是莫名其妙丢的!
还有,许大茂家娄晓娥那据说价值不菲的压箱底的嫁妆。
不也是年前悄无声息就没了吗?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让她哭嚎的声音都带上了恐惧的颤音:
这院里……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潜伏了这么个胆大包天、专挑“硬货”下手的汪洋大盗了?!
秦淮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如同警报,迅速传遍了整个西合院。
正在家里喝茶的易中海,第一个冲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闻声而动的邻居们。
脚步声、议论声迅速向中院贾家聚拢。
易中海眉头紧锁,一脸凝重地拨开人群:“淮茹!淮茹!怎么回事?!
这大过年的,哭成这样,出什么大事了?!” 他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本能地感到事态严重。
秦淮茹一见易中海,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她猛地扑过去,死死抓住易中海的胳膊,涕泪横流,语无伦次:“一大爷!一大爷!
您可算来了!完了!全完了!天塌了啊!我……我攒的那些钱……全……全没了!
一分都没给我剩下啊!呜呜呜……哪个杀千刀的贼骨头,黑了心肝肺啊!
他不得好死!绝户玩意儿偷了我的命根子啊!
那……那是我……我这些年一分一厘……给棒梗儿攒的……娶媳妇的钱啊……
棒梗儿……我的棒梗儿可怎么办啊……”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把易中海的棉袄袖子都攥得变了形。
闫埠贵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他紧赶慢赶地到了。
刚站稳,刘海中也腆着标志性的大肚子,迈着方步,在众人簇拥下晃悠到了贾家门口。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怀疑和探究:“秦淮茹,这又是闹哪一出?
你们家……怎么又丢钱了?” 他特意加重了“又”字。
在闫埠贵看来,贾家确实不像表面那么穷,可贾张氏年前丢那一千块己经是笔巨款了,震动全院。
现在听秦淮茹这意思,她自个儿私下还藏着更厚实的家底?这贾家的水,也太深了吧!
刘海中端着二大爷的架子,清了清嗓子,也沉声问道:“是啊,秦淮茹,到底怎么个事儿?
赶紧说清楚,让大家伙儿听听!” 他需要掌握情况,以便在接下来的“处理”中占据主动。
秦淮茹此刻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掩饰和算计?
她只想着找回那笔救命的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带着哭腔喊道:“没了!全没了!
我藏在炕席底下的一个木匣子,里面……里面有一千八百块钱,是我这些年一点一点攒下的!
现在一分都没了!那贼连装钱的布包都拿走了啊!天杀的啊!”
这个具体的数字,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她无数个夜晚偷偷、默默计算的成果。
“嚯——!”
“我的老天爷!”
“多少?!一千八百多块?!”
秦淮茹报出的数字,像一颗炸弹扔进了人群,瞬间引爆了更大的哗然!
“什么?!贾家……贾家这么有钱?!年前贾张氏刚丢了一千块!
现在秦淮茹又丢了一千八百多?!”
“嘶……这里外里加起来快三千块了!这……咱们院里谁家有这么多钱?”
“那可是三千块钱!啧啧啧,我家连零头都凑不上!”
“啧啧啧!傻柱之前说贾家有钱,是装穷,我还当他胡说八道呢!敢情全是真的啊!”
“我的妈呀!以前咱们还傻乎乎地给他们家捐款、捐粮、捐票呢!
敢情咱们是穷鬼给地主老财送温暖啊?!”
“这叫什么事儿啊!易中海!一大爷!这事儿您可得说道说道!
当初可是您带头号召大家伙儿给贾家捐款的!合着咱们的钱都喂了装穷的‘富户’了?”
议论声如同潮水,一浪高过一浪,矛头首指易中海。
那些曾经被“道德绑架”捐出的钱粮。
此刻都化作了尖锐的质疑和浓浓的怨气,狠狠戳在易中海的脸上。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隐隐跳动。
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恨不得地上立刻裂开三条缝,让他、秦淮茹、还有那个贼一起掉进去!
太丢人了!他精心维持的“帮扶困难户”的面子,被秦淮茹这“巨额”存款的现实撕得粉碎!
他苦心经营的“道德高地”,瞬间变成了让他无地自容的耻辱柱!
然而,作为一大爷,众目睽睽之下,他必须稳住局面。
易中海强压下心头的难堪和怒火,猛地提高声音,试图压下嘈杂的议论:“好了!都给我安静!
现在不是翻旧账、算小账的时候!” 他声音严厉,目光扫过人群,带着一丝威压?
“当务之急是抓贼!找回失窃的巨款!性质太恶劣了!这是要毁了贾家!”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急切地寻找能跑腿的人,一眼看到了人群里探头探脑的闫解放。
“解放!别愣着了!赶紧的你腿脚利索,跑一趟治安所!
快!去把蜀黍同志请过来!就说咱们院儿出了大案子,连续盗窃,金额巨大!快去!”
闫解放一听易中海这命令的口吻,心里老大不乐意。
上次傻柱让他跑腿去治安所,好歹还知道给一块钱跑腿费呢!
这易中海倒好,光动嘴皮子使唤人,连个谢字都没有?
还这么理所当然?他心里嘀咕着:“你易中海丢脸,凭啥指使我跑断腿?”
怨气归怨气,看着易中海那难看的脸色和周围人严肃的气氛,再看看父亲闫埠贵微微点头示。